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曹性的解说下,周左、白绕、张白二人,只得入乡随俗,接受了任命,不过,从数万人的小帅,降到两百人的军候,心中多少有些不平衡。
这时黄巾“前辈”卞喜发话了:“大男人,提的起放的下,某当初还是假军候呢!现在不照样成了军司马,麾下海船十余艘,精锐的海师士卒五千!”
前辈的话不能不听,四人连连称是。
一行人高高兴兴的回到了浈阳。
见惯了河北繁华的谢郎三人,都忍不住对繁华的浈阳城内外,刚到惊讶,心中对南方荒蛮的传言,发生了颠覆。
最初的曹军第四大勇将,使得一手好流星锤,武艺一流的卞喜来到了浈阳,借着这为期三个月,回归亲卫营深入学习的时间,与如今已经高手如云的南方诸将进行切磋比试。
特别是武艺同样一流,并一样擅长流星锤的王双,成了其最好的对练对象。
再由出任武艺教官,有着准顶级刀法的蔡阳、刀箭双顶级的黄忠、射箭顶级的马忠,这三位绝世高手的教导。
如卞喜这种战斗技巧不高,如左髭丈八周左、白绕这种没经过系统学习,纯靠一些自己的经验及蛮力战斗的,都可以得到极高的提升空间。
周左的到来,蔡阳一眼看中了他近一丈的身高优势,几次三番的与他对练,将他虐的体无完肤。
周左被虐服气了,蔡阳收他为徒的话也扔到了他的脸上,自此,周左成了蔡阳的徒弟兼副将!
安逸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中平三年十月,千等万等,朝廷的诏书总算来了。
正是中午,天却很暗,好像老天,也跟诏书来到消息一样,而变得难看了起来。
此次传诏的依然是左丰,他的脸色也一样不太好看,连带着宣读诏书的语气都变得不是很精神,像是霜打的茄子:“……讨逆中郎将曹性,平定赵慈有功,封交州日南太守,授讨逆将军印,升食邑至五百户,封浈阳新楚亭侯!”
曹性脸上看不出表情,很自然的接过了诏书,又接过了讨逆将军官印。
呵,杂号将军,也算是一个安慰了,但愿能在汉灵帝倒下之前,保持下去,这样在这大乱的初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曹性将朝廷陪发的一系列东西,交给了龚都,拱手向左丰行礼:
“辛苦左公跑一趟了!”
左丰一脸的尴尬,嘴巴张了张,想说上几句,又一时不知从何开口。
心如明镜的曹性再次行礼:“左公,朝堂上的事情某都了解,刘贵有消息传来,想不到帮蹇硕,帮出麻烦来了!这浈阳县令之位传到了谁的手里,此时才是至关重要!可偏偏这一点却没有在朝堂上公布!”
当初,左丰许诺,浈阳县令,日南太守,南海太守,都是交于曹军势力的人任命。
南海太守没当上,成了最南端日南的太守,日南可以说是最远离中央的一个郡,其东靠大海,三面都是真正的蛮荒大山,异族的天下。
地形像一条向蛮荒延伸的细刀,人口也是稀少,且多是占人,占人一直以来被迫臣服汉人,对汉人,及朝廷都是非常抵触的,且三面环绕的大山都是异族人,其终是暗中沟通日南占人,为祸地方。
浈阳本就投入了巨大,可谓耗尽了曹性的心力,挨着浈阳的南海郡太守没有当上,还去了交通不便,相隔甚远的日南,浈阳这块根据地就凸显了出来。
曹性清楚明白,浈阳就是南方的根基,到处也是想把他打造成曹军南方的支柱,眼看路也建好了,水道也疏通了,田也开垦出来了,就算皇帝老儿想霸占,成了又一个摘桃子的人,曹性也是不会同意的。
而且,曹性十分肯定自己的这个不同意,有效。
王敏就是最好的例子。
曹性见左丰脸色依旧难看,没有半天说不出口。
自己的脸色也有些异样起来,双拳紧紧的握在一起,手心被指甲戳破了,也浑然不知。
曹性深吸一口气:“左公,我相信你已经尽力了,朝堂不好待,不如辞官来浈阳吧!燕儿也需要你的陪伴!”
左丰双眼通红,仿佛刚刚倒立了很久一般,就像血液冲进了大脑,心中的一口气,呛的他咬牙说道:“阿性!某依旧留在宫中,有某的策应,情况总算稍稍可以控制一些,蹇硕那厮最大的想法是将你调入洛阳,哪怕许以高官厚禄!”
“呵呵!我这曹军,眼红的人多了,他排老几?我当了朝官,曹军就能落入他手下了?这可是某得部曲,私人的!”
曹性是真的气了,从未有过的生气,整个人都不好了,怒火像是海洋,而他就像是海中飘荡的海草,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火焰。
不待左丰再说,曹性接着道:“左公,某清楚,这曹军,别人夺不走,浈阳依旧夺不走!”
曹性收起表情,挤出一丝丝微笑:“左公,一路舟车劳顿,先休息一下吧!南下日南,某也要准备一下。”
左丰站了半天,转过身子,还没走一步,又转了过来,之后又转过去,变成了陀螺一般,整个人都备受煎熬。
“放心,某不会走那一步的!”
了解其的曹性,不想他为难,再次许诺道。
“唉!”
左丰,长叹一声,终于抬起了脚步。
目视着左丰走远后,曹性咬牙跟龚都吩咐道:“通知下去!县衙议事!”
“诺!”
龚都领命而去。
曹性先回到了住处,好好的洗了个冷水澡,让自己静一静,心中默念:
“冷静,不能意气用事!抱怨、追究责任,永远都是浪费时间,解决问题,才是关键!”
农历十月天,一桶桶冷水冲了下去,心中的火焰总算缓解一些,感觉差不多了的曹性,穿上衣服,步入县衙。
偌大的新建县衙内,曹军文武分列两旁。
备好的桌案,放以前早就都坐下了,这次却没有一人落座,一个个都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