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呢?
萧溯远蹑手蹑脚地进入了小木屋的内室,撩开了门帘,这机杼还在咕噜噜滚动。
纱线顺着惯力从那机杼的梭子上滚落下来。
人呢?
刚才看到的人影就在这里啊!
嗖地一下,有什么从他的背后晃了过去。萧溯远直觉地拔剑防备,转身却看不到任何人。
正是觉得不对,难道,根本不是母亲?
提防中,他步步为营。本就将信将疑,可陡然这房间里有了那微微的光影迷离的幻影。
“哈哈,娘亲,你看啊!爹爹给我做的皮球!好玩得很,一起来陪我玩吧!”
噗通,噗通,是萧溯远眼前真的有一只皮球弹跳而过!
“呵呵。”女子的笑声,这样忽远忽近。
是母妃的声音。
萧溯远捏了捏眉心,可是,那皮球却还是滚落在了他的脚旁。
真的?假的?
不可能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萧溯远退开了两步,却发现背后有一只手,这样温柔地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蓦然回首,油灯的亮光跳动了一下。
“母妃?”
音容笑貌,曾经千百回出现在萧溯远逐渐长大的每一天每一年。
“母妃。。。。。。”
萧溯远的视野被泪水模糊了。
这如若是幻影,却为什么他能感到母亲的呼吸近在咫尺。
娘亲十八年来却也没有变老吗?
她一丝一毫都没有变化,还是如同他记忆里的那样。
母妃的手抬起,拂过了萧溯远的脸庞。
母子相认,情理之中的万语千言却无从诉说。哽咽,让萧溯远手中的兵器松了松,险先落在了地上。
这重逢,就好像真是别离了十八年后,从老天爷的手中偷来的这般侥幸。
“朝惜。。。。。。你还好吗!”
这声呼唤,殷殷切切,却让萧溯远热泪盈眶的目光突然凝滞了一下。
他的心一凉,这才明白,这不过是虚像。
错了,母妃从来不唤他朝惜。溯远才是他的乳名。
“真的能混淆视听!可惜。。。。。。你是假的。”
萧溯远的眼泪落下了眼眶,手中长剑一挥,这母妃的影像便是化作了青烟果然消散了去。
这烟雾有毒!
萧溯远捂嘴,避开了几步,这才没有把毒烟完全吸入了口鼻中。
一看幻象被破,黑衣人冲破这伪装,纷纷包围而来。
的确是陷阱!
可是,没想到埋伏在此的不是大理寺的官兵,也不是太后的人?
他们是谁?
萧溯远朝着四周看去,一个脸戴狼头面具的该是首领!
“你们是谁?”
萧溯远问道。这些人在这里等他,倒是让他非常吃惊。
“呵,朝惜世子,我们主人想见你,既然来了,不如,便随我们走一趟吧!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狼头面具的堂主有些吃惊。
准备万全,这锦衣卫都统却还能抽身而退?
不知道这人吸入了多少毒气,心中顿时有些悬了起来。他定要凯旋而归,将这好不容易现身的端王世子带回去!
“上!”
一声令下,黑衣杀手蜂拥逼拢,连环攻势,定要将这不可小觑的锦衣卫都统拿下。
萧溯远兵器出鞘,便是迎刃而上。
他是已经中毒了。
这迷烟,吸入了稍许就让他虚浮了脚步。
曼陀罗散的迷幻剂?
这些人居然想活捉他这个锦衣卫都统大人?异想天开!
萧溯远奋力抵抗,知晓一切不过是幻像,失望中却又心中安稳了些。
母妃若是十八年来,都在这人世生不如死,孤独过日,他倒是宁愿她随着父王去了。
这些胆大包天的东西,敢引他萧溯远前来此处,又利用他思母心切而设下陷阱!
背后之人,以为能把他萧溯远戏耍在股掌之间?
锦衣卫都统大人软剑离了腰封,好似游龙击穿长虹,在这黑暗的狭小室内,却是横扫了周围一片杀手。
猝不及防里,周围围拢之人被软剑如芒草般割倒,倾伏了一片。
萧溯远提气,也不恋战。
他足尖一点,从这并不结实的棚屋屋顶破梁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