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佣人听到屋内瓷器破裂的声音赶紧冲了进来。

　　正好撞见了屋内怒气冲冲走出来的顾西风。

　　身后，林青坐在沙发里，姣好的面容扭在一起，有点狰狞，有点可怕。

　　佣人哪见过夫人这幅模样，手一哆嗦，瓷片没拿住又摔在了地上。

　　怒不可遏，林青狠毒的目光已经甩了过来：“滚！”

　　佣人连滚带爬出了屋。

　　顾西风出了正厅，烦躁的揉了一把自己的黑发，这一晚上，就没一件顺心的事。

　　先是爱车被人刮了，现在又被林青气的半死。

　　女人是什么做的，怎么都那么蠢！

　　妈的！

　　生气！

　　回家找只狗凑一顿好了！

　　从二楼下来的时候，最靠里侧的房门开了一小条缝隙，露出一束微弱的黄光。

　　顾小棉穿着睡裙棉拖，只露一对瘦瘦白白的脚踝，手里还抱着一只玩具兔子。

　　大眼睛睡的通红，她揉了揉，走到顾西风面前仰起小脸。

　　“风哥哥，阿姨又为难你了么？”少女的嗓音很稚嫩，带了一点未醒的沙哑。

　　顾西风的心都化了。

　　收回刚才的话，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生物！

　　他蹲下身，手摸上顾小棉的头，桃花眼中溢满了宠爱。

　　“她没有为难我，你别担心，乖乖回去睡觉。”

　　顾小棉睡的懵懵的，惺忪的睡眼很是懵懂，一点都没有清醒时调皮精怪的样子。

　　“那风哥哥，你能陪我睡觉么？”

　　在顾家，除了顾永舜和这个大哥之外，没有人会对一个领养来的孩子表示出真正的友好，表面上的顺从不过是忌惮这个身份罢了。

　　十几岁的小姑娘嚣张跋扈，但心里什么都懂。

　　顾西风失笑，轻声哄她：“小棉，你是大孩子了，怎么能让哥哥陪着睡呢？”

　　过了今年生日，她就十二岁了。

　　距离那件事，已经过去整整八年了。

　　顾西风俯身将顾小棉拖着抱起，向她的房间走去。

　　“哥哥今天晚上还有事，哄你一会就自己睡可以么？”

　　顾小棉很乖，点点头笑了：“好！”

　　八年前。

　　他十八岁。

　　顾怀瑾也十八岁。

　　他只比顾怀瑾大了两个月，却一直视自己为大哥。

　　那天，是他们十八岁成年的生日宴。

　　二人虽月份相差，日期却是同一天，故每年的生日都设在一起举办。

　　那晚，顾永舜回来的很晚，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长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站在顾永舜身边，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顾永舜说：“从今天起，她就是你们的妹妹，顾小棉。”

　　顾怀瑾沉默，冷眼旁观，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倒是顾西风来了兴趣，去逗那时候只有四岁的顾小棉，手还没有触碰到女孩的脸蛋，身后一声怒吼喊住了他。

　　“顾西风！”

　　那是顾西风第一次见到温柔贤淑的母亲露出那般惊慌又狠戾的神情。

　　“你跟我过来一下。”林青说着，带他上了楼。

　　房门关上，一记耳光率先扇了过来。

　　顾西风被扇的发懵，脑子里一阵乱哄哄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