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李白 第六百一十九章
作者:梦中渡劫的小说      更新:2019-07-02

  李白笑道:“我说贺监是真的有牌面,能让圣上亲自相送。”

  “你若是在朝为官数十年,你也会有这个牌面。”玄宗道,“贺监。”

  贺知章行礼道:“圣上。”

  “一路顺风。”玄宗道。

  “多谢圣上。”贺知章躬身道。

  玄宗对李白道:“李翰林,你一向自诩诗才甚高,也为贺监赠一首诗吧。”

  李白点头,思索片刻道:“镜湖流水漾清波,狂客归舟逸兴多。山**士如相见,应写黄庭换白鹅。”

  贺知章笑道:“这么些赠别诗,只有这首深得我心。”

  贺知章对玄宗问道:“圣上,老臣归乡,再斗胆恳请圣上一件事。”

  “何事?”玄宗问道。

  “老臣一生仅有一子,尚且夭折了,没有起名字。”贺知章道,“老臣请圣上赐名,实老臣归乡之荣。”

  玄宗道:“贺监此行归家入道,信乃道之核心,孚者,道也。卿之子宜名为孚。”

  贺知章拜谢。

  贺知章看向那位被准许破例离开东宫为自己送行的太子道:“太子,老夫有愧,不能再辅佐太子了。”

  “老师已经教授了我太多了。”太子躬身恭敬道,“老师此行一路顺风。”

  贺知章点点头,看了一眼旁边微笑的李白,没有多说什么,上了马车。

  贺知章走得孑然一身,一如当年来时。

  贺知章坐在马车上,马车离了长安城数里之后,贺知章喊停,既是车夫又跟着贺知章几十年年的书童感到莫名其妙,看着自己的主人掀开马车帘子,回过头去看着那座如同一只静默伏坐的巨兽长安城。

  “先生,你在看什么呢?”车夫问道,“舍不得走吗?”

  “舍不得也得走了。”贺知章语气流露出惋惜道。

  车夫道:“我记得当年和先生来的时候,先生说死也要死在这个城里。我就不明白了,长安城哪里有咱们吴越好?单说女子也不如咱们那里好看。”

  贺知章道:“这不就不回去了?”

  “怎么突然又回去了?”车夫道,“咱们那座宅子多好啊,又大,我都有些舍不得那儿了。”

  “圣上在家乡给咱们赏赐了不少田地呢,咱们盖一个比那宅子更大的。”贺知章道。

  车夫道:“咱们走吧,先生?”

  “这又等不及了?”贺知章笑道。

  车夫挠挠头道:“圣上给咱们赏赐了多少田地?”

  “一个湖那么大。”贺知章道。

  “那还真不小哩。”车夫道。

  两人沉默一会儿,只听见马车轱辘在地上转动的声音,车夫问道:“先生,您真的梦见自己上了天帝的宫殿了?”

  贺知章喝了一口酒笑道:“那当然了。”

  “那先生跟没跟天帝说上话?”车夫问道。

  “没有,天帝不在家。”贺知章道。

  “天帝干什么去了?”车夫道。

  “别乱打听。”贺知章道。

  车夫哦了一声,道:“先生,少喝一些!”

  “最后一口……”

  同百官一起送别贺知章的李白回了自己的竹屋,见诺依在给那些菜浇水,没有多说什么回屋坐下。

  李白坐下,回忆起那位喝酒比自己犹有过之的老者,回忆起这位老者一见到自己,就直呼自己是谪仙人,卖掉了象征身份的金龟也要请李白喝酒。李白笑了笑,提起笔,写下一首诗。

  四明有狂客,风流贺季真。

  长安一相见,呼我谪仙人。

  昔好杯中物,翻为松下尘。

  金龟换酒处,却忆泪沾巾。

  诺依双手沾着泥土走过来,道:“相公,你在写什么呢?”

  “没什么。”李白看着她问道,“你怎么弄的身上这么脏?”

  “脏吗?”诺依看了看自己身子,不在意道,“你快去看看我种的菜,为什么还不发芽?”

  诺依拉着李白出去,李白苦笑,看着自己白衫上两个鲜明的泥手印,跟着诺依出去看她的菜园。

  李白道:“你浇水太多了,种子都被憋死了。”

  “那怎么办?”诺依苦着脸道。

  “重新下种。”李白道,“要勤松土,别浇太多水。”

  诺依苦着脸,道:“还要再花钱买种子。”

  “没关系。”李白道,“我得给圣上说说,我一个人做三份活,只拿一份薪水不公平。”

  诺依惊喜道:“那你快去!”

  被推出去的李白一脸无奈,反正动动腿的事,不知玄宗现在做什么呢?

  李白却偶遇一人,李白行礼道:“见过太子。”

  那人正是从玄宗那里回来的太子李亨,急忙回礼道:“李翰林。”

  李白觉得这个太子和以前大不一样了,以前的太子野心勃勃,锋芒毕露,如今却是谦逊恭良,温和了许多。不过李白想起了死去的李令问,也就对这位似乎洗心革面的太子没有好脸色。

  倒是太子主动问道:“李翰林这是要去见父皇?”

  李白点点头。

  太子道:“父皇如今正在和哥舒翰和高仙芝将军议事,可能没有功夫见李翰林,不如去我那里做做?”

  李白点点头道:“却之不恭。”

  太子道:“请。”

  李白跟着太子去了东宫,如今的东宫,比以往冷清许多,只能见到几个行礼的宫女,不见了以前一些胸怀抱负的官员在这里谈吐古今,喝酒风流。

  太子亲自给李白拿过座位,李白倒是有些不大自在。

  太子竟然对李白躬身道:“李翰林,以前是李亨做错了事,猪油蒙心,不辨忠良,请李翰林原谅。”

  李白看着姿态做得十足的太子道:“太子又没有对我做错什么,不必求我原谅。”

  李亨哽咽起来,道:“是我对不住令问。”

  李白皱眉道:“太子,人都死了,就别……”李白没有说完,他想说就不要拿死人演戏了。

  李亨拭去泪水,道:“李翰林以前和令问关系甚好,还请李翰林不要因为此事怪责。”

  李白道:“太子殿下,有事情你就直说吧!”

  李亨道:“不瞒翰林,我确实有事相求。”

  李亨给左右侍候的宫女太监使个眼色,那些宫女太监纷纷告退,偌大的东宫只剩下了李白和太子两人。

  李亨跪伏下来道:“请先生救我!”

  李白急忙拉起李亨,道:“太子殿下为何行此大礼?”

  李亨不肯起身,道:“先生要是再不救我,我就完了!”

  李白皱眉道:“太子殿下,你这么做也无济于事,我一个不到六品的翰林能帮你什么呢?”

  李亨道:“我需要先生替我在父皇面前说一句话。”

  “说什么?”李白问道。

  李亨道:“李林甫不会反,但永王必反!”

  李白不动声色,问道:“太子殿下缘何如此肯定?”李白知道,如若李亨没有什么证据,断然不会说的如此肯定。

  李亨道:“李璘遥领荆州牧,荆州都督是李璘的人,刺史韩朝宗是个左右摇摆的墙头草,可是还有一人,向我禀告了李璘有在长江以南招兵买马的举动。此人正是前任中书令,被贬为荆州长史的张九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