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成毓秀 第二一一章、又去衙门
作者:璧月堂的小说      更新:2019-08-30

  然而更令夏侯衍惊讶的是,自家闺女竟然就这么半跪下去,伸手进尸体的衣襟里摸来摸去

  “三妹!我让小厮来检查。”夏侯巡打结的舌头好容易恢复回来,赶忙想去拉妹妹,却见妹妹已经从尸体的怀里抽出了一卷画。

  夏侯巡的脸都僵了。

  但转念一想,之前妹妹在金山上就曾杀过两个匪徒、和匪首交手过,现在大概算是熟能生巧了?

  西陵毓扯下黑衣人脸上蒙的黑布巾,端详片刻后摇了摇头,“我不认得。这是什么人?”

  夏侯衍护住外甥女,和夏侯巡一同强忍着恶心也探头过去看了一眼,都摇了摇头。

  而且,即使是已经死气沉沉了,这人的面孔仍然透出一股狠劲,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夏侯巡马上转过头,深呼吸一口气,却看到西陵毓正在打开那幅画轴,不由道:“难道他就是为了偷这幅画么?”

  “还顺带杀人灭口。”西陵毓随口接道。

  父子二人立时恨不得拿刀再戳这尸体两下。

  画卷展开,上面的内容却是**。

  “这幅画不是前朝画家王元的么?”夏侯巡认了出来,凑近跟前看了看,“这是他为前朝皇帝画的龙吟变,他最擅长用色,就连我也有他的画。”

  赏玩一番后,夏侯巡道:“斓儿,你这是从哪儿得来的?”

  西陵毓诚实地道:“是四嫂今天送我的。”

  夏侯巡握着画轴,惊讶地看着她,“白天才送你,晚上就有人来偷了?”

  西陵毓笑了笑,心中大致明白了其中的缘故。

  方才那黑衣人在这翻找,就是为了找那幅潜龙图!

  只可惜他们都不知道,潜龙图中其实根本就没有“龙”。

  若说画中有什么秘密,大概就是水潭中被蜡油一泼而显现出的那行字了。

  不过,刚刚夏侯巡提到那位前朝画家为皇帝作画,西陵毓又想到了一点

  “龙”比喻天子,一般画作哪里会画到,更不会用其作为画的名字。

  难道,那幅潜龙图中的文字,也是和皇家有关?

  西陵毓掐指一算,今年是癸卯,正是光远二十年。

  她心中莫名一动,难道,这幅画中的秘密远远超过了她的想象

  尸体的身上没有别的线索,方才他也不曾开口说话,也无从探知他的来历。

  “此事一定要报官!”夏侯衍气得直拍膝盖,吓得赫安颜赶紧抱住他的胳膊,埋头在他怀里瑟瑟发抖。

  西陵毓想了想,“要报官,但不能据实以报否则,我咽不下这口气。”

  夏侯巡眸光闪了闪,“三妹的意思是引蛇出洞?这太危险了!”

  西陵毓笑道:“二哥以为,我会当真以身犯险?”

  “那是”

  见父子俩都一脸茫然,西陵毓去握了握他们的手,“白日里再说吧,大家都困了,先去睡觉。”

  父子二人点了点头,忽然脸色都同时扭曲了。

  刚刚,斓儿的手是不是摸过了尸体

  当下拿定主意,夏侯衍安排了小厮在这儿看守,跟夏侯巡一同把西陵毓和赫安颜护送到自己屋里,一夜暂且就这么过了。

  一大早,夏侯衍父女就立即去惊鸿院找莫老夫人。

  孙女才养好伤病就这么勤奋地练武,莫老夫人很是欣慰,但很意外自己的小儿子也会一起来。

  这孩子小时候就不爱练武,现在都一把年纪了,难道突然开窍了?

  那也没用了。身体早就跟不上了,随便学学八段锦得了。

  但还没等她问,夏侯衍进门便道:“娘,昨晚斓儿又遇到刺客了!”

  莫老夫人差点把手杖给扔出去。

  “三丫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西陵毓便将偷画的事说了,却有意无意地将缘故引导到了林氏那边。

  末了,她故作谨慎地道:“祖母,我们是否应该报官?毕竟那是四嫂的陪嫁,只怕价值不菲”

  “报!”夏侯衍抢先道,“要不是怕大晚上的吵到全家人,我早就去报了。”

  莫老夫人也点点头,脸色阴沉至极,“那小贼也一并解押到衙门去。”

  西陵毓抬头望天,“祖母,那人我杀了。”

  莫老夫人:

  幸亏她从娃娃抓起,及时教三丫头习武,不然三丫头不就被烧死了?

  事不宜迟,一行人抬着尸体直接冲到了顺天府。

  自从上个月安乡伯世子杀妻案后,顺天府再没有什么大案子,府尹易泽也好不容易过了几天清净日子。

  不曾想,今日刚刚到衙门,外面的鸣冤鼓就“嘭嘭嘭”地响了起来。

  “谁人击鼓鸣冤?”易泽换好衣服,走出内衙往大堂走去。

  一名衙差匆匆从前面大堂跑过来,拜倒在地,“启禀老爷,夏夏侯家的人抬了一具尸体,正在那儿敲鼓呢!”

  易泽正在捋胡子的手一抖,险些拽下了几绺。

  因为安乡伯世子杀妻案,他现在对于夏侯家的人真是又恨又怕。

  沁安长公主和平原侯没事后找他算账,算是他运气好了!

  怎么这回夏侯家又闹出了人命案子?

  这回又是谁家要倒霉了?

  易泽一边在脑海里搜索他大致还记得的夏侯家的姻亲,一边又不敢怠慢,赶紧提起官服下摆,一溜小跑去了大堂。

  堂上已经立了几人,正是夏侯衍和西陵毓二人。

  双方都算是“熟识”了,也就省了那些场面话,直奔主题。

  易泽直接指向地上白布盖着的人形,“你们一大早跑来,究竟是控诉何事?”

  夏侯衍向上拱手,“请老爷明鉴。在下的两个侄儿连同小女前几日去往杳平,得了一幅古画,侄儿因有事耽搁,便将画托付给小女先带回京。不曾想,昨夜有亡命之徒登堂入室,意图偷窃古画并将小女灭口,还请老爷为小女主持公道!”

  这话条理清晰,易泽想了一想也就明白了过来。

  他心里暗道,这家人是怎么回事,怎么总惹上一些血光之灾。

  “方才你说,是这贼人想抢画并杀人,怎么现在,是他躺在这儿?”

  “是小女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