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天朝 第五十九章 一打古苏冲与夏诚的首次溃败
作者:但丁的手的小说      更新:2019-06-29

  太平军在割据永安一城之地,占据以城为中心四十余里的地面范围后,开始强征附近七十余村落的粮草。

  时正值秋季,大量的米粮在地里果穗累累,垂头弯首的,都快成熟了,有不少逃跑的地主士绅的田地稻谷皆无人收割。

  眼见已至秋收,洪秀全于是下旨,号召除前线将士外,城内老幼妇孺皆出城去收割附近逃亡人口的稻谷。

  同时谕旨暂时处于“太平天国”境内的七十余村落村民每家只准留够口粮,余粮皆交圣库!违者杀头。

  清军这边则更狠,乌兰泰等将领直接派人拿火把窜去田里放火烧苗,见田就烧,妄图饿死城内太平军。

  至于老百姓,清军将领表示呵呵,只能说活该你倒霉。

  太平军这边征粮只征一次,并补发圣库粮票一张,言明“日后”太平天国成功,必以此票加倍奉还。有些白纸套“白狼”之嫌。

  清军这边则分好多山头,部队来自全国各地,不搞什么纸张借之类的话,也直接,就是你抢我也抢,轮番祸害每个遇见的村落,先是潮勇先到村民家里抢夺一番,于是东勇后至,楚勇再来,川兵再抢,等等,不给东西就是长毛,通匪……一系列罪名。

  太平军这边只是粗暴的征粮,因严酷的纪律约束,士兵私藏银钱要杀头,淫戒犯了,更要杀头,像后来卢贤拔合法夫妻两个,且卢贤拔身居高位,过夫妻生活也需要在野外偷偷摸摸进行,一经发现,差点没被砍头,有多严厉,可想而知!

  清军则不光毫无限度的强抢东西,而且毫无纪律,在此过程中,辱人妻女,并不少见,逼的不少人烧掉自己房子,一气之下举家参加了太平军。

  但在清军将领看来,自己士兵干这些没毛病,士兵打仗就盼着这些东西,还能增加士兵的凶狠与胆气,更应了那古句话,匪过如梳,兵过如剃。

  乌兰泰的几次南线一线的独自进攻,皆被防堵了回去,于是他明白单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是吃不掉永安城里的这伙太平军的。

  此时的他迫切需要北线同他一道共同发起攻势,呈南北夹击之势,使太平军顾此失彼。

  乌兰泰不由的给北路的姚莹写信,希望助他一臂之力。

  10月4日,李能臣、刘长清两部七千余人经过长途跋涉。始扎营在距州城东北十余里的古排。刘李两部扎营在古排要道处的两座平山上,两大营彼此相望,相距一里左右,两山之间中夹一条通往桂林省城的大路。

  毫无进兵打算,完全给人感觉是以防守为主。

  太平军则在其向南五里的凉亭、龙眼潭一带预防当面清军的进犯。

  清军又以此两部各抽四百人外带招募的兵勇及地方团练共计两千余人把守北面昭平要道,以图北路防堵。

  李瑞一部则被调往永安东路一带的荔浦一带,12日又得到命令,要其前往关隘天险著称的古苏冲处防守,因为道路原因,要转道平乐,加以山麓地区,李瑞的部队走的非常缓慢。

  此三人原本归乌兰泰调动,但此时俱在北路,也是各有原因。

  当初李能臣、李瑞因乌兰泰的独吞攻破新圩的大功,一个人独自的吃相上相当难看的同时,又还让他们去防堵转战北上的太平军以推卸责任。

  李能臣、李瑞走到半路故意不奉命,加以两者与乌兰泰都在塞尚阿前互相攻讦,两下里各生怨恨,几欲私械,赛尚阿最后活稀泥的将两李二人俱掉北路去了。

  刘长清原本调拨在乌兰泰手下,但因姚莹担任前线翼长,管制永安北线事宜,乌兰泰为欲驱使北线兵将通过姚莹来为自己效力,遂让其带去北路,有了自身一定实力,才好管带北线诸将,不让其被北线向荣部将好过分的阳奉阴违命令,将姚莹他当纸上翼长。

  再者刘长清在向荣手下待过,与向荣部将熟识,也有几分情意在。

  故而此三人俱在北路,只一意防守。外带向荣手下一大波兵将,但因向荣夺职一事,一个个的只在前往防堵的路上磨洋工。

  眼见太平军占据永安已半月有余,13日晚,夏诚吃罢晚饭,此时太平军存粮较多,故而人人可吃个八分饱,夏诚作为旅帅,在每个月月初,还可以领到一斤的肉食来,虽然肉里的一斤含有不少的碎骨头。

  夏诚作为前世无肉不欢的一个人,自然是很想吃独食,但他到底想图“大事”的人,便将肉一次性煮成汤,以犒劳那些训练出色的人。

  每次大伙一起喝肉汤的时候,夏诚都有些想哭的冲动,这原本都是老子的啊!

