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李白 第五百六十一章 看山不是山,真人不露相
作者:梦中渡劫的小说      更新:2019-07-02

  李白愣在当场,端起来的酒杯浮在空中,一时忘记送进嘴里。

  “喝酒。”裴政端起酒杯,轻轻和李白的酒杯碰了碰。

  李白深深地看了裴政一眼,裴政依旧是笑嘻嘻的模样,似乎刚才叫青莲的不是他。

  李白一饮而尽,叹道:“这世上你以为自己知道了,却并不知道,这就是看山不是山啊。”

  “李公子此话意思可就大了。”孔巢父道。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李白把玩着刑窑烧出的白瓷酒杯道。

  “妙啊。”陶沔道,“是这个理。公子这句诗好。”

  “这可不是我说的。”李白摇头道。

  “那也是位妙人。”裴政自斟一杯酒道。

  李白扫了裴政一眼,没说什么。

  韩准问李白道:“公子是怎么到的大宗师?我听闻在长安时,公子还曾受到剑圣裴旻指点,想来到不了这个程度。”

  “长安一行,受了裴旻指点后,我知晓了剑的境界,当时在知剑的境界,和裴旻比试了一番,到了御剑的境界。后来去了一趟楚州,遇到了几位宗师,侥幸那几位宗师为我喂招,触类旁通一番,机缘巧合到了无拘无束的大宗师。”李白道,“韩公子也可以去楚州,那里的五位宗师,都是性格脾气极好的人。”

  “叫我韩樵就行,我就是砍柴人,被人叫着公子不习惯。”韩准道,“多谢李公子提醒,日后当去楚州求教。”

  “不必客气。”李白看向正撕了一只鸡腿啃着的张叔明问道,“张师父,可否切磋一番,我总觉得张师父简单。”

  “公子莫要欺负我这个假和尚了,我也就是仗着练得身子结实些,经打罢了。”张叔明咬了一口鸡腿道,“论打架我可不擅长,可没有什么招式能给公子喂招。”

  陶沔揶揄笑道:“你金刚相这么厉害,站在那儿让李公子砍上两剑又有何妨?”

  “原来是佛家的金刚相。”李白道,“怪不得感觉张师父气机如海边磐石般深沉。”

  “李公子实在是高估我了。”张叔明苦笑道,“什么金刚相,十年没有练了,早就荒废了。”

  “那便算了。”李白停箸沉吟片刻道。

  “你们几个,拿手的绝活都不肯给李公子看看,至于这么小气?”陶沔带着挖苦的笑容道,“你们脸小我可不,李公子,老头子给你弹一曲,你给品鉴品鉴?”

  “品鉴谈不上,巴不得欣赏一下老先生的琴艺。”李白笑道。

  “说话好听。”陶沔点头,对孔巢父道,“弱翁今日可舍得把那把百年梧桐木做的凤凰琴给我试试?”

  “来人,去拿那把凤头琴来。”孔巢父对下人吩咐道,“你这个穷酸老儒,偏要装高洁,说了送你你又不要。”

  “这等宝物放我手里,是明珠蒙尘啊。”陶沔叹道,“放我那里,少不得让老鸨逼着我用那把琴给她多拉来几个懵不懂事的处子,白祸害了姑娘。再说了,那地方的人,哪里有脸能听见这把琴的琴声,白白脏了这琴弹出的之音啊。”陶沔目光分散,失神盯着院子里长得茂盛的一株玉兰。

  众人听了,

  “琴拿来了。”一个婢女抱琴而来。

  孔巢父指了指陶沔,婢女恭敬地把琴交付在陶沔手里。

  “这把琴,我弹了也是脏了他。谁叫我身上沾染了烟花气?”陶沔摸着琴头,上面刻画着一头栩栩如生的凤凰。

  在烟花之地做琴师的陶沔将琴横放在双膝上,左手按弦,右手弹弦,风头琴发出清脆而纯正的琴声,陶沔双目盯紧了十指,每一指都一丝不苟。琴声时而如波涛起伏,时而如磐石沉稳,绕梁而上,余响不绝。

  一曲奏毕,李白行礼道:“老先生一曲高山流水,太白领情。”

  陶沔笑道:“你不嫌弃我这个妓院的老琴师就行。”

  “太白也不是干净的。”李白笑道,“我有一知己姐姐,还是妓院的鸨母。”

  “自古女子多情,男子薄幸。”孔巢父道,“烟花之地,未免也有许多真性情的女子。老酸儒,你也该放下。”

  “只可惜我没有遇到。”陶沔自嘲一笑,将琴还给那静候的婢女。

  婢女得了孔巢父一个眼神,抱琴而去。

  李白看着弹过琴后尽显沧桑的陶沔,一杯复一杯地饮酒,老者浑浊的双目中,浮现无尽往事。

  “今日承蒙盛情款待,白感激不尽。”李白行礼道,“我先告辞了。”

  “怎么这就要走?”裴政问道,“酒未过三巡呢。”

  “以后再来叨扰。”李白笑道,“到时候再来,主家可不要嫌弃。”

  “怎么会呢?”孔巢父笑笑,顿了顿道,“公子是要忙着做什么去?我有一言,公子听了莫要生气。我知晓公子的老泰山正在孔家庄左边的青山村圈地,公子的这位老泰山人老做事却不地道,吃相有些太难看了,那些百姓世家耕种,难免有些故土难离的情感。老者本该人老心善,可是心越发狠了,何苦打人呢?若不是我拦着,我庄园那些庄客就要抄起铁锨去仗义出手了。”

  “我这个老泰山着实是不像话,我正要去劝劝他老人家,毕竟是我长辈,看在他女儿的份上,我也不好指点我的这位老泰山。”李白笑道,“我会处理,就不麻烦孔家庄的好汉了。”李白微笑道。

  “如此就好。”孔巢父笑道。

  李白行礼,裴政道:“改日可要再来啊。”

  “没事就回来的。”李白道,“等我安置好了这边的庄园,就和孔公子是邻居了。”

  “常来串门啊那就。”孔巢父道。

  “有酒喝就来。”李白转过身摆摆手道。

  几人站在客厅看着李白一路走出去,裴政道:“弱翁,把我们几个都叫来了,是要做什么?”

  “齐鲁之辩要开始了。”孔巢父头疼地坐下抚额道,“那群皓首穷经的老儒叟,我一个人实在说不过来啊。”

  “那些老顽固啊!”陶沔也头疼道,“能不能不辩了?他们有意思吗?非要宣示自己正统不成?你让给他们。”

  “这怎么能让?”孔巢父道,“这最后一年齐鲁之辩,我一定得胜过他们才行。不然前九年不久白费了,这帮只会夸夸其谈纸上谈兵的老鲁儒,只会装腔作势,死读一辈子经书,能说出几条治国之策来?李林甫那个奸相就在朝堂上,他们有本事去把他拉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