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暮夜飞鹊 第二十章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作者:无说处的小说      更新:2018-11-06

  随着最后一个雾隐忍者倒下,战争终于结束了。

  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忍具,淡淡的小雨落在地上,汇成条条小溪,却怎么也冲不淡地上的暗红色。飞鹊在泥泞里抬起脚,却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没有血迹的地方,她努力睁开眼,却被逐渐增大的雨幕遮住视线,连方向都找不到了。她摇晃着蹭过一具又一具尸体,最终站在了日晷面前。

  他的衣服不复往日的整洁,混着血水的泥浆在上面洇开,东一滩西一滩。飞鹊蹲下,小心地用袖子抹去他脸上的泥点,可是从他眼睛里流出来的血却源源不断,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他……走得很安详。”止水不知何时站在了飞鹊身后,“我想他大概没遭遇多少痛苦,也没有什么遗憾。”

  飞鹊一言不发,只是固执地抹着他眼角流出的血泪。

  止水叹气:“没用的,白眼被破坏的话,会流血不止……这是日向的枷锁,也是他们的宿命。”

  飞鹊低着头,微微咳嗽,鲜血混着雨水从下巴滴落下来。不远处,爪跪在地上抱着不住哀鸣的黑丸轻声啜泣,凯吊着膀子蹲在旁边,不知在说些什么。再远处,志弥轻轻合上山中岚的眼睛。更远处,团藏左手捂着右眼,鲜血顺着下垂的右手不住滑下……

  止水站起来,看着满目疮痍的战场,潮忍村继旋涡灭族以来,再一次被染成红色。无数忍者的生命消失不见,只有这黑沉沉的悬崖恒久不变,将扑上来的浪花击成碎片,泛起白色的泡沫。他一阵头晕目眩,双眸发出剧烈的疼痛,这种疼痛深入脑海灵魂,让坚如钢铁的他从喉头发出几声不均匀的呻吟。

  飞鹊闻声,抬头仰视,看到两行鲜红的血液从他眼角垂下。被鲜血浸红的眼睛里,三枚勾玉缓缓转动,凝结成诡异的四叶风车……

  年月日,木叶以斩首、鲽鲆为饵,诱使雾隐前来夺取,双方不断增兵,终于在潮忍山下展开决战。一夜厮杀之后,雾隐溃败,不得不退回海上诸岛,再不敢窥视木叶。

  暮雨潇潇而止,木叶缓缓而归。

  营地里充满了胜利带来的欢声笑语。自诩毫无感情的精锐忍者们此刻丝毫不掩饰内心的快乐,他们互相吹嘘着自己在战场上杀了几个敌人,缴获什么忍具,受了几处小伤,顺便嘲笑一下哪位新来的菜鸟差点尿了裤子。菜鸟们羞愤交加,大声驳斥对方善意的玩笑,表示自己下一次一定会更强,顺便不屑地回敬对方那点小伤也算伤口之类的讽刺。受伤者大笑着,非常豪迈地袒露出伤口给别人看,却收获旁边医疗妹子一个爆栗,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飞鹊作为此战的大功臣之一,很快被前来祝贺的忍者簇拥起来,甚至有不少小迷妹欢呼着索要签名,她在人流中身不由己地前进,很快和爪及阿凯失散了。

  夜色降临,营地里燃起一堆堆篝火,木叶忍者三五成群地聚在火边谈笑,营地中心最大的火堆旁,一大圈忍者的爽朗笑声穿透终年不散的迷雾,在海岸上传出很远。火堆之间黑暗的空隙中,爪和阿凯并肩而坐,抚摸着刚刚安然入睡的黑丸。黑丸身体很长,脑袋枕在爪的怀里,屁股搁在阿凯腿上,爪的手顺着柔顺的毛皮划过,让她发出一阵阵舒服的呼噜声。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爪揉着黑丸的狗头问道。

  黑丸当然不会回答,回答的是阿凯:“我受了点小伤,可能得修养一段时间。但是经此一役,雾隐可蹦跶不了多久了,也许等我伤愈之时,他们已经投降了也不一定。你呢?”

  黑丸蓦的支愣起耳朵,听到爪的一声叹息:“犬冢的实力有一半来自忍犬,这此我虽然全身而退,可是黑丸为了掩护我受伤好重……她也许很长时间不能上战场了。我得送她回木叶。”黑丸的耳朵耷拉下来,无精打采地在爪怀里拱来拱去,却听到爪更深的一声叹息:“日晷战死,你受伤了,我实力大损……我们小队,可能就要到此为止了呢。”

  “日晷……”阿凯提起他,不由得扭过头不让爪看自己的脸,“我其实很佩服他的。宿命中的对手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他一直是我的目标……死亡真的离我们好近。”

  “日晷的死大家都很难过,但我想最伤心的可能不是你我。”爪拍拍阿凯的肩膀,“队长可能比你难过得多。”

  “是吗?”阿凯挠头,“你是说队长喜欢……”

  “不是这个意思。神经大条的你感觉不来,队长这个家伙其实很难真正信任一个人的,你,包括我,队长都不会把后背交给我们。你的话头脑简单,我又太过依赖本能,只有日晷,实力强劲,思维缜密,而且性格开朗,像是队伍的粘合剂。当年在侦查班,我、志弥、日晷三人搭伙,我太啰嗦,志弥话又太少,彼时日晷就是我们之间的缓冲……他也许从来不是最强的,但一定是整支队伍的核心,没有他,一个团队就散架了。队长有没有喜欢他我不知道,但她全身心的信任他。所谓的团队配合,其实往往是日晷和队长两个人来配合我们行动。”

