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肆天涯 050流水逍遥虚恫吓
作者:陌北楼的小说      更新:2018-09-28

  六十年前,江湖上出了一档子大事,多了一个奇人,没人知道这人叫什么,从哪来,到哪去,师从何处,不知道他的爹娘是谁,为什么会把他生的那么丑......后来这人独霸了古楚的墨龙渊,据说还养了一条青龙,更是喜欢用人皮作画纸作画,江湖上的人称之为画师驭龙人。

  老一辈的江湖人都听闻过一件事,六十年前,那画师驭龙人与昆仑山上的丘宫太尊一战,战败下山,那驭龙人战败仍不知收敛,在寻到墨龙渊之前,接连战败中原武林高手上百位,其中便包括了天司国的剑神仇搴冠,剑仙施茕以及三剑圣。

  施茕远走沧澜国,建立仙剑山庄,不再染指江湖,以至于江湖人都快忘了曾经还有这么一位剑仙的存在,就是因为那一战,颜面尽失。

  仙剑山庄少收门徒,讲求门徒少而精,随着施茕要将昔年的名声隐匿在仙剑山庄,仙剑山庄里的人大都为人低敛,从不到江湖上滋事,以至于仙剑山庄虽然在江湖上小有名气,可是从不曾搅动一方雨云。

  三十年前,仙剑山庄里有一名叫任逍遥的女弟子突然要离开仙剑山庄,此举无异于离经叛道,叛离师门,任逍遥走过离开师门必经的‘刀山火海’,带一身伤踏入了江湖。

  不声不响,不搅云弄雨,出了仙剑山庄便消失于茫茫人海......

  十年后,在天司与古楚交界的枕戈山上多了一个逍遥观,观中多了一个逍遥子。

  ......

  暮鼓晚钟敲了三声,钟声悠长,唤起了林中傍晚归巢的鸟雀结成群地在逍遥观上空扑啦啦地飞上一阵,晚霞红晕如浸血,遥望西山落日圆,隐没在红霞中的落日收起了最后一抹铺洒在逍遥观上空的昏黄霞光,入夜了。

  大殿中开始掌灯,烛光代替了阳光继续着白昼的残留。

  卓子骞谨记母亲对他留下的叮嘱,这逍遥子脾气古怪,能少与她说话就少与她说话,能不与她说话就不与她说话。

  卓子骞拿出卓玉心手写书信,呈给眼前年纪不大,一副板起的面容非但看起来不怵人反而徒生了几分俏皮的道姑,这道姑甩了一个白眼,将书信交给逍遥子。

  随后卓子骞说道:“潮州魁王府卓子骞途经宝地,明日要过枕戈山,今日特来拜会道长”。

  听到卓子骞说这番话,逍遥子手上要打开书信的动作忽地止住了,背对着卓子骞三人语气冰冷问道:“你说的魁王可是卓玉心,她是你什么人”?

  察觉到了逍遥子言语中的微妙,卓子骞不得不提高了些警惕,这逍遥子恐怕真是脾气古怪,说变脸就变脸。

  “魁王卓玉心是在下的母亲”。抬起的眉梢紧盯着逍遥子的举动。

  逍遥子将打开书信的举动收了起来,缓缓起身,转过身来,目光在三人身上扫视一遍,迅速定格在卓子骞的身上,又是那种冷冰冰的语气:“蔺展颜就是你的父亲了”?

  卓子骞点头,逍遥子言语冰冷,看似势威,卓子骞昂首,不卑不亢。

  走近了两步,卓子骞看清了这位逍遥子的模样,逍遥子也看清了卓子骞的模样,逍遥子一身蓝白格子相间的道袍对于略显瘦弱的身形显得宽大了些,身体撑不起来的道袍却被凌于霄天的气质撑起,风骨凛然。

