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湛的鼻尖蹭着她的脸颊，声音低柔：“这回，你可高兴了？得手了？”

　　“那当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皇甫湛低声笑了：“你可是特种兵里的精英，看来我也得警惕一下，说不准什么时候，你会把我也给卖了。”

　　沈念念笑了：“你我可舍不得卖，我要把你留在身边，让你爱我，赚钱给我花……”

　　“我还有一个好几个亿的项目要找你谈谈。”

　　“皇甫湛，你这个死流氓！”

　　皇甫湛的确是个流氓，他也从来不承认自己是个什么绝世大好人，尤其是在床上的时候，他可不是柳下惠。

　　他重生为人，是为了追求，并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的，可不是来当圣父拯救众生的。

　　一夜**，第二天，两人都有些累，皇甫湛也格外放松自己，破天荒的没有早早起床去上班。

　　新产品发布会结束，他的工作就没有那么忙了，正好趁着这段时间，多陪陪沈念念和皮皮。

　　沈念念折腾一夜，再加上昨天的一天忙碌，精神高度紧张和刺激，也的确是累坏了，倒在床上睡得很沉。但是一早上，她还是被皇甫湛的早安吻给弄醒了。

　　她有些不耐烦地伸手一推，口中含糊不清的说：“干什么？”

　　皇甫湛爬到她身上来，亲密地叫了声：“亲爱的……”

　　在起床气的作用下，沈念念脾气和力气都远远大于往日，一抬脚就是用力一踢。皇甫湛为了躲避她这一脚，连忙闪人，整个人都差点掉到床下去。

　　“我要睡觉，你要是不睡的话，那你就滚出去！”

　　沈念念说着，翻了个身继续睡。

　　然而这时候，她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却响了起来。响了好几声，沈念念才挣扎着伸手把电话接了起来：“喂？”

　　“喂，念念啊，是妈妈……”

　　听筒那头，很快就传来了沈念念母亲张怡略带焦急的声音：“念念啊，是这样的，菲菲自从参加完皇甫湛的新品发布会，就一直没有回来，你知道她在哪儿吗？她去你那里了吗？”

　　沈念念笑了下，脸不红不白地说：“妈妈，沈菲菲也不是小孩子了，再说她也不是第一次彻夜未归了，有什么可稀罕的？她也没来我这里，我们什么关系你也不是不知道，问我不是等于白问吗？”

　　“可是这次不一样，你二叔二婶都急坏了，菲菲的手机关机了，从昨天早上离开家以后，一直没跟家人联系。”

　　沈念念想了想，是哦，她把沈菲菲送到龙哥他们手中之前，同时送过去的，还有沈菲菲的手包。她手包里的手机，让沈念念给关机了，为的就是让家长联系不上她，多着急一会儿。

　　反正，沈念念是不着急的。

　　“妈妈，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二叔二婶要是实在着急的话，那就报警把，我也无能为力！”

　　沈念念不怕他们报警，反而盼着他们报警，因为一旦逼得龙哥他们狗急跳墙的话，大概会提前把视频给公布出来，那可就热闹了。

　　“念念”，张怡略有些责备的说：“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一家人，你不知道就算了，别又摆出这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沈念念知道，自己什么都能干妈妈说，但就是不能跟这个傻白甜母亲去谈论三观问题，所以她很顺从的说：

　　“妈妈，也不是我事不关己幸灾乐祸，我是实在太累了，您又这么早打电话，我都没睡醒呢，所以起床气大了点儿。不过菲菲是成年人，小时不满四十八小时的话，可能还达不到立案标准。这样吧，你让二叔派人出去找找。反正他自己的女儿，他自己最清楚了，实在找不到，那就只有报警了。”

　　张怡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好吧，我跟他们说说看。”

　　说完，把电话挂了。

　　沈念念放下手机，一点睡意也没有了。她翻了个身，一下子对上了皇甫湛的眼睛，吓得她浑身一个激灵：“看什么？”

　　“你把沈菲菲给弄哪儿去了？”

　　沈念念似笑非笑看着他：“干什么？”

　　皇甫湛正色道：“这不是一件小事情，如果你在哪里做得有纰漏的话，会很麻烦，你二叔二婶会活活撕了你。现在告诉我，处理起来会简单一点儿。”

