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兴市比起北江市最大的不同是,有相对完整的秩序。所有的事情都由三大师团决定,一个规定能通行全市。
虽然他们也获取最大的利益,但是起码在对付外敌和维持内部秩序方面还未失控,也极大的保留人口和地盘。
文定关分为三层,最外围是人数最多,是混乱肮脏的幸存者散居地。往里面是各种中小势力,也有各种交易场所。最里面属于战龙堂,千眼树就在那里。
此时天色已晚,里面分散着大量火光,深处还有探照灯在不断扫射。
看不到头的环形工事,包围着文定关,工事以木为主,但也有大量砖石,即便在夜间,也能看清。整整齐齐四五米高的栅栏,顶上削尖,如一根根长枪,立地顶天。
每隔一段距离,就有燃烧着火把的岗哨。
文定关是通往长兴市区的必经之路,阻断了多吉镇往北,往西的道路。在多吉镇沦陷后,大量人口涌入,这里的位置也显得更加重要。
南门外,背刀的方木和拿着枪盾的冯宁凤趁着夜色赶到。
一个头戴钢盔,身材中等的人出来,同方木一样,也是背着一柄刀。
看到钢盔,方木想到北江市江阳街区的铁头。现在看到什么人,他都不能确定是男是女,从外表上分辨不太容易,声音更是没办法。
来人招手:“靠近点。”
这人远远绕着方木和冯宁凤转了一圈,对里面大声说:“不是兽人。”
里面传出个粗放的声音:“放!”
这人让开道路:“欢迎来到文定关,有什么不懂的,里面很多人会给你解答。小心点别让人骗了。”
也不知道对方怎么看出来自己是第一次来,不过这态度确实够友善,方木报拳道谢。
走进去之后,借着火光,一条环形的空白地带之后是密密麻麻的露宿点。
右边有声音,看过去,一块空地,两个倒立的人正在交手,每个人的双脚都夹了根木棍,就以木棍为武器。周围的人在大声喝彩。
方木觉得稀奇,看了一眼就有些挪不开步。跟在他后面的冯宁凤靠上来,也随着看过去。
兵兵乓乓的打着,其中一人突然发现他们,瞪着双眼:“看什么看!”
这粗放的声音响亮无比,就是刚才说“放!”的那个。
冯宁凤推着方木,两人快步离开。
“看戏不用给钱?”后面拿声音又传过来。
……
虽然到处都是露宿的人,没有整齐的建筑,很多人就直接在地下打洞居住,但是没有大的混乱。外面没有任何废弃的物品,有明确的通道通往深处。
“好大的规模,这里比北江有秩序多了。”冯宁凤看着指示路牌说,方木也看见,上面居然有东风旅馆,看来很有名。
一路上有非常多的人过来招呼,要帮他们带路,方木全部拒绝。按路牌往里面走一千多米,出现各种店铺。
“老公,那边。”冯宁凤指向一个地方。
方木望过去,果然看到大大的两个布条,一条绣着“东风旅馆,宾至如归”,另一条绣着“一曲东风破,天涯难入眠”。
那是旅馆?没有一个超过一层的建筑,就是一堆密密的小房子。
两人带着狐疑过去,大堂里,三个留着俗称杀马特发型的人在里面。
年轻男人,看不出年纪的女人,看不出性别的胖子。方木很想请教他们的造型是怎么保持住。
“住店?”年轻男人显然是伙计,上来笑呵呵的招呼。
“对。”
方木左右观察一番,二十多平方,除了柜台,就一张桌,数把椅子,一条黑黢黢的沙发,总的来说,还算干净,至少没那么大的异味。
伙计翻出价格表:“要豪华间还是经济间?”
方木凑上去看,豪华间,6平方米,价格一包三天,经济间,4平方米,一包八天。
包,就是千眼树的果实,叫千眼果,一般都叫面包,简称包。
这物价也太高,要不是现在需要和兽人交易,方木可以在外面随便找个地呆着。一个包是什么概念,那可是资源点的新物种,能换兽珠。
方木指着表问:“你这房间有什么特殊?”
伙计早就应对过无数次这种情况,面不改色,轻轻地说:“有啊,我们有特殊服务。”
冯宁凤贴上来,目光中满是怀疑,这种地方谁会要特殊服务。
方木悄悄的瞄下那杀马特女人,正在和杀马特胖子打扑克,玩的挺起劲。
“什么特殊服务能用千眼果衡量?”
伙计笑笑,装模作样的抹着柜台。
“看你们两位就是刚到文定关,别说现在是夜里,就算是白天,你们想问个事找个人什么的都不容易。出去只要一问,一大票人就能围过来,为了带个路都能吵成一团,更别说十个九个都不知道。文定关大,人多,没规律,人随时会搬地,只有像我们这种有固定产业的才能提供确切的消息。能开店赚钱,我为什么要骗人?你们要是住下来,别的不说,关于这里的事情,我们都能提供。”
方木摸出根粗烟,在伙计羡慕的目光中,按下火机,吐出一口烟圈,粗声粗气的说:“我从来不缺钱,给我开最贵的。”
听到这声音,那边打扑克的两人也看过来。
伙计无奈的说最贵的就豪华间,问要不开两间。冯宁凤抢先说:“两口子为什么要开两间,就一间。”
一个包,价值一百根粗烟。方木付了33根粗烟,也就是一天的房费,再另外20根烟作押金。
待伙计领着二人走后,女人拍着大腿:“小宋怎么这么傻呢,就说有更贵的,把我那房收拾下不就完事,能多赚不少呢。”
提到这个,胖子生气的说:“夹谷你好意思,占那么大的房也不收拾,什么都乱丢。才15个平方,老子每次去都迷路,大姨妈的痕迹到处都有,就像虫族的栖息地。”
名叫夹谷的女人手指一下戳进胖子的鼻孔,大半截手指都进去,胖子的鼻孔一下子撑的老大。
“说的好像死猪你多爱干净,你还不一个鸟样。”
胖子挣扎着说:“放屁。老子哪里都能睡,从来不占地,怎么跟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