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在另外一间病房，你要去我带你过去，不过他的情况似乎跟这些人有些不同。”
康大年应声道。
“不同，先前不是说只是昏迷吗？”
康大年的话却是让杨洛的神情一紧。
“是昏迷不假，但是跟普通的昏迷不一样。”
“什么意思？”
“你见过植物人吧？”
“自然！”
杨洛点头。
“王主任的样子就仿佛植物人一样，全身有些瘫软，四肢无力，就好似没了灵魂的样子，样子很奇怪。”
“你说的是真的？”
一句话，这边杨洛的眸子瞬间瞪大起来，手不由自主的抓住了康大年的手臂。
“我当然是说的真的，杨洛，王主任不会有事吧？”
一间杨洛的眼神不对，康大年的心里咯噔一下。
王主任乃是中心医院急救科的扛把子，如果他倒下去了，那整个急诊科就等于倒下去了一半，对于整个医院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更重要的是他一旦真的出了事情，许多原本可以救活的病人极有可能就凶多吉少了。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后者能否恢复过来，直接决定了许多人的生死。
“我希望他没有事，但是你说的情况恐怕事情大发了，快带我去。”
杨洛手微微有些颤抖，心中暗骂当真是不想来什么就偏偏来什么。
自己虽然当初得到了那老道士的一些真传，可也就那一点本事，对付不同的巫蛊师还没啥，这碰上了道行高深的绝对要歇菜。
而王主任所表现出来的症状可不就是老道士所讲的一种极为棘手的情况吗？
“好，咱们马上去，老胡你看着这里，我跟杨洛先过去了。”
康大年此刻也没了先前的轻松劲儿。
本来杨洛走出病房说只是几包雄黄就能搞定，他原本高压的神经松懈了不少，可他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直接让事态紧张了起来。
“好，你们去吧，这里我来负责。”
胡逢春连忙点头，他也清楚这时候不是人多就能解决问题的。
一番交代之后，康大年带着杨洛便往走廊的另外一头冲去，背后的叶婷婷在迟疑了一会之后，却也是跟了上来。
杨洛闻听到背后声音回头看了一眼，心想这姑奶奶跟着过来干嘛，转念又是一想这妮子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的主儿，索性让她见识见识兴许以后也就没这么大胆了，于是扔下一句跟在我身后别乱跑，就不再管她了。
沿着长长的走廊走了约莫一分钟左右的时间，三人来到了一处单独的病房区域。
“这里是隔离感染区域，是医院专门为医生划出来的一块治疗区域，王主任就在第一个病房，杨洛，你跟我说实话，能救回来吗？”
还没推门进去，康大年便直截了当的问了起来。
“康医生，您这话问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啊，我只能说只要不是那种我想的情况应该不成问题，如果是我说的那种情况，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看着康大年凝重的神色，杨洛也是破天荒的心里有些发慌。
格老子的！
老子是特种兵，你让老子杀人放火我他妈的样样在行。
可是救人当真不是自己熟悉的套路啊，关键还是这种跟蛊虫牵扯到一起的玩意儿，那就更不对路了。
“你还能搞到还魂液吗？那东西也不成？”
康大年想到了前段日子杨洛救治杜恒毅用到的还魂液连声问道。
“康医生，我的康叔叔，您以为还魂液那玩意儿是大街上的地摊货啊，说有就有呀？您在空军总医院呆过，应该知道那东西的稀缺性。更何况这王主任如果是我确诊的情况，还魂液根本就不管用的。”
“蛊虫深入人体内部，还魂液只是滋养品，可以将人体内部修复，却不能杀灭这蛊虫个，搞不好这还魂液在其体内还会因为还魂液发生不可知的变化，那时候可就真的不好整了。”
“而且王主任的情况我判定，多半跟这里有关系。”
指了指自己脑袋，杨洛声音弱上了几分。
“什么意思？你是说伤到脑子了？”
康大年不傻，一见杨洛这手势就明白了。
“不是脑子，是灵魂！”
“灵魂？”
灵魂两字一处，康大年的声音猛然跟着抽了一下。
作为在医学领域纵横了几十年的老专家，康大年这一生救治了无数病例，同样也见识过各种千奇百怪的情况。
而其中最让其不能理解的便是触及到人大脑和灵魂类的事情。
从医学上来讲人体大脑内部结果其实并不复杂，只是血管和大脑皮层之下的一些神经元和各种可以分析出来的灰质结构和髓质结构。