　　沈念念微微一笑：“放心吧，替死鬼我已经找好了。”

　　皇甫湛：“……”

　　沈念念蒙上被子，又睡了个回笼觉，然后又在酒店的自助餐厅里跟皇甫湛吃了顿丰盛的早餐。

　　之后，皇甫湛去公司上班，沈念念打车回沈家。

　　此时沈家大宅里已经乱成了一团，堂兄沈旭辉已经带人出去找人了，二叔沈世军一直在打电话，二婶秦丽芳坐在沙发上哭天抹泪，如丧考妣，母亲张怡在旁边安慰她。

　　至于爷爷，前几天就去温泉会馆疗养去了，沈夫人陪着他，两人不在沈家。

　　沈念念的声音听起来甚是平静，毫无一丝波澜：“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菲菲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吗？”

　　秦丽芳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了，反而是张怡告诉她：“是啊，你看这事弄的……”

　　话音未落，秦丽芳已经转过头，红着眼睛看着沈念念：“这件事就是你们皇甫家搞出来的，要不是去参加那个什么发布会，她也不会失踪了，都怪你！”

　　秦丽芳越说越激动，情急之下，竟然伸出手来打人。

　　沈念念手疾眼快，一把攥住秦丽芳的手腕：“二婶，我是关心你们，所以才过来看看。既然你这么不识好歹，那我走就是了。”

　　说着，一把甩开秦丽芳的手，拎上自己的包包朝门口走去。

　　才走两步，差一点撞上了二叔沈世军。

　　“念念，你二婶是急疯了，你可别在意。”

　　沈念念点了下头：“我知道，没事的，我先回去了，二叔再见。”

　　开车回皇甫家的路上，沈念念一直感觉都怪怪的，好像是有人跟着自己。

　　因为之前有做特种兵反侦察反跟踪的经验，所以沈念念一向很相信自己的直觉。她猜，身后应该是二叔在派人跟着自己。

　　二叔虽然嘴上不说，但是自己好菲菲关系一向不好，他怀疑自己，所以派人跟踪自己。

　　而且，除了车程，沈念念猜，自己的手机应该也被二叔给监听了。

　　不过她并不在意，那件事情，她做得很干净，没有留下一丝丝的破绽。

　　想到这儿，沈念念嘴角浮起一丝微笑，甚至还停车到街边的甜品店买了最喜欢的甜甜圈和咖啡，然后才慢悠悠地开车回家。

　　至于皇甫奶奶，只当她是回娘家住了一晚上，刚刚回来的。

　　回到家，沈念念洗了个澡，坐在花厅的小桌旁边，一边吃着甜甜圈，一边画图纸，小日子过得岁月静好。

　　然而，到了下午的时候，皇甫湛才给她打电话：“念念，沈菲菲出事了，网上有一段关于她的视频……”

　　沈念念吃了一惊，赶紧扔下甜甜圈，跑回房间去开电脑。

　　果不其然，关于沈菲菲的新闻挂在头条上，而且还是那种垃圾网站上。

　　新闻里，摆拍着好几张沈菲菲的眼罩，看起来不堪入目。甚至在视频里，还有一小段视频，也是沈菲菲的，她光着身子，被几个男人围着，不住地嘶吼，尖叫，却逃不脱被人蹂躏的命运……

　　沈念念看得有些恶心了，强压下胃里的不适，用力握了握拳。

　　即便这样，也没有什么值得同情的，如果不然，那今天被那几个男人围着的，拍下照片视频传到网络上的，就该是她沈念念了。

　　为防止二叔监听，沈念念没有再接皇甫湛的电话。他给沈念念打过一次电话之后，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没有再打过来。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沈菲菲的事情，很快就在圈子里闹得人尽皆知了。

　　皇甫奶奶出去买东西回来，对沈念念叹息道：“你那个妹妹也是可惜了，怎么就出了这种事情呢？”

　　沈念念也无奈地摇摇头：“是啊，是挺不幸的，我也很同情她，也不知道她现在人在哪里。”

　　皇甫湛在一旁，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这叫恶人自有恶人磨，再说，沈菲菲平时嚣张跋扈惯了，就是不知道这次是得罪了谁。”

