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四合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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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天。
虎门大街。
远处有人在敲更，五更。
每一夜都有五更，每一夜的五更都仿佛带着种凄凉而又神秘的美。
平日里车水马龙的四合街道，此刻却因夜幕的深沉，而变得一片死寂。
夏侯丧独自走在空旷的四合街道，坚硬的石板一直铺设至街道的尽头。
两旁店铺的屋檐下漆黑一片，甚至比黑袍的大袍子还黑，比许二娘的心还暗。
月已渐沉！
街道上除了夏侯丧外再也没有什么活人。
突然，一只野猫从瓦墙上跃了下来，尽管野猫身姿轻盈，不过还是将两片灰瓦给带了下来。
“噼里啪啦……”
瓦片落地即碎，碎声悦耳。在空旷的街道传出很远，仿佛是从街道尽头传来的。
夏侯丧释然，只见另外一只猫紧跟着跃下瓦墙，在追逐另外一只落荒而逃的野猫。
原因很简单，那只野猫闯进了它的地盘。
即使动物也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进行同类的血拼。
与此同时，狗吠声在一家小院中响起……
深夜中的狗吠，犹如雷霆；好似擂鼓，夏侯丧不禁心头一紧。
夏侯丧并不是小偷，也难免被这一声突如其来的狗吠给吓了一个激灵。
夏侯丧继续前行……
……
夜更深，风更凉！
杨尊？
夏侯知道杨尊很可怕，不过他却不怕。
虽然杨尊身为北魏反王之一，可这里却是南唐，一切都有天元阁说了算。
“即使杨尊的手在长也伸不到这里来。”
至此，夏侯才知道独自登上柳山那是多么愚蠢的一件事，夏侯为自己的鲁莽在自责，同时也在嘲笑自己的愚蠢。
“仅仅凭借一头猪就想杀了小李，真是可笑。”
夏侯丧明白自己的那一金刚杵或许还没插进小李的脑袋，自己的脑袋就已经没了。
三寸的距离是天堂，夏侯的金刚杵根本就插不下去。
他是聪明人，并不会真的那样做！
杨尊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小李给他的一个台阶。
夏侯需要台阶！
两手空空的小李，下一刻手中也许就会多出一柄锋刃也说不定。
夏侯感觉自己很庆幸。
一头猪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他还可以再饲养上十头。
夏侯的密函已经递到了天元阁，“想必其他人三天后就能赶到。”
“只有集合众人之力，才有击杀小李的可能。”
夏侯丧准备回到据点，下令虎旗的人盯住小李的行踪。
……
街道空旷，空旷得好像身处一口巨钟里面。
巨钟被封闭了，没有一点儿光线。
忽然，夏侯丧的脚步一顿！
“……”
夏侯双眼呆滞地凝望着前方，眼中充满了几丝惧意。
五更天的夜晚，街道上已经没有任何人了，即使头夜烂醉如泥的醉汉也已经入睡。
接近破晓还有一段时间，这正是人们睡得最香的时刻。
然而街道上去却偏偏多出了十余人……
十余个一动不动的人，横立街道，宛如石雕般毫无生机。
不动，不动！
“这是小偷从寺庙中偷来的佛陀雕像吗？”
很明显不是，因为雕像不会动……
由于夜很黑，夏侯丧并看不清对方的面孔。
夏侯是个警觉的人，深夜出现的人很危险，这不仅是人类的直觉，更是夏侯丧多年积攒而来的经验。
他的手摸到了腰间，握住了那柄血腥十足的金刚杵。
“叮、叮、叮……”很有规律的声音，仿佛乐器的鸣响。
一人手中正在甩动一根银色的链子枪，枪尖触地，叮叮声清脆悦耳。
深夜听来尤为动人心弦，不过却让夏侯提心吊胆。
链子枪每一次触碰地面，间隔都是一息时间，准确无误，它好像是计算生命的丧钟，又好像是死神临近的步伐。
对方没有说话，夏侯也没有说话。
几息沉默过后，一个黑影走了出来，手中的一柄巨镰在地下被拖动着，刺耳的沙沙声响起。
犹如磨刀般的沙沙声，让夏侯感觉到了烦厌，更多的还是可怕。
镰刀很大，足有一丈长，沉重的巨镰在石板上留下了一道骇人的剐痕。
走来的人却比镰刀还大，魁梧的身材足有两米来高，同样魁梧的夏侯在他面前就好像一个孩子。
对方的袍子只触及膝盖，显然衣服小了。
浑厚的肩膀足以用巨人来形容。
夏侯并没有立刻后退，因为他要杀人。
只有杀了对方，才能让夏侯消除内心的恐惧。
夏侯制人先机，手中金刚杵猛然刺出。
夏侯留有后招，他虽然身处恐惧之中，不过并未迷失了自我。
在对方走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计算过，自己的一杵刺出，对方必定向侧边闪避。
只要夏侯借势横扫，对方臂膀必定血染金刚杵。
夏侯对自己很有自信！
“噗……”
夏侯丧的金刚杵刺中了对方的胸膛，然而对方却未曾躲避。
这出乎了夏侯丧的意料！
一股腥红的鲜血洒在了夏侯丧那满是惊讶的脸上。
夏侯丧这一击来得不算快，可那人却不闪不躲，这让夏侯丧不敢相信，但又不能不相信。
——这是事实！
那人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抵挡住了夏侯丧的金刚杵。
此刻还在迟疑，那无疑是自寻死路。
夏侯丧不及多想，双手用力，想就此杀了对方。
金刚杵插入那人的胸膛，虽留下了伤口，可再也难进分毫。
“啊……”夏侯惊恐交加。
夏侯丧感觉对方的胸膛就好像一块石头般坚硬，自己的利器始终插不进去。
“咳咳！”那人在笑，犹如齿轮在鸣响。
他第一次笑，却笑得如此恐怖，如此骇人。
“啪！”对方忽然伸出左手，巨大的手掌一把扼住了夏侯丧的喉咙。
接着，夏侯就如同小鸡崽一样，被那人轻而易举地给揪了起来。
夏侯丧开始不断挣扎。
“当——”夏侯的手放开了金刚杵，抓住那只扼住自己喉咙的大手，企图挣开对方的束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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