  帐外正处夕阳,吃饱了肚子的夏诚在营帐里想早些睡,又睡不住,干脆拿了在进驻这清军营房时,在一将领墙上找到的一张弓把玩起来。

  此弓弓身当初找到时浑体乌黑,上面有着细腻的包浆,看来前主人很喜欢这张弓,时常用手练射,弓身一角用汉字刻有“护国”二字,一角则刻的是满文。

  夏诚拿起手来,拉着试撑了两下,他也不是要射箭,而是以手拉弓练习臂力,他总觉得自己身体太弱了,以前的那个古代夏诚估计没什么营养,身体发育的相当差劲。

  使得夏诚老是怀疑自己能不能活着打到南京去,这一路风餐露宿的,又没有维C银翘片、板蓝根之类的,夏诚心道,万一病死半路那可就好笑了。

  坐在床上夏诚干脆拿着这弓当健身的臂力器使了,左右拉着练试力气。

  正左右拉了两下,就见吴公九在帐门口探头探脑的。

  “什么事?”夏诚放下弓,挥手叫道:“不要乱瞧了,进来吧!”

  吴公九弯着腰进来,手拿的一柄纸折扇,弯身下拜道:“恩主!”

  夏诚有些烦这家伙的如此模样,一点都不干脆,连说了好几次,他也不听,只是道什么礼不可废,久了夏诚也死心就随他了。

  只听吴公九道:“刚刚有命令到了,中一军军帅张朝爵传令各部将旅帅,要今晚皆去其营帐议事。”

  夏诚闻听瞪了他一眼,起身骂道:“还不早说!在门口张望什么?”说着就要穿上外衣。

  吴公九一脸为难道:“入户询问,这是必要的,再说大帐乃军事重地,岂可随意闯入!”

  夏诚没工夫理他,隔帐叫了声李天成,穿好了衣裳出帐。

  出帐门时骑上了自己的马匹,马前刚穿戴好的李天成放开缰绳,随即跟在马屁股后面,二人出兵营而去,从南门进了城区来,此时的城里早已成了大兵营化,街上没有几个行人,二人最终来到了城内南城一处地主院落门前下了马。

  这地主院落原先的主人早逃了,院落里现如今有好些太平军士将帅来来往往,现被征辟为中一军军帅府。

  门口有十几个军士持矛枪把守巡逻。

  李天成对着要上台阶进门的夏诚忽一指街道来路,道:“诚哥儿,你看,是师帅大人!”

  夏诚回首望去,不远处的正是自己顶头上司——师帅刘老二,此时正带着两个亲兵骑马缓缓而来。

  夏诚的心与眼不由有些湿润,自己算起来已经好久未与之见面了,攻克永安后,也只是短暂的见了一面而已。

  “侄儿拜见舅父大人!”不待刘老二下马,夏诚当即于下了台阶,当街单膝跪地,双手上拜道。

  刘老二急翻身下马,笑呵呵的拉起了跪拜的夏诚,将缰绳丢给卫士,也没有说话,反而用手指仔细擦了擦夏诚脸上有些灰土的地方,拍了拍夏诚的肩膀上的土,而后拉着夏诚的手腕,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门。

