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的不确定，是因为老爷在场。

　　“夫人您说笑呢，我是您小厨房的厨娘啊。”花梦月听出不对劲儿了，急忙说。

　　但至于为什么会不对劲儿，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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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菜谱拿在手里，一翻开，花梦月也没意外——没有配图，字全都是古体，这都没意外，就是用量上……甚是随性啊，几两、几根、几片、少许、半勺之类的字眼层出不穷，国菜就是这么随心所欲。

　　“真是……”花梦月忽然就懂了以前觉得不可思议的事——传承没下来，不是因为没有，而是因为，被传承的人，未必能接受，这种书少口多的，言语流传间就会失去大部分。

　　就算有书，像她手里这种的，每个人做法都不一样，同一道菜，出来的效果也千差万别，看着菜谱也做的不一样。

　　哪会像她的那个时代，克重标识的清晰明了，怎么做都不会错很远。

　　哪怕她现在拿着菜谱，也得摸索一阵，考量一下，这几两、几根、几片、少许、半勺之类的在入锅的时候，到底是多少。

　　捡了个中间点儿，花梦月准备了食材，先做一盘试试——她又不是不会，只是照这菜谱，她有些生疏。

　　“你做什么？”

　　李瑜又过来了，他是得空就往小厨房里钻。

　　花梦月把那书指给他看：“你爹给了我一本菜谱，我正在尝试，一会儿做好了，你要不要试吃？”

　　“试吃？和试药是一个意思吗？”李瑜皱眉。

　　他一个小孩子皱眉，特别小大人。

　　花梦月没提那茬儿，只解释说：“就是第一个尝试的人。”

　　原来这么简单？李瑜听了解释，就答应了：“好啊。”

　　看他去翻看那菜谱，花梦月一边准备着热锅下油，一边问：“你和你爹说我什么了？我不记得我推给你看书啊。”

　　因为不记得，所以被老爷当面说的时候，她还有些紧张，生怕自己说错什么，被李瑜给夸大了。

　　倒不是他刻意如何，只是小孩子说话，本来就容易放大自己想说的。

　　李瑜笑着说：“你让我多读史书，不是么？”

　　“有吗？”

　　花梦月半信半疑的看了他一眼，觉得还是说做菜比较好：“这个菜谱我是头一次看，所以这菜，一会儿你尝着有什么不好的，别说那么直接。”

　　“你还怕被说？”李瑜找了凳子坐下，一点儿也不在意这是厨房：“我记得你最不怕被说的。”

　　“你看，你一来，细娘都出去了，你还是出去等吧，油味儿出来了，一会儿你身上也会被熏到。”

　　“我还以为你会说，君子远苞厨。”他嗤鼻，半点没动。

　　花梦月下姜丝花椒出味儿，滋滋啦啦的声音立起，她的声音不显：“那都是自欺欺人的话，世人追求阴阳和谐，连做菜的，都是男的多，也只有小厨房里有些厨娘，外面那些酒楼客栈，用的厨子，都是男的，人家厨艺厨德就不好了？只要人品正直，行为青白，都是君子。”

　　李瑜看着她，觉得她格外高大，他得抬头才能看到她的脸。

　　她似乎是说的平常话，带着一点儿被热锅的蒸腾气给熏了眼的微颦，手上动作麻利，来回间，还有一些锅铲和锅盖的碰撞。

　　不多时，一盘素炒什锦就好了，这是道素菜，和花梦月一贯做的差不多——她在府上做的最多的就是素食。

　　“我尝尝。”

　　李瑜一看装了盘，几乎是直接就跳下凳子过去的。

　　花梦月急忙拦他：“别那么……”急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