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说……”姚沐心颤声说道，“以后的每天每时每刻，初霁晨给我什么……我都受着……就算他打我骂我欺负我，只要让我待在他身边，怎么都可以。”

　　“乖。”初霁晨捏起她的下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

　　姚沐心顺从地闭着眼睛接受。

　　贺千城紧抿着嘴唇，他先前只是想得到，姚沐心在一时气愤之下，冲动地吻了他，他不会善罢甘休地放过她，两个人游戏归游戏，过后还是会和好如初。

　　只是他没想到，初霁晨竟然会将她禁锢得这么彻底……

　　贺千城把酒盅送到嘴边一饮而尽。

　　初霁晨满意地挑起嘴角，斟了酒，递给姚沐心。

　　姚沐心伸出有些发颤的手，接过来啄了一小口，然后缓缓仰头把它喝光，长长的睫毛上闪烁着点点泪光。

　　贺千城目光幽幽地看着她，“姚沐心，对不起，我不该激他，让你受苦了。不过这样，你应该看得他更清楚一些，什么时候受不了他了，来找我。”

　　姚沐心自嘲地笑笑，“我很好。”

　　初霁晨又倒了杯酒给她。

　　姚沐心慢慢喝了下去。

　　虽说是清酒，味道甜淡，度数其实跟白酒差不多，两盅下去，姚沐心有些恍惚了。

　　不过意识还算清醒，她庆幸现在可以恍惚着，心里没那么痛，连耻辱感都减轻了不少。

　　初霁晨却是不愿意让她就此安生，“对了，我不小心听见，贺总似乎很好奇，我那天有没有好好的蹂，躏你。”

　　姚沐心微晃的身形一僵，是啊……初霁晨耳朵一向好用，车上说的话，都被他听到了吗？

　　贺千城也是微微一顿，车上那样吵，他又压低了声音，“这都能让你听了去？”

　　初霁晨微笑，“我听力一向很好。”

　　他又看向姚沐心，“告诉贺总，我有没有好好的蹂，躏你。”

　　贺千城开口拦阻，“姚沐心，你不必……”

　　“有……”姚沐心带着哭腔喊出来，“有！”

　　初霁晨的眼神依旧冰冷，还是倒了酒给她。姚沐心脸上挂着两行，仰头一饮而尽。

　　初霁晨又接着倒酒。

　　贺千城抢过酒杯，“我替她！”

　　初霁晨嘴边挂一抹嘲讽，“你看她敢让你替！”

　　两个男人的眼神正电光火石的对峙着，却不想身边的姚沐心一把抓过酒瓶，含住瓶口，仰头就灌。

　　眼看她灌了自己小半瓶，初霁晨终于挂不住那笑容，“够了！”

　　姚沐心好像没听见，继续流着泪灌着自己。

　　“我说够了！”初霁晨一手抓着她的手腕，一手夺过酒瓶。

　　姚沐心还想挣一下，自然没挣过，晃了一下，身体歪在一边，顿时觉得那酒浇在心头火烧火燎，而那灼热的感觉正往全身蔓延着……

　　她抓着胸口，难过的呻吟了一声。

　　“姚沐心？”初霁晨抓着她的双肩，“你没事吧？”

　　姚沐心垂着脑袋，承受身体上的不适，眼泪一直在涌出来。

　　半晌，她低低地笑了起来，抬起手，顺着他抓着自己的两臂摸上他的肩膀，又抓上他的衣领，晃晃悠悠的把脸凑到他近前，伸手指着他的鼻子，醉醺醺的开口说道：“初霁晨……你就是一个坏人。”

　　他闻着她吐出的清甜酒气，微微眯了眯眼睛，“你不喜欢？”

　　她微笑着点头，“喜欢……我喜欢……”

　　随即她又拧起了眉，带着哭腔控诉道：“可是喜欢你好辛苦……你告诉我怎么样可以不喜欢你？你告诉我……”

　　话音一落，她眼睛闭上，身子忽然失去平衡，栽倒在他怀里。

　　初霁晨抱起她，放在屏风后面，脱下校服上衣给她垫着头，又拿自己的外衣给她盖上。

　　接着，他打电话给孙浩，让他开车来接。

　　初霁晨坐回桌边，脸上少了份刚才的冷若冰霜。

　　贺千城一直盯着他，“你为什么这么做？当着我的面羞辱她，宣示自己对她的占有权，你是不自信？”

　　初霁晨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嘴上依旧云淡风轻，“你误会了，我没有宣示什么，这是我和她之间的游戏。鉴于我们几个人的历史，贺总不能算是外人，我不介意玩给你看。”

　　贺千城眯着眼睛，“初霁晨，你跟我有什么区别？”

　　“区别在于，不论我怎么对她，她都心甘情愿！”

　　这话没人可以否认……

　　贺千城皱着眉头看了他半晌，“如果我退出，你是不是可以对她好一点？”

　　初霁晨眯着眼睛看他，“你会吗？”

　　贺千城愣了一下，他会吗？

　　在车上，他还告诉姚沐心“省省吧。”

　　可是贺千城现在看得很明白，他们两个人的游戏，若非姚沐心自动退出，初霁晨永远都能吃得她死死，而想姚沐心退出，除非她自己玩够了。

　　他贺千城如果不通过强硬的手段，只能是给初霁晨制造折磨她和禁锢她的理由。

　　他不愿意看到她这样难过……

　　强硬的手段他不是没有，只是姚沐心会恨他一辈子，他见过她对他笑着说谢谢，又怎么会甘愿回到原点？

　　想到这里，贺千城自己明白，是他先心软了——他输了。

　　也许该是对她放手的时候了……

　　再开口时，他的声音压抑而冰冷，“答应我，我退出你们的感情，你对她好一点。”

　　“你要怎么退出？”

　　“我以后不再打扰你们，至于千金，我可以给她转学。”

　　贺千城接下来说：“但是商场归商场，我有相当一段时间还是会在怀馨，我会看着你、看着她。如果她在你身边不开心，我不会一直坐视不管。”

　　初霁晨低低地笑了起来，“贺千城，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爱上她了？”

　　贺千城干笑一声，“什么时候你不想要她了，记得把她还给我。”

　　“‘还’？她从头到尾都是我的！”

　　“可她在我心里一直是我的……”

　　贺千城盯着他的眼睛，拿起被姚沐心喝得剩下小半瓶的酒，对着嘴全部灌了进去。

　　“于理！”

　　于理从外面开了门进来，“贺总。”

　　“走了。”

　　……

　　贺千城利落地起身带于理离开，临走时不忘叮嘱几个老师，好好照顾学生们，门口的大巴会把他们一一送回家。

　　初霁晨一直无悲无喜的坐着，直到孙浩过来，他把姚沐心抱上车，回家。

　　半路上，姚沐心的手机响，初霁晨看了一眼接起来，“阿姨是我，初霁晨。”

　　“霁晨啊？沐心跟你在一起吗？”姚亦君问道。

　　他看了一眼躺在自己腿上熟睡的姚沐心，“对，我们晚上聚餐了，她喝了点酒，现在睡着了。”

　　“那，她晚上还回不回来？”

　　“她晚上跟我，最近都这样，您不用担心了。”

　　“那，用不用我收拾些东西给她送过去？”

　　“不用了阿姨，我这边都准备好了。她以前的东西就那么放着吧，说不定什么时候回去住，省得来回搬。”

　　挂掉电话，初霁晨低头看着她姣美的睡颜，手指拂过她的脸颊，心里想：姚沐心，我不会说我也喜欢你那样的话了，你再忍我两年……我会说“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