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少年那淡然中，却带着决绝的眼神，郗文馨笑了，这是她三年来第一次笑，笑的是那么的无奈、那么的温馨，那么的苦涩。
“唉！霄儿既然心意已决，姨娘又怎会多言，只是无颜再见莹姐姐啦。”
“留下吧！去完成你的诺言，姨娘虽然无用，但还有郗族万人可助，即便粉身碎骨，姨娘陪你。”
郗文馨入宫多年，未有半个子嗣傍身，常年居住在这栖凤殿中，她早已将林霄当成亲子，可以说林霄幼时，陪伴他最多的几人中，德妃郗文馨可排入前列。
此刻见林霄下定了决心，郗文馨虽然心中不愿，但还是决然的选择了支持，即便违背了她的承诺。
“两年多啦！”
轻柔的抚摸着林霄的侧脸，郗文馨直到现在，还有种不真实之感，两年来，她像个幽灵般东躲西藏，能坚持下来的唯一信念，便是伊轻莹的嘱托和再见云霄一面的愿望。
这个愿望现在实现了，是那么的真实，突来的喜悦，让郗文馨的精神一阵恍惚。
一把扶住郗文馨，林霄的纯元灵气，不要钱似的持续输入，他不敢轻易松手，此刻郗文馨的状态明显不好，他可不想累及生悲，出现意外。
有纯元灵气支持，郗文馨感觉好些了，急急虚弱的道。
“霄儿，姨娘这两年来虽然出不了这皇宫，但是还是弄清楚了一些事，或许对你有用。”
“馨姨娘，快别再说了，先恢复精神，时间以后长的是，咱娘俩慢慢说。”
林霄温声劝阻，他现在是真的不想听什么情报，只一心系在郗文馨身上。
苍白的娇颜上扬起一丝笑容，郗文馨虚弱的摇摇头，坚持说到。
“那人似乎真的掌握有一股力量，并且那股力量不是我天命势力，姨娘与他们交手多次，其中一些人的招式路数，很像天罚之外，大宋境内的归一宗。”
“哏！…虽然他们极力隐藏，但姨娘曾游览过天罚之外，他们的招式，瞒不住我。”
说到这里，郗文馨虽然虚弱，但还是难掩语气中的骄傲。
“那当然了，馨姨娘可是当年的天命五娇之一，万书才女之名可不是盖的，那些跳梁小丑，怎能逃过您的法眼。”
林霄的话逗笑了郗文馨，不过由于虚弱，郗文馨只能略微轻笑，但还是能看出她很高兴。
“出来吧！”
逗笑了郗文馨，林霄抬头突然说了一句，郗文馨神色一紧。
只见园门的外墙上，四道身影凸现，被发现了，那四道身影也不遁走，而是向着林霄而来。
有鉴于此，郗文馨眼中泛着冷芒，强撑着精神就要动手。
林霄紧紧的拉住了她，并温声笑道。
“馨姨娘不必担心，她们是霄儿带来的。”
说着待四人走近，林霄笑着看向她们。
“你们呀！”
四女目光有些闪烁，思琴微行一礼，表示歉意。
不用解释，林霄知道，必是自己入殿太久，她们不放心，所以入内探查。
林霄好奇的是，妖妖是怎么说服二女，放她们进来的，弄棋或许可以，但以思琴的性格，在自己已经表态之后，绝难被说服。
虽然好奇，但林霄却没问，而是说道。
“来了这么久，想必都听到了，这位是我姨娘，母后的结拜姐妹郗文馨。”
“原来早就被发现了！”
几女同时心里道，并更不好意思了。
“见过德妃娘娘。”
林霄说完，四女赶紧行礼，趁机转移这份尴尬。
郗文馨点头，自嘲一笑说道。
“德妃已死，若不嫌弃，就叫我馨姐姐吧！”
四女看向林霄，在后者点头之后，乖巧的重新行礼，娇声道。
“见过馨姐姐，馨姐姐安好。”
几女的心思，林霄又岂能不知，淡笑着看着她们，顺着她们说道。
“馨姨娘，这是霄儿的两名侍女，弄棋、思琴，以及玄月家的两位公主。”
相互介绍完，几女见林霄没有追究的意思，都暗中松了口气，雪魅瑶还调皮的吐了吐香舌。
林霄不追究了，但他有些严肃的向玄月妖妖问道。
“妖妖，能否劳烦你去一趟玉华门，将车中的紫兰通神茶取来，孤有急用，所需损失，容孤稍后赔偿。”
林霄话落，玄月妖妖还未答话，雪魅瑶先冷哼一声。
“哼！人都是你的了，还装什么装。”
“表妹。”
嗔怪了雪魅瑶一声，玄月妖妖从空间戒指中取出十株紫兰通神花，递给了林霄。
“妖妖只剩这些了，还望夫君收下。”
抿了抿嘴，玄月妖妖又轻声说道。
“妖妖所有，夫君尽可无用，妖妖只希望，夫君不要如此客气。”
