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铭见徐同光在思索，就进一步分析。

　　“昨天小郑问卖不卖，人家肯定是当玩笑，咱们态度诚恳点，先说好看货，一边筹钱。也不好说，人家要是当银杏苗卖，这个大小，没十万八万搞不定，要是这样，那我就说这事算了。”

　　徐同光根本没注意他在说什么，思索之下脑洞大开。

　　“我想到个办法，咱们去报案，说昨天晚上看到院子里有动静，有人在偷偷摸摸的忙活什么。今天又路过，围了圈栅栏，这样警察肯定要来现场，咱们是目击证人，这不就有了机会。”

　　荆铭吓了一跳。

　　“这也太下作，怎么说也是大学生，后备科研人员，作出这样的事太丢人。”

　　徐同光斩金截铁的说：“你不去，我一个去！搞科学研究，不一定都被社会大众理解，就像这个人，对我们就像对仇人。就是这样我们才要有排除万难的信念。”

　　荆铭见他这样坚决，反正也不少他一个，心下意动，又想到件事。

　　“去报警，会不会让警察把树挖了，那这事就闹大，说不定真是名贵品种，那要赔多少钱。”

　　“你不会事先提醒警察，说这很贵重。再说了，只要咱们一口咬定，昨晚上看到疑似犯罪活动，就不存在诬告，最多把他院子的土松一松，能有什么事。”

　　“那行吧，是打电话还是去公安局？”

　　“看你这脑子，讲点逻辑好不好，这社区有警务室，又不远，直接去找警察，更符合咱们此刻的行为动机。记住，咱们现在就是两个热心人，发现疑点，顺便告诉警察，是顺便，不要太刻意。”

　　……

　　社区警务室的值班人员听了个开头，就把两人带到个小房，什么也不问，回头喊了声，帮忙把老杨叫来。

　　徐同光和荆铭面面相觑，这还一肚子话都没说，警察在做什么，难道处理个线索还非要专人？

　　老杨四十多岁，土生土长的的红枫人，他拿着张纸，瞅了瞅两人。

　　“是你们俩说要举报犯罪线索？”

　　徐同光义正言辞的说：

　　“对，警官，我们是华东农学院的学生，我叫徐同光，他是荆铭。昨天晚上，我们在社区看到有人在院子里挖东西，当时屋子的灯都是黑的，今天早上我们又路过，发现院子里围了圈栅栏，就来通报。”

　　老杨的目光在两人脸上身上扫来扫去，带着审视。

　　“还挺热心，具体说说，几点？”

　　荆铭心里有些慌，看着对面两个警察，越来越虚，干脆不说话，都交给徐同光。

　　徐同光想了想，他们是七点之前见到方木，后来还在附近徘徊一阵，猜测之下说：“晚上九点左右。当时我们也不敢靠近，那场面有些吓人。”

　　“确定地址吗？”

　　“刚看到，3组102号。”

　　“哦，那已经快到最南边，我想问下，那么晚，你们在那干什么？”

　　这个问题两人商量过，徐同光也不慌。

　　“我们这段时间在花城寻找感兴趣的植物，白天就到了红枫社区这片，一直忙到晚上。”

　　这段话真真假假，说的他自己都信了，只要荆铭不招，就不会出事。

　　徐同光看了看荆铭，有些瞧不起，那胆小的样，天生只能当配角。

　　“那个地方，你们先前去过没有？”

　　“晚上六点多经过，院子里就一颗树苗，当时还问过，屋里出来个年轻人，看上去二十岁左右，很暴躁，不知道是不是屋主。”

　　“这么说，当时你就觉得不对劲？”

　　徐同光感觉剧本不对，现在不应该直接带上他们去3-102查看吗，怎么还在问。

　　他扶扶眼镜。

　　“当时还好，就是过了两个小时返回的时候，发现不太对劲。警官，现在是不是带你们去指认现场？”

　　“不着急，我在这里住了四十多年，哪家门前哪棵树的哪片叶子我都知道，两位同学，你们昨天晚上看到的是不是这个人？”

　　老杨将手机屏幕点亮，翻出一张相片。

　　徐同光和荆铭一看，正是那个学妹朋友圈里穿着随意没什么精神的年轻客户，不约而同的点头。

　　“那，你们觉得，会发生什么？”

　　“这个。我也不清楚，我们就是刚好经过，觉得不太正常。可能有案件，也可能是虚惊一场，我们就是热心，刚好这边有警察，就过来通报。”

　　“就这些？”

　　徐同光露出含蓄的笑容，他感觉已经达到目的。

　　“那，现在就去看看，那个院子就是特别古怪。”

　　啪！老杨一巴掌拍在桌上。

　　“从实招来！说说，你们两个到底想干什么！”

　　荆铭感觉要完，抓着徐同光的胳膊不放，徐同光摸不着头脑，也有些慌，不过他再次借扶眼镜来调整情绪。

　　“警官，你说什么，我们是热心市民，特意来提供线索。”

　　老杨俯下身体，凑近些：“装吧，继续装！还不说实话？”

　　徐同光在桌下的拳头握紧。

　　“真的，千真万确，我们没骗你，警官，不信你去看看，那里真的不对劲。”

　　“死鸭子嘴硬，档案里留下案底可不是好事。”

　　“警官，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杨举起那张纸。

　　“好了，你们听听，昨天晚上六点四十八分，俩号称华东农学院学生的陌生男子隔们呼叫，一人略高，约175公分，戴黑色眼镜，卡其色外套，黑色远动裤，蓝色球鞋，黑红色背包。”

　　“此人声音尖细，东南区口音，银色苹果手机，右手大拇指指甲长约1公分，食指戴不锈钢指环，交谈以其为主。”

　　“另一人身高约170公分，戴棕色眼镜，左耳有耳洞，双眼大小各异，穿绿色小米户外套装，白色球鞋，绿色背包，黑色小米手机，中间一言未发，有依赖倾向。”

　　荆铭低头捂住脸，徐同光已经目瞪口呆。

　　老杨哼了声，继续念。

　　“俩男子以植物研究为名请求观察院中树苗，被我拒绝。整个过程不超过两分钟。十九点五十三分，又发现两人在外徘徊，暂时没有其他出格举动……”

　　念完后，老杨指着他们。

　　“你们还不承认？人家屋主今天早上就来做了笔录，还说了，那边的摄像头一直对着院门，需要视频随时可以提供。”

　　徐同光面红耳赤的站起来，失控的大叫：“不可能，不可能，他怎么能在晚上那么短时间记住这些！”

　　荆铭哽咽着：“对不起，对不起。”

　　“还不承认错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你们丢不丢人！读了这么多的书，就学会干这个？实话告诉你们，你们现在最多只能拘留十天，但是，你们的这个心态，如果不改正，后果很严重。”

　　“不可能，怎么可能……”

　　徐同光已经歇斯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