大宋闲王 第四十六章 东门练兵(中)
作者:张厚厚的小说      更新:2018-09-11

  第四十六章东门练兵(中)

  ——以下正文——

  饭是衙门由一个老妪担着两桶饭,上面和四周都用褥子和草团围成一圈,这是怕饭凉,免得兵士闹肚子,以前就闹个这样的一个笑话,因为士兵吃了冷的饭菜,所以到了战场上时,浑身无力,两脚发软。于是就在饭桶的四周和上面围一层褥子和草团,饭桶几乎就被包了起来,用来保温。

  吃得自然是咸菜,黄豆,另外一个老妪挑着一担汤,里面浮着几根绿叶子,也是滚滚冒着热气,要喝便是拿碗去舀即可!

  陈曜见着师傅一家子都来了,便是大踏步端着碗跑了过来,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脸上带着几分愤懑之色。

  “师傅师傅,那人对您十分不敬,违反军纪,聚众闹事,还在背后议论您的坏话,实在该打!”

  赵达开默默吃着饭,没说话。

  陈曜继续说道:“师傅,你可不能坐视不管,还有狄师兄,这些人我看完全就是听了那马大光的挑拨,所以一心就对着咱们干!我看不抓几个典型出来惩罚一番,不足以正军纪!”

  狄青:“哎呦我的师弟,这还没几日啊,你这说话一套一套的,有涨势啊!”

  陈曜“啪”地一下把碗给扔地上,带着几分怒火:“师兄,我还要说说你了,你根本就是在助纣为虐,玩忽职守,根本没帮上任何忙!”

  “砰!”一声爆响。

  那泥碗瞬间在狄青手中炸开,狄青摊开手,无数的碎渣子掉了出来,里面的汤水把他整个手掌都打湿了!狄青虎虎站起来身来,吓得陈曜急忙往后缩脚:“那个师兄,我就是替师傅心急,你别、、、”

  狄青重新从老妪那拿了一碟碗,继续喝着汤水:“看你那怂样!”

  陈曜嘿嘿一笑,见着赵达开,狄青没说话,眼中露出思索的神色,随即整张脸笑开了:“师傅师傅,你是不是憋着什么大招,我觉得吧,擒贼先擒王,只要把那马大光给制服了,这下面的小喽啰自然而然就没胆子跟着咱们闹腾,你说是不是师兄?”

  赵达开咀嚼着咸菜瞅着赵臻脸上:“臻儿你脸上这些伤是怎么来了?”

  赵臻没说话,赵母也没说话。

  狄青立马眉头皱起来了:“姐,不会是有人欺负咱家吧?”

  “不是,是臻儿和人打架弄得!”

  “嘿,赵臻小儿,你可真没用,看你这小脸,啧啧啧、、、”狄青出言讽刺着,“老头子说了,是你给他出得注意,把我给弄到这新野受罪来了,你小子当真是腹黑,现在着报应了!”

  赵母:“狄青、、”

  “没事儿,姐,我这是和我的好弟弟开玩笑呢,是不是呢赵臻小儿?”

  “那打赢还是打输了?”

  “爹!”

  赵达开抹了抹胡子上的水渍,尴尬地一笑,随即又闷着头喝汤。

  过了一会,饭吃完了,大家坐在地上休息,而赵臻和赵母也因为上午的赶路也是有几分累人,便也随着众人躲在阴影里靠着城墙休息。

  “现在新野县内的兵士冥顽不灵,目无军纪,整个城防兵务一片混乱,你们觉得当下最要紧的是什么?”

  陈曜抢言:“自然是军纪!”

  赵臻也点了点头。

  “那怎么去治呢?”

  狄青:“国有国法,军有军纪,军纪上怎么来,我们就怎么做,按照军纪上的条条款款,对事不对人该打打,该罚罚!”

  “是啊,师兄说的有道理!”

  “有道理,不过你还不是天天懒洋洋的?我又说错吗狄青?照你这么说,你天天身在其位,不谋其职,我该怎么惩治你?”

  狄青瘪了瘪嘴,摊了摊手:“我又不想当兵,要不是给我这赵臻弟弟给坑过来、、、再说还有分给谁当兵呢!!”

