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饭桌上并不好受,李婶喋喋不休的讲着听苏晚说我之前学习很好,虽然失忆了可能对学业也有点影响。不过李婶相信“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重新开始学习也一定不会差的。
唉,我心里小小抱怨了一下,柳墨同学你为何是个学霸啊!
吃完饭,我刚想上楼去,却从半掩的房门间隙间看到张姐和几个年轻的小保姆在看一档综艺,我停了停脚步,感觉电视上的脸非常眼熟。哦!我想起是在咖啡店打工时看到的,还没等我想起电视上那位女明星的名字,便在她们的讨论声中,听到了她的名字。
“高琳惜真是太可爱啦!”
她们讨论着,不经意看到了门口的我,便热情招呼我进来。
我好奇看着电视上的画面:“最近电视上总是看到她呢。”
张姐点头,向我介绍:“是啊是啊!高琳惜最近可火了。以前没发现,上了综艺之后才看出来人美性子直。”
我又提问:“那跟景夫人比呢?”
却让我惊讶的是,她们竟然想了想。我之前在剧组时,所有人告诉我的都是景芸是当之无愧的全国最火女星。这也是我多注意了高琳惜的原因,我发现原先是景芸的广告,全部变成了她,打开电视后,也不再铺天盖地的是景芸。
张姐有所顾忌,新来的小保姆却直言直语,也因为我与她们天天生活在一起,并没有拿我当做外人看待。
“要说一个月前,肯定是景夫人啦。可是现在,应该是高琳惜啦。”她叹口气,“要说景夫人也红了那么那么多年,即使现在稍微凉一点,也没什么可惜的。不过......”她看看我,“因为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而人气下滑,实在是遗憾。”
我明白她看我的含义,我以为事情就这样被我掩盖过去了,沈言裕也间接性的帮助了我,默认了我说的话,也并没有再对媒体澄清。可是,现在这样好像也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更何况是我在牺牲了柳墨的情况下。我没法帮助景芸更好,但是也不能使她更差。我阻止她们母女相认,为的不是让景芸一落千丈。我懂得,也看出了景芸的野心,家庭生活不是她要的,她要的是更高更红的位置。
我看着电视上的高琳惜,她与景芸完全是两种美,景芸雍容大气,她却有着小家碧玉般的美。景芸仿佛高高在上,她却像身边的小妹妹一样。
“你们之前说,对她黑转粉是什么意思啊?”我看着正在播放的综艺,“她红起来也就这一个月的事儿,难道是因为这个综艺吗?”
我注意到节目的右下角,写着综艺的名字:《女明星的一天》。
“对啦对啦,这个综艺就是跟拍女明星的一天生活。会发现她跟我们也没什么区别嘛。”小保姆指着画面上的一个小女孩,“这是高琳惜的侄女啦,这姑娘完全是个逗比。”
我顺着她指的看过去:“她的家人也能上节目?”
“当然啦,跟拍女明星的一天嘛,怎么可能少了家人。”小保姆想了想,“其实多亏这个小姑娘给高琳惜圈粉呢,好多人都是冲着她侄女才开始看这个节目。”
“你们干嘛呢?!为什么打扰高考生啊?!”
我还有一肚子问题想问,就突然听到了李婶的河东狮吼,我们纷纷吓得一激灵。我以前在淮国,只体会过长辈们不让我学习的感受,这还是第一次感受长辈催促我赶紧学习。虽然对于这个时代的孩子们来说,是很让人很烦躁的情况,却倒是让我发自内心感受到了新鲜的一种被关怀的感觉。
我被李婶催促着赶紧上楼去学习,一边上楼,还能听到李婶在不停碎碎念她们不要再叫我看电视,影响我学习。我这还是第一次看见李婶生气的样子,竟然是为了让她们不要打扰我学习,联想到万一李婶知道了苏晚自作主张退了学,还不知道会有怎样可怕的反应......想到这儿,我赶紧摇摇头,先不想这么可怕的事情了,赶紧学习吧!