  一半青丝一半白发披散在身后,瘦尖若刀削的面庞多了些岁月滚压的痕迹,生了几点黑斑的脸颊,额头,干涩的眼眸,枯皱的额头......明明诸多差异,却是那么相像,不知为何,卓子骞想起了母亲,不知是从何时起,母亲卓玉心的容颜也变成了这个模样,面对着眼前人,卓子骞看得出,逍遥子年轻时也必然是一代倾城的女子,不知曾将芳心暗许了谁,又被谁伤了倾国心,竟要将一生埋没在这座逍遥观里,无声在这座枕戈山上。

  盯看着逍遥子的目光被察觉,忽然觉得无礼,立刻将目光移至别处,逍遥子面上不动波澜,不带情感道:“可我看不出你哪点长得像他们两人”。

  卓子骞答道:“那可能是在下生的丑了些,没能将父母的俊容继承,实属遗憾”。

  逍遥子笑了,却是冷笑一声哼,而后带着训斥的色彩说道:“这点倒是像了,鼓唇弄舌,与你那油腔滑调的父亲真是如出一辙”。

  又忽地将书信扔回到卓子骞怀中,语气中带着愤怒与失落大步离开,高声对门口目瞪口呆的三人说道:“我知道你母亲要与我说什么,这是我们这一辈人的事情,与后辈无关,我逍遥子肯蜗居在这高山密林中二十年没去找她,倒是显得她小气了”。

  留下卓子骞拿着手中书信定在原地,满头雾水。

  逍遥观中安排了客房,可只有除了那四百盾甲军之外的几人留宿在山上,牧封流下山与军士一同安营休整,比起面对女子连一句温柔话都说不出来的观中生活,还是这种露宿山林无所拘束的军旅生活更自在些。

  逍遥观建在山尖,走到屋外,听闻耳边晚风阵阵,凉爽惬意。

  枕戈山上有一浅浅的山谷,山谷一面是逍遥观,另一面是是一座四层孤塔,也是逍遥子的住处,孤塔与逍遥观之间用一铁索桥相连,横贯在山谷上空,桥下有一潺潺溪水,山中清流,是山上的道姑们最喜欢嬉戏欢闹的地方。

  吃过素味晚饭,卓子骞在房中把看着手中的书信,犹豫着要不要拆开,紫衣在床榻上为少城主整理着新搬来的被褥,红袖看出了少城主的心事,用溪水甘甜清流为少城主煮了一壶山茶,甜言道:“若是魁王帅不想要少城主知道他们那一辈人的恩恩怨怨,就不会将信交到您的手里了”。

  卓子骞看着红袖胸前红衫露出的两道圆润,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红袖想了一下:“红袖今年十九岁了”。

  卓子骞伸手过去触碰一下软如绵的两道圆润,满意道:“胸脯长大了些,人也聪明了些”。

  换来红袖的一声娇哼,将一杯茶递到少城主面前,见少城主打开了书信,又退去。

  本以为在信纸上会有满满的叙旧长话,可打开来看,信纸上竟只写了短短两行字:江湖六十年之约,帝城了却你我恩怨。

  六十年之约?卓玉心才不过是过完了五十大寿,何来的六十年之约?

  明明不知道这其中的深意,可是卓子骞将‘了却你我恩怨’这四个字烙在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安之感,卓玉心前三十年在江湖上立下的仇家太多太多,难道这位逍遥子也是其中一位?

  匆匆离开房间,找到了正在铁索桥上乘晚风凉爽的黄骇老将军,问起那‘六十年之约’,卓子骞拿着那封书信给黄骇来看,缓声中带着些急促:“老将军可知道这六十年之约是什么”?

  黄骇瞥了一眼书信上的字迹,眯起眼睛,皱眉思索了好一番,而后失望一笑道:“六十年前老朽也还只是十几岁,哪里知道这等江湖大事啊”。

  卓子骞转头看向了铁索桥另一端的四层孤塔,里面映射出一抹如那塔中人一样孤单落寞的烛光,在吹进塔中的晚风里摇摇曳曳,卓子骞很想过去问问那个人,那个知道六十年之约的逍遥子,可是卓玉心要他少与那个人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