  赵达开瞪了一眼狄青,示意他不要胡乱说话。

  “臻儿你怎么看?”

  赵臻带着几分无奈地表情,看着自己的母亲,“娘亲、、、”

  “爷爷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

  赵达开,狄青都是十分惊异地看向赵氏:“怎么臻儿说个话还有征求姐姐的意思?嘿嘿,看来我们走了以后,臻儿是闹了不小的事把姐姐给弄生气了吧?”

  赵臻没搭理狄青,反而说道:“再强悍的军队,不听号令也是徒然的!战争不是一个人的比武场,而是全体共同的力量累加起来决定胜负的,而军纪就是士兵配合的纽带,没有军纪限制士兵的行动,没有军纪勒令士兵的思想,不过是满山乱跑的猪猡!”

  赵臻握住拳头,整个人的气势一寸一寸的拔高,眼睛里闪烁着睿智的神采!

  狄青张开嘴巴,形成一个“0”字型,而赵达开虎目之中也是散发着欣赏的目光!

  随即狄青恢复了常色,带着调笑的语气:“嘿,你这些大话套话谁不会说,真正打起仗来,那可是真刀真枪地干!”

  而一旁的陈曜顿时抚掌大笑道:“哈哈哈,师兄,我就知道你是打过仗的?你是和谁打?啊?南唐?后蜀?还是后汉?啊?你快说快说?”

  赵达开咳嗽了一下!

  陈曜两眼冒光,就像是饥渴多年的老色狼,突然见到了秀色可餐的美食,两只眼睛冒着绿幽幽的光芒。随着赵达开一声轻咳,陈曜立马把头转向赵达开!

  “呀,师傅,你是不是也是行伍出身啊?我早就看出来了,当初在树林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一家人都不是凡人,嘿嘿!师傅你当年是在哪儿打仗?说说我听听啊?”

  陈曜从地上跳了起来,一蹦三尺高,揽着狄青的肩膀:“狄兄弟,当初在南墙城外和西城墙外,砍王虎和赵狗的的人头就是你吧?你就别不承认,我早就知道了!”陈曜上前去扒狄青额头的黑发,却是被狄青一把拍开,随即狄青扼住陈曜的手腕,狠狠一转,顶在陈曜的腰上,把陈曜痛得哇哇直叫:“是、、师兄,你别来真的,我是真的佩服你,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师傅,我们是不是要杀人灭口?”狄青袖中掉出一把匕首,轻吻在陈曜的咽喉!

  “师兄、、、、你你你、、,师傅,救我啊!”陈曜仰着头,丝毫不敢乱动。

  赵达开罢了罢手,说道:“你也别吓他了!”

  “嘿嘿。”狄青嗖地一声收起了匕首,整个人气势为止一减,把陈曜从自己怀中推了出去,“滚吧!”

  “你们两个别叨叨的!”赵达开命令道,接着望向赵臻。

  “臻儿,你刚刚也看到了,这些兵油子完全是一群市井无赖,爷爷一时束手无策,你可是有什么好办法?”

  “这群家伙要是战场上,老子不知道要砍多少,不服军令?死,怕不怕?”狄青满不在乎的说道,他把头转向赵臻,然而赵臻眼中冒着诡异的目光,直把狄青看着背后凉飕飕的,他心里不由得冒出一句话来着——玛德,这小子又要坑人了!

  “他个小屁孩有什么好办法?师傅,你就别藏着掖着,你老人家肯定是有法子!”

  “闭嘴!”

  “这事很简单爷爷,不听命令者,一律杖罚五十!”

  “切,这是什么鬼?如果杖罚五十有用的话?老子早就去用了,都是我当年在唐州用的不要的手段!”

  就连赵达开脸上也露出了悻悻然的神色,他觉得赵臻应该不仅在文学笔墨之上大有智慧,而且身为郭王爷的孙子、血脉,更是有着一颗将心,与生俱来的将心!

  不过眼前的回答委实让他有些失望。

  “这样啊!”