  “可惜的是日晷死了。我们都偶然听闻队长辜负过别人的信任,其实对于队长而言,这次她的信任落空了呢……”

  爪抬起头,正好看到一众忍者推搡着飞鹊,在欢呼中将她高高抛起。落到低谷时,她被火光照亮;升到高空时,背对着身下的火焰,她的脸就融入无尽的夜色中。

  翌日,夜飞鹊晋级为木叶上忍。

  飞鹊耷拉着脑袋回到营帐,刚刚她送走了最后一批伤员,爪和阿凯都在其中,小队彻底解散了。爪和凯很明显都想安慰一下她,然而凯不擅长说煽情的话,爪则演技尴尬地故作开朗……其实相较于飞鹊,爪常年和日晷组队,感情更深一些,只是她对忍者随时可能牺牲这件事做好了心理准备,倔强地不肯表现出自己难受的一面而已。

  想到这里,飞鹊微微一叹,掀帘入帐。

  一向空无一人的帐篷内已经坐着一人,让她吃了一惊。那人右半身包满了绷带,正在用左手把玩着一只茶杯,认真地品评里面的劣质茶水。

  “我等你很久了,夜飞鹊。”

  “团藏大人怎么会有空来此?”

  团藏抬起剩余的一只眼睛看着颓丧的飞鹊,问道:“失去同伴让你很难受吗?”

  飞鹊没有回答,把脸偏向一旁。

  “嘿嘿,真是多此一举的问题,当然难受了。我是想知道,比之砂忍若何?”

  “如果您是来问这些,那么请回吧。”飞鹊转身背对着团藏,“任何时候失去同伴都不好受,砂忍也好,木叶也好,我都会难过。只不过这是我第一次就任队长,对部下的牺牲有些不适应而已。”

  “口是心非。”团藏轻蔑地一笑,“我又不是只有你一个间谍手下,这样子我见得多了。”

  “一般来说去当间谍的人都会努力克制自己的感情,尽量不和周围人发生太多的羁绊……这样既是防止过多的接触导致暴露身份,也是防止将来背叛时太过难受。”说道这里团藏自嘲地笑了笑,“我虽然一直奉行真正的忍者应该泯灭感情,为了任务将一切置之度外,但不得不承认,忍者首先是人,是人就会有七情六欲。”

  “当间谍重新回到村子,压抑的感情得到释放时,他们会比别人更珍惜身边的人。而这种珍惜一旦落空,会对他们造成很大的伤害。扯远了,我本想说的是,有这些反应的人,都是值得信赖的忍者。”团藏放下雾气袅袅的茶杯,肃容说道,“虽然早已经确认了你的忠诚,这不过是加分项而已,但却让我下定决心,让你做一件事。”

  团藏解开束缚着右眼的绷带,露出伤痕斑斑的的半张脸,又从怀里拿出拿出一枚装着眼球的试管:“为我做个手术。”

  “这是……”

  团藏生硬的嘴巴里吐出一句生硬的话:“这是写轮眼!”

  “为什么是我?还有,兹事体大,应该请更多的医疗忍者前来会诊,尤其是纲手大人或者大蛇丸大人,他们才是专家——”

  “呵,不过是移植一只眼球而已,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这不是一般的眼球,这是写轮眼!”

  “正因为是写轮眼,才不能让更多人知道——宇智波不会同意,甚至猿飞也不会同意。这是暗中进行的活动,我本来想付出些代价找大蛇丸的,直到你出现:砂隐千代婆婆的传人,精通医疗忍术,隶属木叶之根的上忍夜飞鹊,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

  飞鹊怔了怔,赫然发现团藏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移植写轮眼,自己还真是个不错的选择。但这个手术对自己也是考验,如果移植完成后变成卡卡西那个状态,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失望的团藏一个咒印启动变成飞灰。于是她谨慎地开口:“可是现在有三个技术难题,如果不能解决,我不会动手。”

  “其一,自身免疫系统会出现排异反应,我无法保证写轮眼会契合你的身体;其二,即使是宇智波,写轮眼也是难以驾驭的利器,外血统的你不一定能顺利使用它;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根据我的理解,写轮眼会对身体造成严重的负担,这种负担想来对外血统更加严重,还要考虑即使移植成功但无法关闭的可能性……”

  “飞鹊君,”团藏露出一丝笑容,“我要对你刮目相看了。只是提到这件事的一瞬间,你就想到了这项手术最关键的三个问题……你,对写轮眼也有过觊觎吧?哈哈哈,别紧张,这是每个忍者都幻想过的事情。”团藏收敛笑容,继续说道:“每个人都想过拥有几乎无所不能的写轮眼,但现在机会就摆在眼前,你和我可以一起去实现这个梦想。”

  “你所说的三个顾虑,其实归根结底是一个问题——血统。刚刚我说过,所有人都想过拥有写轮眼,而且其中有一部分人仔细研究过这个课题,包括我和大蛇丸,现在看来,也包括你。只不过你因为资源有限而没有进展,而我……找到了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