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楠焱祭而言那一年的春天似乎就是在一种微妙的慌乱和诡谲的安静中过去的,尽管她在阁中躺了足有小半个月才彻底摆脱阁中头重脚轻目眩耳鸣的症状,却也知那一段时间里的华安庭似乎不是很太平。
自然,安居华安庭内的她是难听得多少风信的,从伤愈到学习,小半年时光飞速过去。
时近九月,天气微微由燥转温,除却受家族契约影响终年常盛的各类樱花外,庭中培植的近秋花木也终是迎来了花期。也是在那时,楠焱祭彻底恢复过来,被安排由学习魔法中最基础的部分理论上升到实际——这个年龄在楠焱以外的任何世家都绝对是无以企及的。
那一日照旧祭被兰若带下楼往母亲那里去时天光尚早,楠焱怜还未开始处理一天的事务,只侧身擘弦奏着堂中一把黑漆錾金转凤箜篌。烟霞白色疏绣落梅的广袖逶迤委地,似风静夜里一映月的柔辉,合着纤细而白皙的指尖抚弦流淌而出的乐声更显静谧,如月下新蕊,无声静绽。
祭对自己的母亲所知着实不多,只以她现下的通晓来看,楠焱怜大约是喜静的,就连所奏之曲也非大多人所擅所喜的喧声,尾音里甚至转着几分绵软的柔靡,只觉是一种深刻铭记的回忆和不愿忘却的岁月。她记得芷如曾说过,怜是为以琴音养性,足平气性,足敛锋芒。
兰若见此情景便自觉不作声,只同祭一道在堂边站着,只候怜一曲奏完。祭的角度刚好能看到母亲的侧影,暗紫色的长发只简单盘为堕马髻,一支琉璃垂珠步摇安然点饰,以一种十分沉静的姿态,仿佛万事万物不值入心,她只觉得心底自微末处似乎生出一种向往,如这般平淡安静下去,该是多么安宁的情景。
只是一曲婉转终有尽,怜起身,似是极爱惜地轻轻抚过箜篌的琴身,方向着祭招一招手,兰若行一礼,便退了开去。
临窗处两张白玉案相对而置,怜的案上堆叠着密密麻麻几十张符纸,反观祭案上不过寥寥数张。怜先行坐下,挽一挽长袍广袖,往砚中略见干迹的朱砂中注了些清水匀开,极是迅速熟稔,相较之下祭便笨拙许多,尚持着朱砂缓慢研磨。按照前些日子怜所授的方式兑入一点赤色的油状物并极东外某种鸟型魔物的血液,一点柔媚的香气便自她稚嫩的指尖下流淌出来,不过几息间,又再度归于平静。怜那一边已经开始刻印,指尖在案上横扫一带,数十张符纸便自行悬浮起来围拢于她的周身,心念微动之下,一张崭新无迹的符纸便游移到了面前,精神汇集,青玉狼毫笔的笔锋处所染的朱砂随之亮起微光,笔锋游走于纸面,留下一道道玄妙新妍的红迹。
祭只沉心观望,缓慢将精神全部注入到笔尖那一点殷红上,七张符纸缓缓离案几公分,笔尖所向,被指定的那一张符纸便再稍稍浮起一些,闪烁着迷蒙的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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