  赵臻见着爷爷这幅模样,继续说道:“、、、、”

  、、、、、、、

  马家。

  马大光正在院子里劈着柴火,斧头被他举过头顶,然后他一声大喝,斧头唰地一下落了下来,顿时那柴火炸开。马大光摊开胸口的衣裳,露出黑红色的肌肉,此刻正大汗淋淋,把胸口和背心都染得湿漉漉的!

  他脸上露出愤怒的模样,仿佛那立在地上的柴火如同某个人身体,他一斧头直接把对方砍成两半!

  “呸,什么东西!”

  他一边砍着,一边碎骂着。

  而这时从门外走进来的两个人。

  “陈通,你们两个怎么来了?小毛呢?”

  “嘿,别提了,那老头子把那个家伙收买了,那小子现如今是新野县的几个押司之一,天天跟着那老头子后面转着。”

  “是啊,找个机会,好好教训教训那臭小子!”

  “算了,人各有志!”

  陈通,吴仓满二人附和点了点头,随即笑着说道:“马哥,现如今虽然那老头子的弟子带领着兄弟们,但是兄弟们根本就不服,这几天,大多数人都跟着他唱反调,嘿嘿,你是没见着那老头子和他两个弟子的模样,真他娘出气!”

  马大光扔掉斧头,脸上并没有露出高兴地模样,反而愈发的愤怒:“他娘的,我就是不服气,老子兢兢业业这些年,在新野县守着,你说把这城防都统给谁都行,唯独这老家伙不行,我倒是没看出那家伙有什么本事!”

  马大光一屁股坐在地上,抹了抹脸,头发就像鸡窝一般。

  “马哥,我们知道你心中憋堵,不过今日,那赵都统在城门之上又点了名,连胡狗熊也在,我估计你明日要是再去,我觉得估计要出事!”

  陈通:“嘿,怕什么?兄弟们的心都向着马哥呢,那赵都统就是在狗熊县令面前打小报告那又如何?没人管得了哥们,你说我不听,你还能怎么着,要我说啊,过几天,那赵都统肯定是被哥几个搞得头晕目眩,用不了多久就会自己请辞的!”

  吴仓满小心翼翼说道:“我倒觉得不像,我倒觉得这、、这赵都统在操练方面的确很有法子,而且这老头子身上像是蒙着一层纱似的,让人有几分看不透!”

  “哦?”马大光抬起头来:“这老家伙都干嘛了这几天?”

  “仓满,你现在向着谁说话呀?”

  “你小子别打断,老子倒是要看看这老家伙有什么本事?说,快点!”

  “是是是,这老头规定,每日早中晚每天每都头带着兄弟们围着城墙来回跑,有擅自懈怠和偷懒者,一律重责一百军棍,不过其他时候操练,像是对打,射箭之类,他几乎都没管我们!所以兄弟们在这件事上也懒着和他对着干,反正每天都有大好的时光可以偷闲,但是这也不代表着没人捣乱,前几天,陆老七就是因为偷懒,被当着全城百姓的面被军棍一百、、、”

  “那后来呢?”

  “陆老七被全城百姓指着鼻子的骂,他也没敢反抗!”

  “全城百姓指着鼻子骂?怎么会有百姓在场?”

  “是赵都统亲自把陆老七带到城楼,当着百姓的面,亲自棍罚一百,当时陆老七的娘还在呢,听说后来他娘因为儿子出了大丑,在家中闹着要自缢白绫呢!这几天陆老七都守在他娘身边,半步都不敢挪,今日早上才入得队伍!”

  “、、、、、、”马大光听到这里,说不出话来了,说实在的,他心里开始有点佩服那老头子:“好狠的人啊!”

  这叫什么回事?这是个很简单的道理。百姓生死是和你城防兵士绑在一起的,而现在你光明正大的偷懒,不听命军令,得罪不是你的都头,不是你的都统,而是百姓,老话说得好,人要脸树要皮,掉的不是你的脸,是你一家的脸,而且像新野县内的甲士有的老家就是新野县城内,这要是让家中的老古董听去了,一哭二闹那是轻的,在这个时间连商人都知道要地位,要脸面,更何况普通的农民家庭呢?长官不罚你,你家子也要折腾你!

  想到这里,马大光不由得感叹,想出这个法子的人真他娘的心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