我打算先从对我而言简单的下手,我翻开语文书,纵使也很费力,但是还算能够看得下去。不管是因为我冒充了柳墨,而对她的歉意,还是为了不让苏晚失望,我想着都要尽我全力替柳墨考上她要考的美术学院。读书的时间变得很快,我再抬头时,竟然天都已经全黑了,我伸了个懒腰,看着书上写满了我的笔迹,竟还成了挺有成就感的一件事。我看着手上的圆珠笔,想起我刚来这里时,连这样的笔都不会用,还用拿毛笔的姿势去握笔时,突然感觉时光匆匆。等我有一天回去了,想要抹去在这里的全部习惯,估计也不会那么简单吧。
听到了两三声敲门声,还没等我说进来,李婶就已经急吼吼的端着牛奶进来。李婶来看我倒是不意外,意外的是她还拉着沈言裕一起进来,我一惊,心里以为他早就走了。
“小裕少爷刚开完会,我好说歹说才让他留下来一会儿的呢。”
我看他一眼,原来一直都在书房啊,却不懂李婶留他为何。
李婶把牛奶放在我桌上,急忙把沈言裕按在我旁边的椅子上,朝我说:“小茹啊,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他啊!”又朝他看看:“您就帮一下她吧,当做给我个面子吧。”
李婶从小带沈言裕长大,甚至在照顾沈言裕衣食住行上倾注了比苏晚更多的精力,她言以至此,沈言裕自然也不会再拒绝。虽然他一脸的不耐烦,但是还是看着李婶笑嘻嘻关上门离开,也没有跟着出去。他叹口气,看着我桌上满满的教辅书。
“你这又是什么花样啊?”
我心里翻了个大白眼,我就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啊!不过李婶尽力帮助我,我也一定要把握住这次机会啊,我正发愁放在一旁的数学和英语书怎么办。我无视了他的恶语,把数学书抽出来递给他,换了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
“麻烦你教我一下这个吧!”
沈言裕接过数学书,我明显看到他青筋跳动了一下。切,淮国的公主就是这样能屈能伸,想不到吧,哈哈哈哈!
他翻开数学练习册,看到第一面上面一道题都没做,疑惑的又翻了几页,发现这完全是一本空白、崭新的练习册。我尴尬的笑了笑,不等他先发问,我抢答说:“嘿嘿,我都不太会......”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从桌上随手拿了根铅笔,圈了一道题递给我:“做下这个。”
我都没去接这本书,我摇摇头:“我真的不会。”我不敢说,但是,我连题目是什么意思都看不懂。
一般情况下,他可能会觉得我连看都没怎么看,就说自己不会,一定是学习态度很不好了。但是他竟然没说我什么,从桌上拿了张草稿纸,发现我在草稿纸画了一朵花时,稍微停顿了一下,但还是立即在草稿纸上写出了一道题。
他把草稿纸递给我,说着:“做一下。”
我接过草稿纸,在我眼里,这就仅仅是比刚才的题目短了一点,我仍然看不懂写的是什么,我抱歉的笑笑,把纸推给他:“不会...”
他接回草稿纸,又快速在纸上写了另一道题,再次拿给我,“这道呢?”
如此往复了四五次,让我感觉我要是再不会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了,我盯着草稿纸上的这道题,所有奇奇怪怪的符号都没有了,完全是数字,我虽然能够看懂题目了,但是感觉距离能算出答案来实在是有点遥远。
可是我不敢说自己不会做,只能盯着这道题苦思冥想,我咬着笔,感觉都要笔咬断了。
“行了,我知道你的水平了。”
他直接把我眼前的草稿纸抽走了,我想我现在在他眼里一定像个大傻子,唉,想我在淮国也是个受过最高教育的女子,接受了和皇子们一样的教育。却没想到来到这里,除了认字,竟然跟文盲也没什么区别。
他指指我桌上的高中数学书,“这些对你来说太难了,都收起来吧。”他看着草稿纸上的一串题,“你的水平大概是小学二年级吧。”他想了想,补了一句,“也不知道有没有给你说多了。”
我哪里知道这里的“小学二年级”是什么意思,我就只能通过苏晚的只言片语知道,这个时代的十七八岁的人大概读的是高中。
他看我没反应,还“好心”给我解释了一下,“就是六七岁小孩的水平。”
我感觉他是不是在故意捉弄我,我不信的看着这道题。我在心里想,纵使我跟他们不是同一个时代的人,也不至于我的数学水平就相当于他们的六七岁小毛孩吧?!唉,说到底,在我们淮国,数学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就是“算数”工具,能够数清楚数字就可以了,对于小商贩来说,用来做生意而已。我也是万万没想到它的用途会在这个时代变成考学生的题目。
“你要是早说你就会背个乘法表,我也不用白费劲给你出这么多题了。”
我没想到他竟然一下子看出我的真实水平,窘迫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过,他也看出我不相信自己的水平就是五六岁的孩童,他补充:“我在幼儿园的时候,就能把乘法表背的很好了。”
我还在心里嘀咕他是不是在说大话,就又听见他说:“就你现在的水平,参加高考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