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宋末玩三国 第319章 果为万全之策
作者:正版王启年的小说      更新:2018-09-17

  却说赵良嗣将“寄存”二字稍一咀嚼,顿时便是大惊失色。赶紧回头朝王叶看来,也不知这王承旨提及此语,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

  若果然是无意,那倒还罢了!

  若当真是有心,只这王承旨才具也实在太过骇人!自己万难之事,只得此人“寄存”二字便已经迎刃而解,其才具又岂止自己十倍?

  自己所忧心者,便为迎取天祚帝一事。若取之,恐陷恩帅为险地;不取,则仇人终不可得。

  如今有得此“寄存”二字,则一切皆无碍矣,即便迎取得天祚帝归宋,即便此事为金人所知晓,亦自与宣帅无碍,必不至两国纷争之余,尚且能施重恩于金人。

  如此一来,只怕金人攻破萧干之后,尚且能钱粮也不肯要,便袖手退出南京道。

  即便自己有得决定,尚且忧心如何说服得宣帅。前番郭药师迎取天祚帝诸般借口,事后皆已为自己一一驳倒。自己又哪里有脸面,哪里有借口再行反复之事?

  如今有得此“寄存”二字,自己便可堂而皇之地前去劝说宣帅迎取天祚帝南来,且宣帅闻之必然欣喜若狂,欣然从之。

  赵良嗣心中惊疑不已,正要一试这王承旨真假,当下便转过身来,朝王叶一揖到底,口称道:“谢过承旨提点!”

  王叶见状心中大笑,心知这货已经领会了自己的意思,只不知自己有心还是无意,便要诈唬自己。

  于王叶说来,上策当为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自是打定主意不肯承认。

  见得赵良嗣行礼,王叶赶紧侧身避礼,且开口道:“一顿酒饭而已,何劳修撰言謝?”

  说完此语,王叶又凑近前来,压低声音开口道:“下官虚报账目之事,还请修撰在宣帅跟前遮掩一二。”

  赵良嗣闻听得此言,只脚下一个踉跄,差些许便掉下楼去。

  二人下得楼来,王叶便举手为别,然则赵良嗣只一个长揖到底,便无语离去。

  不管今日这王承旨是有心还是无意,到底帮了自己大忙,赵良嗣自然不肯失礼。

  王叶既然虚报账目忽悠得二十六贯在此,自是领着韩德于太白楼歇下,此事略过不提。

  却说赵良嗣心中主意已定,便连夜前来求见童贯。

  此时已至深夜,闻听得赵良嗣连夜求见,童贯心知必有大事,只得披衣而起,又命亲卫将赵修撰请入书房相见。

  童贯书房自是极度机密之地,只赵良嗣身为童贯谋主,单独进入书房也自无妨。

  当下便有亲卫将赵良嗣请入书房,又命人奉上香茗,便转身告辞了出去,独留赵良嗣一人于房中等候。

  又过得盏茶时间,门外一队灯笼到来,童贯身披大衣推门而入。身后亲卫欲要相跟进来护卫,却为童贯喝退,只吩咐众人守在书房之外,休使他人窃听。

  见得童贯已至,赵良嗣自是起身前来门前迎接。待到童贯入得门来,赵良嗣赶紧打躬道:“下官扰动恩帅,还请恕罪!”

  童贯呵呵大笑数声,亲手扶起赵良嗣,执其手道:“仲亮为本官之事劳苦若此,本官并非不识好歹之人,何来恕罪之有?”

  赵良嗣也笑道:“能得恩帅倚重,乃以心腹大事尽行托付,此亦下官之幸矣!”

  二人执手相看大笑,须臾之后,便各自落座。

  赵良嗣便开口道:“前次下官再沮恩帅迎取天祚帝之事,恩帅得无怨否?”

  童贯便开口道:“复燕之事眼看成功,若复能擒拿得敌酋,凭此大功,自能列土封王不说,尚且能青史留名,流芳千古。实不瞒仲亮,此事不得,本官确有几分惆怅之意。虽然,本官既依仲亮为谋主,诸事自当听之信之。”

  赵良嗣颇为感动,便开口道:“于当时而言,只要金人破得萧干,则恩帅复燕之事必成。即是如此,自当以保守根本为上,不可孟浪贪图他功。”

  童贯听得“于当时而言”五字,顿时大喜,便开口道:“可是如今情形有异?”