  张朝爵坐在主帅座上,很明确的对着他手下三个师帅,十二个旅帅说明了此次的目标,就是正在前往古苏冲险要的李瑞部两千余人。

  古苏冲路通昭平北上大道,也有许多小路,再加上本身十分险要,李瑞部在往此到来的过程中,被当地人发现,告知了附近的太平军探哨。

  太平军高层通过商讨,最后整体决定要将清妖赶出古苏冲去,好为太平军北上留出一条道来,最起码也不能任由清军随意的围困永安,将永安城每条通往其他方向的道路都是封死。

  中一军此时经过一路扩编,到现在已有兵士五千余人,完完全全可以吃掉这伙清军。

  古苏冲有着“铁打天下第一闸”的名称,说的就是此处地要之险,两处树木茂密山岭一前一后扭夹着一条窄窄的蛇形小道,使得大队难以快速的行走。

  一旦有军营扎在当道,堵住道路通行与两座山岭的上山路径。来攻打的军队只能沿窄道派出少量的兵力来攻打营寨,大规模的兵力根本施展不开。

  李瑞所部于13日在平乐休息了一晚,14日上午正式抵达古苏冲附近,看着着山势的险要,李瑞也有些放下心来,便叫士兵采木建营,于当道扎下营盘来。

  躲在左处山岭上的夏诚此时拿着刘老二开完会后离开时送给他的一支缴获来的低倍数单筒黄铜望远镜,仔细看着在道路后侧开始伐木扎营的清军。

  这两座山岭上,现在埋伏有五千余人,一前一后的,只等着天黑杀人。

  随着时间缓缓的过去,山下建设中的营盘的雏形也渐渐露了出来,傍晚时分,伴随着山下清兵传来“咚咚”的敲邦鼓的声音,清兵开始吃晚饭,夏诚通过望远筒还发现,不少的清军营帐间冒起了细细的青烟起来。

  仔细一看,原来是不少清军吃完晚饭后,就躺在营帐旁正抽食鸦片。

  嘿嘿,真是商女不知亡国恨呐!抽吧抽吧!多抽点!

  “准备!”夏诚转头下令道,果不其然,对面山顶上摇起了一杆大黄旗。

  靠近山道后侧的左侧山岭处的夏诚知道,这是给自己堵截的信号,领兵当即冲了出去,骑在马上按照分配给自己的任务,将部队以火枪阵形快速排列当道,堵住了清军后退的道路。

  然而老天给夏诚开了个巨大的玩笑。

  山岭上剧烈的牛皮鼓声,带来的是漫山遍野的杀声与剧烈的恐慌,使得受惊清军一股股逃出营来,在军官的指挥下,直往夏诚火枪阵前冲,夏诚应对的方式是,鹰击,奋武,扬威三营火枪阵型从左至右排成一线。

  夏诚骑在马上等着,想像着清军一会儿被打的人仰马翻的样子,但他内心觉得今天情况有些不大对头。

  首先是当面清军冲锋的势头特别猛烈,吸完毒的一个个拿刀矛,张牙舞爪的样子,根本不像以前的那种懦弱清军,夏诚感觉到了有些不妙,给三营主官下令三十步再集体开火。

  刚吸完鸦片的清军此时一个个红着眼睛,宛如野兽般冲着火枪阵嗷嗷叫着冲锋而来,带来了一股强大的视觉冲击感,清军还未冲进六十步。

  “砰!”鹰击营中就有一个刚入营受不了清军视觉冲击的新家伙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率先擅自恐慌下先急开枪,立时引诱的周围士兵也急忙开火,三大营前列一片的噼里啪啦的作响。

  三营最前列士兵头一轮枪基本已引诱的都打完了,主官们根本制止不了,大声的制止呵斥声基本也已被枪炮声掩盖住了。

  甚至不少第二列的士兵看见自己将领急张嘴叫喊着什么,又加上第一列的火枪集体开过,误以为是在叫第二列开火,也急忙开枪。

  如此现场乱成一团糟,所有人不知道现在该不该开枪,清军虽在此过程中被打死好几十,但因吸毒的原因,一个个余下的清军根本毫不畏惧,更加拔步冲锋而来,拿刀矛跑步往前冲锋的速度在毒品的刺激下和专业短跑运动员有的一拼。

  不待夏诚手下整理好火枪射击队列问题,持刀杀入的清军已经肉身不顾的急速冲撞进了夏诚队伍前列的刺刀丛林里。

  夏诚手下前列的火枪队多是火铳手、饥民组成,根本不会使用带刺刀的洋火枪,也没怎么训练过,再加上带肉搏也敌不过已经陷入吸毒癫狂、毫不畏惧生死的清军,直接被打的人仰马翻。

  夏诚急令各队后面的冷兵队急速杀上,但也不是对手,只能慢慢支撑着队形不被冲散,将陷入癫狂的清军阻挡的不那么冲的快。

  一些清醒的清军眼见有利自己求活,更是拼了老命冲杀,夏诚实在抵挡不住,眼见伤亡要不小,他可不愿意老本折在这儿,急忙赶紧下令三营士兵皆撤回到左侧山岭里。

  清军没有了后路阻拦,一窝蜂的冲过了山岭隘口小路,逃到了不远处的大峒,锅帐、军械、等等尽数遗失,可谓狼狈至极!

