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肆天涯 044向隅而泣哓不休
作者:陌北楼的小说      更新:2018-09-28

  牧封流在前领两百打扮成普通王侯府侍卫的轻骑打头阵,相隔两里便是卓子骞一行,陈陆离,方柔茹二人在前领路,卓子骞与黄骇老将军并行讨些学问,紫衣,红袖跟在身后,一行人骑马,狼奴步行太过于扎眼,狼奴第一次骑马,几乎趴在了马背上,一直把玩着马鬃马耳,弄得坐下棕马摇头晃耳响鼻连连,十分的不耐烦。

  霹雳虎带其余两百轻骑亦是乔装打扮隔着两里紧随卓子骞一行之后。

  卓子骞与黄骇并行前进,一个富态的老爷打扮,一个俊俏的公子书生,像极了一对豪门父子。

  走过一段滚石坡路,一行人慢了下来,卓子骞目视前面的夫妻二人,低声与黄骇说道:“老将军,这二人不会是当年我母亲驰骋天下时的败阵‘朋友’吧”。

  黄骇稳重老练道:“只是切磋,江湖中人讲求以武会友,无胜无败,只是朋友”。

  这一番话被前面的陈陆离听到,陈陆离为人性子与体格相似,豪爽不羁,面目黝黑地看着卓子骞,回忆了一番往事,说道:“我夫妻二人又不是小肚鸡肠之人,说话不必遮遮掩掩,哪年记不清了,二十多年前的事,我夫妻两人还只是师兄妹,练得一手‘挑天棍’,在那个高手避世不出,小鱼小虾滥竽充数的乱世也算有些名气,你母亲以江湖挑战为名找上门来,我夫妻二人联手还是败在了你母亲的手上,当时羞愧难当,本想就此避世了此残生,可你母亲却许我夫妻二人昆仑山一行可得左令仙人指点,由此我夫妻二人的‘挑天棍’才有了今日不敢称绝,却也能高手如林的江湖上有一立足之地的境界”。

  “那条件呢,我母亲虽然为人慷慨,可也不会随随便便拿昆仑山仙人的面子送人”?卓子骞问道。

  方柔茹瞥来一眼,机警道:“少城主聪慧,想必就是我们夫妻不说,也能想到,我们答应你母亲的条件就是日后她若有求于我夫妻二人,绝不推辞”。

  陈陆离面有难色道:“只是当时只以为你母亲是江湖人,不会参这五国事,草率地便答应了,我夫妻二人之所以隐居就是不打算理这世间的纷扰庸俗,尤其是官门中事,可偏偏你母亲书信到来,请我二人出山,为的就是官门,也罢,江湖人讲究一个信字,虽然此行并非我二人所愿,但也当竭力护卫少城主平安”。

  黄骇代少城主答谢道:“前行一路,还有劳二位了”。

  陈陆离与方柔茹背后各负有两把三尺长黑金棍,燿燿生光,看得出来,也是世间少有的神兵利器,卓子骞思铎,二十年前母亲卓玉心所挑战之人都是江湖上可竖得起大拇指的人物,二十几年后的今天,这些人的武学尚不知精进了多少,眼前的这二位虽然样貌鄙陋不惊人,但若出手,恐也是石破天惊的大手笔,卓子骞迫不及待的要到硎石滩上看看这二位是要如何斗那滩王的了。

  离灵州城五里外,有一名叫长泽镇的地方,地处灵州地界,算得上是自北向南入灵州城的门户。

  一行人到了镇外,牧封流已经在等候了,这么一队人马进了镇子,难保不会引起怀疑,若是惊动了灵州城主箫万全,接下来的路可就难行了。

  派人催促了一番位于后面的霹雳虎,四百多人的队伍集结在了镇外的高山密林中。

  天过午时,本打算过了黄昏,入了傍晚,入夜后大队人马分批悄无声息地过了镇子,可前往镇子里打探消息的探子回来报称,镇子里驻扎了一队灵州城的军士,约有一百多人,还带来了四五百匹军马,领头的是此地臭名昭著的灵州城城主箫万全的次子箫名山。

  灵州城箫家的故事凡是天司国官宦之家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数百年前,天司国皇族卓氏先祖打下天司国一片江山之时,箫家的先祖是垄断一方盐米钱粮的地方霸首,富可敌国,箫家先祖不涉官场,自然也就不肯受天司皇帝册封,却在皇帝南征北战时为大军供应钱粮,先祖皇帝征战时便从不曾为补给供应发过愁。

  五国大局既定,当有功之人论功行赏,箫家先祖仍是不肯入朝为官,先祖皇帝便划出一灵州城送与箫家先祖,先祖皇帝许诺,只要天司卓氏皇族仍在,箫家就可永世做这灵州城的城主。

  灵州箫家胜似一方诸侯,虽然灵州城仍受天司王朝管制,每年的岁贡照交不误,可是箫家人却可拥有不在朝廷军制编册内的五万箫姓军马,也是王朝内不可小觑的一股势力。

  箫万全有两个儿子,长子在帝都京城的国师公孙无极座下学业,在公孙无极的众多弟子中,是与简狐,火吟这两位黑白无常相比肩的令公孙无极可高看一眼的人物,谋略,武学都不是下品。

  次子箫名山继承了箫万全的衣钵,是灵州城内箫家军的少帅,家世显赫,众人奉承,论谋略骁勇却有纸上之嫌。

  尤其是他那几个恶心的癖好可谓是残忍至极,人人谈之色变,箫名山这类豪门混账好女色已不是什么大的听闻,灵州城内青楼中若出了花魁,当是花魁的初夜由箫名山来品鉴,惹得起的大家豪族出了名门闺秀,也要千人军的阵仗威逼势挟地请到他的卧房中调教几日,大街之上掳劫民女,奸淫之后再送与手下爪牙亵玩也是常有的事。

  箫名山还有一个癖好,那就是喜欢看车裂死刑,凡是被抓进灵州大牢的犯人,管你是不是死刑,箫名山来了兴致,随随便便拎出几人,刑场之上,五匹大马拉紧绑缚在犯人手脚脖颈之间的绳索,五马齐奔,挣裂犯人的骨头咯咯作响,箫名山在一旁观赏,反而拍手大声叫好。

  他的手下专有一批人一批马是为他做车裂犯人取乐的,箫名山甚至是定下了一个赏罚的规矩,车裂犯人时,若是能将犯人四肢及头颅一同扯断,执行刑罚的五人受大赏,若是先扯断四肢最后扯断头颅受中赏,若是只扯断头颅,而不扯断四肢,则受下赏,若是将犯人扯成了一滩烂泥,则要受罚三十军棍。

  灵州城内的百姓见了这位军中少帅可是比见了阎罗鬼怪还要畏惧几分。

  好在这位混账少帅接手了军中事物之后便平日里多留在军中,有闲暇时候便领着军中壮硕的战马来长泽镇外的饮马泉饮马,顺便沿途掳劫几个小娘子供一路宣泄积火,淫乐鞭挞。

  同样的是豪门贵子,官宦子弟,卓子骞念叨着箫名山这个名字啐了一口痰,看看他们卓家人,撇开皇族身份不说,都乃人杰也,可看看箫家,除了先祖有些气概模样,传下来的这几代人,将箫家的精气神都耗光了,剩下了今天的箫万全这个笑面虎生下了两个不堪蛇鼠的后辈杂碎。

  既然这位箫家杂碎就在长泽镇中,那卓子骞倒是要去看看了,冷冷地说了一句:“走,去镇子里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