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结论并不难猜测。
当初索伦并没有意识到,奥丁能够预言到他的命运,甚至在命运长河中做出修改,这个疏忽导致他得到脱去规则力量的办法这件事,被奥丁察觉到了。
而在之后,索伦为了己方的隐蔽性,遮蔽了己方所有人的命运,这反而让奥丁更加警觉。
毕竟有了脱去旧神枷锁的能力之后,索伦和亚萨族都已经没有了站在旧神一方,参与到诸神黄昏中的必要,那么何必遮蔽己方的命运呢!
原因只有一个,索伦不得不与奥丁为敌,能造成这件事的唯一原因,就是新世界的种子,或者说嫩芽——奇点。
不过索伦早有预料,所以在遣散了奥尔布达和薇薇安等人之后,他就直接降临在纳斯沃得的西境,就位于战场的上空。
索伦的出场很低调,没有族人随行,除了一个神座之外,周围空荡荡的。
但当他出现的一刹那,战场上的亡灵蜂拥而至,清晰的显现出身形,跪伏在他身前。
一时间天空都被亡灵遮蔽了,整个战场上阴森的可怕。
战斗已经停止了,无论是人类还是兽人,都已经习惯了神灵的到来,所以不用吩咐都开始休息或者撤退。
正在挑选英灵的女武神们同时抬起来,亡灵领域的至高神性,让她们本能的想要臣服,却又在来自奥丁的力量支撑下,勉强保持端坐在战马上的姿态。
只是颤抖的身躯,却在告诉所有人,她们此刻的艰难。
索伦也看到了女武神们,眼神的欣喜却在发现她们已经失去记忆之后,转瞬之间消失。
罗德和基米尔也注意到了索伦,第一时间出现在他面前,恭敬的行礼:“恭迎陛下。”
紧随其后的是银精灵,他们飞入高空,跪伏在索伦面前。
提尔也来了,却站在兽人之中,不悲不喜的看着索伦。
索伦对罗德和基米尔点了点头,随即一挥手,一道白玉的大门浮现,张开的门户里面,是无穷无尽的死亡:“去吧,去你们应该去的地方。”
亡灵们拜服,转身整齐的飘入白玉大门,前往死者的世界帕阿斯。
看到这一幕的女武神们双目喷火,那原本应该是她们挑选英灵的种子,却被轻易夺走了。
索伦看向提尔,用低沉而又威严的声音说道:“别来无恙,提尔。”
“我父亲让我带他向你问好。”提尔不卑不亢,即便已经拥有了神性,但在索伦面前,他依旧感觉到一种高不可攀。
这是必然的,灵魂神性脱变之后的索伦,已经超越了神性的层次,在加上得自神器的多种神性与之配合,让他站立在九大世界的最高峰,达到了一个超乎想象的存在。
如果按照新神的实力定义来算,罗德和提尔这种拥有一种神性或者几种神性的神灵,应该算是强大神力的存在,那么索伦的等级,就应该是伟大神力。
整个九大世界,或许只有融合了神力、虚空力量和信仰之力的奥丁,能与他媲美。
索伦冷哼一声,整个纳斯沃得都跟着震颤,他说道:“无需问好,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那么我现在宣布,你将不属于亚萨的一员。”
提尔健硕的身躯颤抖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他朝索伦行了一礼,算是对曾经的族人,做的最后告别。
索伦张开手,一个弑神匕首的仿制品和一个羊皮纸卷轴浮现,绕着手掌缓缓的旋转:“这算是决裂的礼物。”
话音未落,匕首和卷轴已经出现在提尔身前,他却迟迟没有拿取。
这不是驱逐他的礼物,而是朋友之间,割袍断义的礼物,手下它就意味着,他们将再也不是朋友,这才是提尔迟疑的原因。
然而索伦根本不管提尔收不收,继续说道:“告诉奥丁,我已经找到了摆脱诸神黄昏的办法,亚萨依旧会站立在九大世界的巅峰,继承至高的荣耀。”
索伦的声音不大,却传遍了整个纳斯沃得,显然并不是说给提尔一个人听的。
果然,听到这句话,兽人营地中的亚萨族转世之人,无不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
提尔没有说话,他收起匕首和卷轴,微微鞠躬表示感谢,随即转身往回走。
索伦看向罗德,面无表情的说道:“你在这里进行吧,我会在这里。”
说完,索伦的身影消失。
罗德面露感激,恭敬的说道:“谢陛下。”
只是提尔前进的脚步,突然变得沉重,仿佛肩上扛着无穷的重担一样。
罗德转身回了营地,就在之前暂住的帐篷里,拿出弑神匕首的复制品,轻轻隔开了手腕,然后毫不犹豫的插进自己的心脏。
银色的鲜血顺着手指留下,转眼间却化为无数的铁水,在落在地上的一刹那,砸出了两个大坑,一个是盾的形状,一个是剑的形状。
这两个坑仿佛无底洞一般,无论多少铁水落在其中,都不会满溢出来。
基米尔紧随其后的走进帐篷,眼神中难以抑制的激动,一眨不眨的盯着罗德。
另一边,提尔也打开了卷轴,从其中得到了摆脱规则力量的方法,他看了一眼罗德所在的方向,然后面无表情的隔开手腕,将弑神的复制品插进自己的心脏。
银色的鲜血仿佛沸腾一般涌出,最终却变成了血红色,落在地上汇聚成月牙形,但仔细看的话,却是两把刀柄连接在一起的长刀。
无数的血红色雾气冲地面上升腾而起,慢慢的扩散到整个兽人营地当中。
“嗷!”
受到血雾的刺激,无数兽人发出愤怒的嚎叫,眼睛完全变成了血红色,失去理智一般的厮打在一起,不用任何武器,拳拳到肉的野蛮对撞。
女武神带着曾经的亚萨族战士们,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
同一时间,无数的目光汇聚于此,无论是新神还是旧神,无论是否停留在纳斯沃得,他们都在关注着两个人的变化,然后默默的等待着。
九大世界终于安静了下来,所有的战斗都停止了,仿佛在酝酿着什么可怕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