  夏诚也只能躲在山岭的道路林子边往外拿火枪乱射打倒些逃跑的清军。

  张朝爵原本觉得夏诚火枪营火力强大,经历前几次的作战都没有出纰漏,这次也一定可以阻挡得了逃跑的清军。

  谁知出了这档事!

  而夏诚本人也没有料到,自己居然会被一群鸦片兵打败,这简直在拿鞋底子在抽夏诚的脸!

  羞怒交加的夏诚逃到林子,第一个便命令手下将官将那个无令而第一个乱开火的家伙找到并抓了出来,随即令众人将其乱刀砍死。

  此战因为夏诚的抵挡不住,围歼战打成了击溃战,伤敌七百余人,太平军自身伤亡两百余,夏诚本部就死二十六个,轻伤三十七人,重伤一十二人。

  共计七十五人,相当于伤残了半个营。

  因为古苏冲距离永安现在清军围困的情况下确实有些远,又几乎要进入清军防御前线里,太平军士们拿了清军遗失东西,营盘等等余者皆烧掉,随即弃守古苏冲,返回了永安州城。

  这一场胜仗实在令夏诚羞愧难当,整个人的都陷入自我混乱中来,心里憋有一口气存在,实实不能捋顺。

  来的路上一直思考着自己的军队下一步怎么改制来着。

  阳朔的塞尚阿看着眼前的军报,他已经麻木了,将丢失古苏冲的消息抵报丢在了一边,塞尚阿又看了看堂下那个要投诚太平军大人物,这家伙作为最早的十军帅之一,详细的讲明了太平军的军事建设,与人员组成。

  现在他赛尚阿只能先抓住这个大稻草给皇上看看,将自己的计划细细密报皇帝,以证其能力。

  并且他觉得如此高层人物,一旦从内部发动攻势,必然可获得成功,毕竟谁能提防如此人物也会叛变呢!

  堂上赛尚阿正审问着这个“长毛”里的匪首,堂外忽然进来门房道:“大人,向荣求见!”

  “不见!”塞尚阿也是有气,向荣此人才情是有,但有时候老爱耍脾气,太平军猖狂如此,一半是向荣故意放水、耽误军机所致,不然他塞尚阿早就回京了,何苦呆在这穷山沟受这罪!

  作者的话:吸毒的人确实是什么都不怕,电视上不是就有吸完毒直接从几十层楼上往下跳的吗!

  有人说过做爱的兴奋感是三,那么吸毒的兴奋感绝对是六,还有一些吸过毒的说刚吸完毒,他就觉得他能干翻全世界!

  历史上在红军时期,军阀里管吸鸦片的士兵叫做双枪兵,一杆长枪,一杆烟枪,这样的兵在军阀的队伍里还有不少。

  我想军阀也不是傻子,招一群抽鸦片的废物来打仗,这只能证明一件事,吸完鸦片的士兵战斗力相当凶猛,军阀们才睁只眼闭只眼的或故意的培养这样的双枪兵。

  不少红军的回忆录里,有些说这些双枪兵战斗力很弱,但也有许多人说这些人的战斗力相当的强悍。

  说这些双枪兵嘴里吸着烟枪,手里拿着步枪,打仗前吸鸦片刺激神精,打完仗又吸鸦片养伤,打起仗来毫不在意生死,令红军颇为头疼。

  但后来红军找到了这些双枪兵的软肋,不断的袭击骚扰他们,使他们没有时间抽鸦片,长期之下,一个个鸦片瘾翻上来,只能蜷缩地上,鼻涕眼泪一把流。

  所以我写了夏诚猝不及防下,在错误时间发动攻击,加以新兵误诱枪支,误打误判的栽在了一群鸦片兵的手里。

  最后感谢你们各位的观看,生活所迫,更新的慢,见谅,塞尚阿此时全然抱希望于抓住的此人做清军内应,在塞尚阿看来,将其放归必然导致太平军的崩盘。但他做的一切俱成了杨秀清的威名。

  夏诚的战败使得他自身也开始反思自己,他过于把军队组织化想的简单了,从而对自己的军队组织大改,最终锻造了属于自己的一支强军。

  这也是我想说的一点,许多小说动不动就搞什么马其顿方阵什么的,但马其顿方阵只流行了公元前的几个世纪,历史发展来看他已经不适用于后期战争了,这种进入枪林,形同刺猬的阵型固然好看,但其受到整体性的影响,前进步伐非常缓慢,以达到整体性,就罗马与马其顿的战争表明,这种阵型当时就已经落时了。

  说的有些多了,请看下节——夏诚改军与被炮轰的萧朝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