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瓣苍白，和地上的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顾绵绵看见他白色衬衫上映出的血痕，那是子弹的痕迹。

　　她想说的话就在唇边，但是却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了。

　　她自由了。

　　她一直想要的不就是离开陆泽睿吗？

　　这一次，她可以离开陆泽睿了。

　　她可以彻彻底底地离开陆泽睿了。

　　但是，为什么她的胸口好疼。

　　不是毒瘾发作的感觉，而是自己也快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感觉。

　　果然，若是不去做，最后后悔的便只能是自己。

　　若在两条路中只能选择一条，犹豫之时，该两条都走一走的。

　　顾绵绵的目光轻动，落在陆泽睿握紧的手掌上。

　　手机静静躺在陆泽睿的手心里。

　　踌躇半晌，顾绵绵将手机从陆泽睿的手心里抽了出来。

　　她点开手机，看到了许多条未接来电，都是顾绵绵打来的。

　　顾绵绵不知陆泽睿有没有听到。

　　但她却好像看见了陆泽睿在地上挣扎着想要接听电话的景象。

　　手机的屏幕滑开，直接停在了微信的界面。

　　是顾绵绵的微信界面。

　　顾绵绵怔住，看着自己给陆泽睿打过的一条条微信电话。

　　始终都处在未接听的状态。

　　而真的吸引她的眼球的，是微信界面上那条没有发出去的话。

　　那三个字很简单很简单，只写着——我爱你。

　　我爱你。

　　曾说了多少遍都不相信。

　　我爱你。

　　犹犹豫豫之间便没有发出去。

　　我爱你。

　　生死之间，最后时刻，我只想对你说一声，我爱你。

　　一字一顿，素来有洁癖的陆泽睿在屏幕上染了血。

　　那是他用自己的鲜血写下的字。

　　可惜，顾绵绵收不到。

　　顾绵绵永远都收不到了。

　　顾绵绵看着屏幕上的字，瞬间泣不成声，连站稳脚步的力气都没有，直接滑落在地上。

　　膝盖碰触地面，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

　　她抱着手机，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陆泽睿，我也爱你啊！

　　很爱很爱你！

　　很爱很爱你！

　　只可惜，现在的我连拥抱你的权利都已经没有了。

　　叮铃铃……

　　突兀的铃声突然在顾绵绵的怀里响了起来。

　　顾绵绵猛地睁开眼，从床上直接坐了起来。

　　额头尽是冷汗，眼角还带着未干的泪水。

　　顾绵绵双眸呆滞地看着前方，半晌都没能从刚才的景象中回过神来。

　　眼眸轻动，原来，是个梦啊。

　　对呀。

　　也只有在梦里，陆泽睿才会在屏幕上写出那样的话。

　　但是在梦里！

　　心里想着，顾绵绵骤然着急，拿开被子准备去寻找陆泽睿的消息。

　　只是她的腿刚刚碰触到地面，便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人。

　　顾绵绵脚下的动作顿了一下，有些警惕地看着对面的人。

　　她的目光四转，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陆氏酒店了。

　　她的目光又看向了在她对面的人，问道：“你没事吧？”

　　虽说是关切的声音，但却自带了几分疏远。

　　沈维安便坐在她不远处的地方翘了翘腿，“小猫咪，我以为你会多关心我一些，至少说一个，欧巴，么么哒，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