  赵良嗣便站起身来朝童贯行得一礼,开口道:“恭喜恩帅!下官已得一完全之策。宣帅尽管遣人前去迎取天祚帝归宋便是。”

  当初赵良嗣为了劝阻童贯放弃迎取天祚帝,可是设定了种种可能来吓唬。

  实在是被吓怕了,如今见得赵良嗣反口,童贯便开口道:“正如仲亮前次所言,若是金人探知此讯,又当如何?”

  赵良嗣便开口道:“下官原本正忧此事。唯有今日同王承旨一番宴饮,偶然间得其‘寄存’二字,便已有得良策在此。”

  也不待童贯发问,赵良嗣便将今夜王承旨虚报账目的事情尽行托出,且重点强调了王叶的“寄存”之语。当初王叶虽然嘱咐其休要对童贯提及,赵良嗣却打算失信一回。一则恩帅心大,这等小事必然不会放在心上。二则不如此,不足以警示恩帅。

  谁料得童贯听得此语,只叹道:“这数月以来,王承旨虽得官职,却未得朝廷俸禄,只恐囊中羞涩。今夜之事,仲亮且休要传扬。”

  赵良嗣关注的重点却不在此处,闻听得童贯此言,点头应下之余,又开口道:“王承旨此语到底为有心耶?无意耶?以下官之能,尚且看不清此人深浅。日后恩帅与此人相处,当打起十二分心思,且休要让此人诓了去。”

  赵良嗣待童贯颇为忠心,心中隐隐觉得王叶不妥,却又找不到破绽所在,便不得不预先提醒。

  一个枢密院承旨而已,距离自己尚且差了几十级,又能将自己诓到哪里去?

  童贯关注的重点却不再此处,当下便开口道:“这‘寄存’二字到底有何玄机?何以便得万全之策?”

  赵良嗣闻言便知童贯未曾将此事放在心上,不由得暗暗摇头。

  又听得童贯此问,赵良嗣便开口道:“我等所忧心者,正为迎取天祚帝之后,复为金人所探知。到得彼时,金人必定开言索要。且不说朝廷肯与不肯,我等若与之,必为辽人所忌恨;不与,必与金人起纷争。如此有百害而无一利,智者所不为。”

  这话赵良嗣早已经说过,童贯闻言点了点头,开口道:“既是有百害而无一利,自不可为。”

  赵良嗣却开口道:“只有得此‘寄存’二字,便可兴利除害。若得如此,便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身为宦官,注定是无后了,故此童贯除权势外,尚且分外看重身后之名。若果然能灭国擒酋,必定能青史留名。故此童贯闻言大喜,便将身子前倾,凑近赵良嗣身边开口道:“又是如何兴利除害?仲亮可速速说来。”

  赵良嗣笑了笑,便开口道:“既是如此,何不隐而不发?我等且休要将此事禀报朝廷,也休要使他人知晓,但遣精锐潜行北上,但迎取得天祚帝之后,便将其‘寄存’于涿州。如此一来,先手已得。”

  童贯闻言沉吟。

  赵良嗣便继续开口道:“待到金人破得萧干,若彼等未知此事,引大军于南京道内遍寻天祚帝不得,自当引兵退回,我等但以粮草偿之便可。待到金人既退,我等自可将天祚帝献于朝廷,如此大功可得。万一金人得知此讯亦自无妨。金人遣使前来索要,我等亦可暗中将天祚帝献于金人。金人既得天祚帝,其志已满,必不再向我等索要粮草以为报酬。如此一来,我等交好得金人之余,尚且能省下不少钱粮。”

  童贯闻听此言,不由地抚掌大笑道:“果然绝妙!果然正如仲亮所言,有得此‘寄存’二字,顿时便是有利无害。”

  赵良嗣闻言面有得色,如此行事,当是公私两便。

  童贯却犹在击节赞叹:“事成可得不世之功,事败犹能交好金人,省下钱粮。果为万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