但是大脑却又偏偏是最为复杂的东西，其充满了各种不确定性和无限的未知性。
人之大脑可以创造文字，单词、语言乃至思想，可以创造出各种形而上的东西，从这个层面而言，至今一血领域除了从所谓的科学角度进行较为拗口的解释之外，却无法从真实本身对大脑和灵魂进行剖析。
康大年是心外科医生，可是他却在医院见识过很多例用最现代性医学去治疗没有任何作用，偏偏用几道看似无用甚至说是封建迷信的灵符却能让人活蹦乱跳的情况。
作为一名医学工作者，他愿意去相信科学对于人类社会发展的推进，但是从实践当中，他却又不得不承认某些类神学的存在。
那些玄而又玄完全摸不着边际的东西的的确确在唤醒某些患者灵魂，修补记忆之上起到了现代医学无法起到的作用。
因而杨洛一说灵魂俩字，他就知道后者的意思了。
“杨洛，你的意思是老王的灵魂受到了损伤吗？可是我听说一般灵魂出现丢失的情况，都是脑子受到撞击亦或者去了一些不该去的地方呀？”
康大年的话音有些颤抖。
“原来康叔叔您也清楚这些，这正好，我也就不必过多的解释了。”
杨洛原本以为让康大年理解灵魂丢失需要耗费一番口舌，却没想到其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脸色稍微的一缓，继续说道。
“灵魂丢失的情况有很多种，我们最常见也最容易理解的就是丢了魂，也就是去了不干净的地方，亦或者脑袋受到撞击一些突发情况，但是除此之外还有很多种可以导致人体内魂魄离开身体的。其中之一，便有蛊虫！”
“你是说王医生的魂魄被这蛊虫带弄出体外所以才导致跟植物人一般？“
“我不知道，我希望不是，我希望王主任只是普通的昏迷，万一不是呢，那就好了。”
杨洛脸色极为的难看，他嘴上这般说，其实心中基本已经可以判定这王医生的情况了。
“我也希望不是……”
深深的望了杨洛一眼，康大年转身推开了旁边的隔离门走了进去。
隔离门一共有三道，因为怕感染的缘故，每过一层都会进行病毒消杀，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这地方纯粹就是为了对付最为严重的感染事件而建造的。
自从03年的非典之后，几乎华夏每个城市一些医院都进行了一些改造，目的就是防止重大感染事件的发生。
海城中心医院作为海城最主要的几个医院，自然也进行过此类的改造。
一脸跨过三道大门，康大年三人终于进了一间不算大的病房。
病房内并没有其他人，唯有一张病床之上先前救治其他病人的王主任躺在病床之上。
后者双目紧闭眉头微微缩起，呼吸微弱，双手有些不似正常活人一般的耸拉着，软绵绵的给人一种毫无生机的感觉。
“这种情况什么时候开始的？”
走到近前，杨洛查看了一下这王医生，后者看上去四十几岁的模样，长得文质彬彬颇为儒雅，全身上下冷冰冰的有些好似刚从冻库里拉出来的一样。
如果不是旁边的仪器上显示器还有心跳，杨洛都以为这人已经死了。
“救治的时候就发生意外了，开始救治没多久，护士就说老王有些精力不济的情况，突然有一阵晕眩，然后双手僵持昏昏欲睡，接着便是昏倒在地，直接瘫软下来，前后过程不到五分钟。”
康大年将先前护士跟他说的消息跟杨洛复述了一遍。
“那救治的人呢，怎么样了？”
“人已经死了，老王倒下去的那一刻，那个人也没了呼吸。”
说到这康大年的心又是一紧，脸色很是难看。
对于一名医护人员来说，不能救活一个人是一件极为痛苦却又必须接受的一件事情。
很残酷，但是为了救更多的病人，每一名医生都不得不将自己培养的铁石心肠一些，至少在面对死亡的时候要便的坚强一些。
他这么一说，杨洛跟后面的叶婷婷也都是一阵难受。
尤其是杨洛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眼睛微微有些发红，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良久，红着眼睛的杨洛抬起头，看着康大年，咬了咬嘴唇。
“康叔，如果我说我可能救不过来王主任，你会不会怪我？”
“不会，因为我知道如果可能的话你一定会倾尽全力去就你能救的人，便犹如你救杜老爷子和铁骨一样，你是这样一个人，我相信！”
直视着杨洛，康大年摇了摇头，眼神却是极为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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