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漓深吸一口气。
“尊上，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尊上，还请尊上如实回答我。”
“你问。”
“我儿子小昀若与那只七彩神鹿契约一事，可是尊上促成的？”莫漓问。
这个疑惑困扰她很久了。
她知道这可能是唯一的答案，却不知道为什么。
今日见元尊主动找自己说话，甚至主动提及了自己母亲的事情，莫漓似乎又有些明白了。
元尊缓缓点了一下头。
“那多谢尊上的一番美意了。”莫漓心道，也不知道元尊是闹哪样，为何突然又要对他们好了？
莫不是真的愧疚了？
但莫漓不想知道这个答案。
“尊上给了我儿子这样一份大礼，说是与家母是故交，为了故友尊上做得也够多的了，真的无须再做别的事情了，光是这份恩德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了。”莫漓道。
莫漓又一次用极为疏远的态度拒绝了元尊的好意。
“此事由我决定，只是与你说起，并非争取你的同意。”元尊又道。
他面色从容平静，确实是在和莫漓陈述事实。
莫漓语塞，看着元尊竟不知道要不要生气了。
他来找自己说话，就是为了通知她一下？哪怕他这个她娘的“故交”想要为她娘做点什么？
独孤钰和云晨两个旁观者此刻也不知道说啥，只知道这父女俩的气氛着实诡异得很。
明摆着的父女关系，愣是不认，相互不承认。
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
独孤钰不明白莫漓在想什么，如果是对元尊有什么不满，为何不当面说出来，直接怼呢？
元尊说完转身离去，飘然与云彩飞过。
莫漓站在原地，张了张嘴巴，转头看向云晨，竟是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了。
择屹正在闭目养神，元尊走了进来。
择屹睁眼看他。
直接他静静走到了床前，将小昀若抱了起来。
小昀若似乎一个人躺无聊了，见有人来抱自己，乐呵了起来。
择屹看着元尊，没开口说话。
元尊也看了择屹一会儿，也没说话。
然后元尊离开。
喵喵着急了。
“喵喵喵！”啊啊啊弟弟被抱走了！
择屹身后轻轻拦下喵喵。
“喵”
“不用追，他会还回来的。”择屹道。
语气十分肯定。
“喵？”
喵喵不理解。
呜呜呜，娘亲回来怎么办？
喵喵没有保护好弟弟，明明娘亲离开的时候它都保证了的！
喵喵垂头，很是丧气。
“咯咯！”小昀若这会儿倒是欢快得很，小手抓着元尊胸口的衣领，笑个不停。
“你娘到底是怨我。”元尊对根本听不懂他话的小昀若说道。
“咕咕”
元尊轻柔地抱着小昀若，见他这般天真懵懂的模样，会心一笑。
“又或许她根本就不怨我，只是不想有我这个父亲。”
这应当是比怨恨更为糟糕的结果了。
无爱则无恨。
“咕咕”小昀若吐了个奶泡泡。
“昨日她为了气那人，同我撒娇之时，我才发现原来有一个女儿应当是那般模样的。”
那一刻他身体僵硬，竟是没由来地紧张了起来。
如同冰湖一般沉寂了多年的心，终是起了波澜。
上一次让他有这般波澜的是阿月。
如今是他们的女儿。
“咕咕”
小昀若开始吸吮自己的手指头了，吸了一会儿后又去抓元尊的衣服，然后就理所当然地把自己的口水涂抹在了元尊的衣服上面，将元尊原本整整齐齐的衣服弄得皱巴巴脏兮兮的。
“阿月的仇报了，可我却觉得那么不真实，我不曾真正相信她的死，故也从未真正仇恨过皇甫听雪。”
元尊并不介意自己的衣服的惨状，只是同小家伙说着话。
“咕咕”
“想来阿月也是不愿原谅我的。”元尊神情略带苦涩。
莫漓回来从床上抱起了小昀若准备给他喂东西吃。
小家伙已经可以吃些糊糊了。
结果莫漓喂的小家伙一口都没吃。
“怎么回事？”小家伙平时吃得都很欢快的呀，今儿个怎么不要吃了？
“屹哥哥，你方才喂他吃东西了吗？”莫漓问择屹。
“我没有喂，但是方才他被元尊抱走了一些时候。”择屹说。
“什么？元尊抱走了小昀若？”莫漓更诧异了。
莫漓低头看着小家伙，“你跟着他去了哪里，又给了你什么好东西了？
莫漓想起来方才在净池边上元尊对自己说过的话。
他说那是他的事情，他只是跟她说一声罢了。
他果然不只是说说的，还真就这么做了。
上一回偷偷抱走了小昀若给小昀若契约了一只七彩神鹿。
这一回他又干嘛了？
莫漓开始检查小昀若的身上，上上下下都看了个遍，从头到脚角角落落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没发现什么异常。
只有小家伙被喂饱了这事实。
“儿子，你刚才到底吃啥了？”莫漓凑到小昀若的嘴巴边上闻了闻。
小昀若不知道他娘亲在干嘛，见娘亲的脸凑近自己，小昀若直接就啃了上去，在莫漓脸上狠狠地“吧唧”了几口。
除了奶香味，莫漓没闻到其他什么特别的味道。
“你个小叛徒，第一次见元尊的时候你不是表现得好好的吗？还尿了人家一身，你最近怎么了，怎么就跟人家好上了呢！”莫漓没好气地说道。
莫漓无奈地叹息一声，只好将小家伙塞回到择屹的身边。
“漓儿。”择屹浅笑着看着莫漓。
“嗯？”莫漓抬头对上择屹含笑的眼睛。
“他愿意给，你就全当不知道好了。”择屹说。
“诶？”
“他也该给的。”择屹道。
这是元尊欠莫漓的。
给的东西莫漓可以收，人可以不认。
“这样……好吗？”莫漓问。
“有何不可？”择屹反问，“他也知是欠了你和你娘的，你便是不认他，也是他自作自受。”
莫漓仔细想了想这个问题，又想到那只和小昀若契约了的七彩神鹿。
说实话，这便宜占了还是很爽的。
想明白了这个问题，莫漓伸出手指戳了戳小昀若肉嘟嘟的脸颊，“喏，都便宜你这个小坏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