　　“不管得罪谁，一个年轻女人，遇上这样的事儿，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

　　皇甫奶奶说完，又重重叹了口气。

　　刚好这时，皮皮放学回家，缠着要太奶奶看他新学的画，皇甫奶奶也就把这件事情给揭了过去，暂且不提了。

　　回到房间里，沈念念才问皇甫湛：“这个沈菲菲人还没找到？”

　　皇甫湛摇了摇头，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玩儿着自己的手机：“不知道，你没有得到消息么？你没得到消息，那就应该是没找到，不然咱妈会打电话告诉你，让你不用担心的。”

　　最后一句话，皇甫湛把尾音拉得很长，像是在讽刺她似的。

　　沈念念轻哼了声：“怎么会找不到呢？难道那帮人真的那么狠，直接把人给做了？”

　　“如果真的把人给做了，那倒是一件好事，反正这次事情过后，沈菲菲不死也得褪层皮”，皇甫湛微笑着说。

　　虽然照片和视频流传出来以后，沈世军火速联系了律师，勒令网站删帖，但是这删帖的速度可比不上人们看视频照片的速度。

　　而且，垃圾网站通常下载东西都很方便，所以那些预兆，把车都已经成为宅男老色鬼电脑中的私藏品了。

　　这一回，沈菲菲彻底名声扫地，甚至连当年早孕流产的事情，都没有这次打击大，也不知道沈菲菲能不能挺过去。

　　过了两三天，沈念念已经回到维纳斯去上班去了，还在班上的时候，就接到了母亲张怡的电话，只有简单一句话：

　　“念念，菲菲找到了，在第五医院……”

　　第五医院，那是b市著名的神经病医院。

　　————

　　半个小时后，第五医院里。

　　“不要碰我……救命啊，我要杀了你们，啊啊啊……”

　　病床上，一身条纹病号服的沈菲菲双目通红，头发散乱，像是——哦不，她现在已经是个疯子了，张牙舞爪见什么就咬什么。

　　最后，医生和护士受不了，索性用绳子将她绑在了床上。

　　而被绑在床上的沈菲菲，也依旧不安分，时不时地大声嘶吼：“滚开，我是沈家二小姐，我要杀了你们……”

　　沈念念没有走近，而是转身到了隔壁的休息室去。

　　休息室里，二婶秦丽芳一边拍着大腿，一边嚎啕大哭：“菲菲啊，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对不起你呀……”

　　一旁，二叔沈世军正在抽烟，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二叔，二婶，你们也别太伤心了。出了这样的事情，大家都不想的，还是想想好好给菲菲找个大夫吧。我认识一个精神科医生……”

　　“菲菲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二叔沈世军打断了她，然后紧紧盯着她的眼睛：“这件事情，我已经交给police去处理，要是被我查到，是谁在背后害我女儿，我一定要将她碎尸万段，让她不得好死！”

　　沈念念听了，莞尔一笑：“当然，这件事情，一定要给菲菲一个交代。二叔，如果有用得到我的地方，请不要客气。”

　　二叔沈世军嗯了声，然后问：“我只是奇怪，菲菲只不过是去参加一个发布会，怎么就出事了呢？”

　　“二叔不是已经把这件事交给police去处理了吗？自己琢磨也琢磨不出什么来，还是等police那边给出的调查结果吧。”

　　二叔沈世军冷笑了声：“希望这件事，不是有人刻意为之。”

　　“这件事一定是有人刻意为之”，沈念念笃定地说：“如果二叔有时间和精力的话，不如去好好调查一下，看看到底是谁跟菲菲有仇，到底谁有可能下这样的狠手！”

　　二叔沈世军看着她，似笑非笑的样子：“怕就怕那人道行太深，能够做到瞒天过海！”

　　“二叔也不是简单人物，难道为自己女儿讨公道这样的小事情，都没有自信了吗？”

　　一旁，一直在安慰沈念念的张怡走过来，轻声斥责道：“念念，不许跟二叔这么没大没小的，不许没有礼貌。”

　　沈念念很顺从的闭上嘴，不再说话了。

　　“这件事，我迟早都会查个水落石出的，谁也别想逃！”

　　沈世军说完，将手中的烟头扔在地下，用脚狠狠捻灭，然后走到沙发旁，搀扶起嚎哭不止的秦丽芳，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