捏着手中的紫兰通神花，林霄神色复杂，不过还是赶快将花瓣摘下，送入郗文馨口中。
服下花瓣的郗文馨，脸色明显好转了不少，三十几片服完，郗文馨的脸色白里透红，丝毫没有刚才疲惫的模样。
看到郗文馨的变化，林霄暗送一口气。
“果然，馨姨娘的伤势不是外伤，而是常年精神紧绷，再加上思虑过重，导致的心神创伤。”
“紫兰通神花虽不能治愈心神，但对精神有奇效，对现在的馨姨娘来说，可谓正对其效。”
将手搭在经脉上，感受郗文馨体内的变化，林霄终于放下了心。
对于自己的医术，林霄还是很有自信的，第三世他可是用了短短二十年，便闯出了医仙的名号。
行医天下，白衣若仙。一针在手，贵神难留。说的便是他，医仙――月白衣。
恢复了精神的郗文馨，也恢复了她该有的气度，虽是一身孝装，但那双眸顾盼间，高贵冷艳的气质油然而生。
走上前去，她拉起了玄月妖妖的手，横了林霄一眼。
“你叫妖妖吧！别怕，没人敢欺负你，某人若是敢以后负了你，姐姐第一个不饶他。”
说罢，还给了林霄一个警告的眼神，刚才虽然虚弱，但女孩口中的那声‘夫君’，郗文馨可听的真真的。
多好的女孩呀！单论容貌自己都嫉妒，她可不管林霄是怎样把人骗到手的，反正她看中了，做为姨娘，她有责任帮后辈确定对象。
被那警告的眼神看着，再不什么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林霄就白活了，不过此事颇为复杂，一时半会还真解释不清楚，现在林霄所能做的，唯有苦笑。
丁香花海、沁人芬芳，来时五人，走时却是六人。
独自走在前方的林霄，听着后方四女的叽喳声，无奈的摇头。
“得！又没秘密了。”
走了一路，四女围着郗文馨转了一路，讨论的中心思想，当然是他这个唯一的男生，天空太子云霄了。
“馨姨娘呀！咱好歹也是长辈，能不能不总是被套话！”
四女的配合相当默契，有意无意之间，云霄少时的一切，大多都被套了出来，就连他五岁那年，误闯侍女浴室的糗事，都被问了出来。
“唉！”
虽然心中暗叹，不过林霄却不敢真将这句说出，惹毛了馨姨娘，那绝对事件不美好的事情。
放慢脚步，瞅中机会，林霄插了进去。
“妖妖，你有没有听说过仙？”
林霄这句虽然是在问玄月妖妖，但其实问得是五女所有人。
“仙？殿下说的是天骄榜上的仙子吗？这不是就有一位吗！”
雪魅瑶呵呵一笑，调皮的推了玄月妖妖一把，惹得对方脸红反击。
林霄也跟着笑笑，但是摇了摇头。
“霄儿说的可是上古仙人？传说上古有仙人，其战力惊天，可与诸神战，但上古一役之后，仙人禁绝，世间再无先人之音。”
做为曾经的万书才女，郗文馨的知识储备，可不是吹出来的，一瞬间便想到，曾经读到过的一本极为古老的传记，其上便有仙的记载。
“馨姨娘说的可是太初本纪？那里确实有仙人的记载，其上所言，仙是一种天外邪魔，和至邪至恶的魔族，曾联手进攻混沌九洲，不过他们失败了，在太古一役中，被诸神歼灭。”
四女中，只有玄月妖妖被郗文馨要求改口，随着林霄一起叫姨娘，这也是玄月妖妖一直脸红的原因。
对于玄月妖妖的博学多才，郗文馨越发满意了，她觉得女子就该像她这样，博学才是魅力。
“仙不是一个名词吗？还有这说法。”
显然弄棋并不知道，还以为公子犯晕了呢！
“不仅太初本纪，古今奇闻里也有一些记载，其上云，仙人缥缈，好以伟力涉世，其族亦正亦邪，不分男女，皆倾世之颜。据传仙族皆绝色，现在的仙子称号，就是根据传说流传至今。”
赞赏的看着出声的思琴，郗文馨心中嘀咕着。
“这个也很好，虽是侍女，但才学不弱，可当个侧妃。”
被郗文馨暧昧的眼光看着，思琴左右看了看没觉得自己有何不妥，只能回以一个微笑。
几女将所知道的通通说出，林霄却陷入了沉声。
自从从阁灵小雪那里，知道了‘此圣非彼圣’，林霄心中，就一直有个疑问。
“仙在哪里？”
“据小雪所讲，一个完善的世界，不可能没有仙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