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内发生的小小风波很快被索伦抛诸脑后,但他的心情并没有得到改善,反而越发烦躁不安,仿佛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
他的视线不断在命运长河中巡视,探查每一个相关者的命运,一遍又一遍不断重复。
突然,他发现族人的命运并没有改变,也包括他自己的,按照命运长河的记录,他们依旧将陨落在诸神黄昏之中,没有任何分支,至此一个结果。
这明显不正常,按理来说摆脱诸神黄昏的方法索伦已经得到,命运应该出现分支才对,比如说亚萨族整体脱离旧神,又不投靠新神,以中立的身份,不参与诸神黄昏。
如果是这个分支,又可能出现几个可能,比如说被新神和旧神同时攻击,或者被两者同时拉拢,毕竟他们已经放弃了规则赐予的力量,没有必要参与到诸神黄昏之中。
但什么都没有,没有任何可能,没有任何分支,只有陨落在诸神黄昏中这一个选项。
索伦仔细回想着所有的因果关系,透过命运长河梳理各方势力的起始和发展,最终却一无所获,就像被修改过一样。
那么拥有修改命运长河显示结果这种能力的人都有谁?其中有自己,还有……奥丁,只有他们两个,至少到目前为止,能进入命运长河的只有他们两个。
可是为什么?奥丁的目的应该是借助成为新神的契机,融合信仰之力,加上之前已经融合的神力和虚空力量,晋升成为新的造物主。
等等,他有窥伺命运长河的能力,有可能已经知道自己不可能成功,但他还是这么做了,说明他有把握成功,这看上去很矛盾,但其实并不矛盾,如果他知道索伦拥有新世界的种子的话。
三种力量的融合,就像是培育出来的土壤,只有种下新世界的种子,才能成长为参天大树,索伦就是这样的,而奥丁很有可能也是这个打算。
或者更进一步,直接移植一个幼苗,这或许更加简单,毕竟索伦的新世界种子,已经生根发芽了,长出了奇点,剩下的仅仅是积累而已。
如果单纯是新世界的种子,想要发芽还需要一定的对于世界的知识,最起码有一种世界起源的概念,无论是否有什么合理性,比如说宇宙大爆炸。
索伦越想越是心惊,精神不稳的结果就是神性力量的骚动,整个宫殿都被黑暗、死亡、火焰等等力量覆盖,命运的力量更是将之变成了一种独特的状态,看似在涅米洛,却又不在。
神国也因为神性力量的暴动而陡然变天,黑暗第一次笼罩在天空,神国的山峰仿佛正要喷发的火山,内部高压气体顶开山体,喷射出高温的蒸汽。
亚萨族众神人心惶惶,他们聚集于索伦宫殿前,充满敬畏的看着这个造成神国异变的源头。
也幸好其他神族并不在这里,否则索伦的宫殿将面临众主神的强闯。
索伦即使发现了自身的变化,连忙收敛思绪,努力稳固自身神性的力量,涅米洛的天空和大地再次恢复原样,但它的宫殿却受到神性的影响,固化了现在的状态,除非索伦愿意花费精力一点一点的修复。
他注意到正聚集在自己宫殿外的族人,不过他却不打算理会,现在最重要的是整理思绪,弄清楚目前的真实现状。
基米尔见周围已经恢复平静,唯有索伦的宫殿依旧,而自己的陛下又没有发话,只能自作主张的说道:“各位,散了吧,刚刚只是陛下的心情变化,想来是九大世界之中又发生了什么,我们不要聚在这里打扰陛下思考。”
“对,散了吧。”奥尔布达接话到:“不过请各位记住一句话,神威如嶽,神恩如海,到了陛下一喜一怒,皆可影响天地万物。”
这番话中的警告意味已经很浓了,但族人们却没有不满,反而为了有这么一个强大的族长而感到高兴,毕竟他们现在正受到族长的庇护。
族人们一个个交头接耳的离开了,只剩下奥尔布达三人依旧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陛下这是……”基米尔露出一丝头疼的表情,他猜不出索伦的想法,也就没有可能将族人团结到索伦身边。
“我觉得吧,你们俩刚才想的都应该是对的。”罗德崇敬的看向宫殿:“我们的陛下,确实已经到了九大世界的最巅峰,他所思考的事情,或许超乎了我们想象。”
索伦没有关注外面的情况,他再次重新浏览整条命运长河,确认每一个与他相关的命运节点,而且他这次发了恨,一路顺着自己的命运,追溯到自己穿越的那一刻。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做,即便以命运之力作为载体,依旧随时可能倾覆,被命运长河吞噬一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索伦的脸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这在神族之中很少出现,即便是神力枯竭体力耗尽,神族的体质也不会流出汗水,由此可见他到底承受了怎样的压力。
过了好久,他终于松了口气,身体不受控制的摊在神座上,眼冒金星,精神几乎枯竭。
“我再也不会做这种事情了。”索伦苦笑着自言自语,不过这次冒险是值得的,他终于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命运长河的的下游已经被奥丁修改了。
证据就是,在刚刚接受造物主的赐予时,他的命运已经出现了分支,而且越来越多,没有任何一个的结局是死亡,最不济也是脱离九大世界,蜗居于发育不良的自身世界中。
那是他最后的出路,强行自爆奇点,引发大爆炸,炸出一个新世界出来,不过这样的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奇点发育不完全,新世界必然会有这样或者那样的缺陷。
所以索伦得到的结论就是,无论他是否愿意参与到诸神黄昏之中,奥丁都一定会把他拖进来,并设法夺取奇点,不惜一切代价成为新的造物主。
除非他愿意放弃现在的一切,直接就自爆奇点,躲进自己的世界中。
“看来,我们终将成为对手,奥丁!”索伦的脸上露出一丝意义不明的笑容,有些难过、有些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