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浈阳之时,南北各地汇聚而来的天狼八旗,达到了满编两万一步骑。
加上一万圣象八旗,异族军达到了三万余。
除此之外,还有曹军正兵三万,应征屯丁十万,齐聚浈阳。
冠军将军、绥南中郎将的官印,也落到了曹性的手中,曹性在浈阳召集交州诸军,准备着北上翻越南岭,讨伐赵慈、区星。
曹性身为日南太守,却利用总督占人、越人的权力,还有爵地就在浈阳,因此将自己在浈阳的住宅门牌一改,成了新楚亭侯府。
新楚亭侯府,侧卧之中,曹性双手小心翼翼的怀抱着一个襁褓,脸上爬满了慈祥。
其脖子上,一位梳着总角的小男孩,正骑在上面,双手将曹性的头发当做缰绳,发出奶声奶气的呼喊:“骑马马!驾!骑马马!”
“燕儿你小心点!别摔了!”
双儿站在旁边,一脸的担心,随时准备去接总角小儿。
看着襁褓里的婴儿,曹性感慨道:“想不到还是没赶上,抱歉了!三娘你分娩之时,不能尽为夫之责,陪在你身边!连过年都没赶上!”
“不仅如此,你还多带了两位小妾归来!”
坐在床边还在坐月子的鲍三娘,一脸幽怨的道。
曹性的主公气势一下全失,尴尬的笑了笑:“哪个万分抱歉!”
这带回来的小妾除了士雪,还有一位出自占人被赐姓的十大家族之首,中型寨子的曹犇一族,乃族长曹犇妹妹曹秀。
曹秀虽和曹犇一样,有着同一个汉人的母亲,但父姓为尊的古代,其实属占人,名字还是后起的,汉语水平勉强可以交流。
“人都已经带回家了,我还能说什么?看你怎么跟月英妹妹交代吧!”
鲍三娘本就有着一身武艺,又生在越人山寨,为寨主三女儿,无法无天惯了,有深得曹性宠爱,妻妾之中,只有她会如此直接的说曹性的不是。
“三娘!月英妹妹通情达理,而且大丈夫妻妾成群,才是英雄人物!她一定会接纳的!”
曹性还没来的及说话,双儿拉起了偏架了,在她心中,曹性就是天,容不得半点对他的不好,虽然知道鲍三娘没有恶意。
“双儿最好了!”
双儿一说完,曹性就是脱口而出,鲍三娘一下脸难看起来,曹性连连补充道:
“三娘也好!”
鲍三娘这才脸色缓和过来,其实她也没生气,只是被曹性宠惯了,曹性也从未在家中摆什么尊卑架子,就像前世跟家人相处一样,随性的很,学习的礼仪有限的鲍三娘,也被带的随性而为。
眼中挂上母亲的宠溺,看向曹性手中的襁褓:“夫君!给我们的女儿起个名字吧!”
鲍三娘生的是一个女儿,她本人刚知道消息时,还有些感叹,但在伟大的母爱作用下,很快就接受了现实。
曹性就更是没得说了,对手中女儿的爱意,丝毫不低于脖子上的儿子。
“在外地之时,日常梦见三娘,梦见我这要出生女儿,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就取名为思吧!”
说完,曹性轻轻的摇了摇手中的女儿:
“你好啊!曹思!快哭鼻子长大吧!”
古代小孩夭折的可能性极高,哪怕是帝王宰相之家,也不可避免,因此起名一般都在满一百天,抓阄的时候。
婴儿长到一百天,器官才发育成熟,最有可能的夭折期才算安然度过,之后还有一百天到六个月这第二个夭折期,后面还有第三第四。
一个孩子的成活,需要经历太多太多。
一旁的双儿看了欲言又止,想起来自己儿子还未出生,就有了曹燕之名,也就没有说破。
还好在曹燕出生之时,曹性就想到了这点,想起了牛痘接种这事,有了这东西,夭折的最大天敌天花,得到了预防。
“夫君,你都已经及冠,却只有一儿一女,趁这次归家,再添一儿半女再离去可好?
我不能陪你,还有双儿姐姐在,你们感情最好了,而且双儿姐姐能生男孩!”
曹性常年征战在外,与家人少聚多散,鲍三娘实在不舍,拿出了繁衍后代为由,想将曹性留在身边。
曹性一脸内疚的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放弃功名,甘为普通人,常伴与家人身边,或许刚开始的时候还。
但现在,已经踏上了一条没有退路的征途,这时候放弃,太多太多的亲人好友,将因为自己的贪图温柔乡,而万劫不复,自己也不会有好结果。
可看着鲍三娘那单纯的脸庞,曹性实在不忍戳破,让她去面对残酷的现实。
一直默默付出,从未有任何怨言,也未提过任何要求的双儿,此刻又站了出来,其将玩累了的曹燕抱了下来,轻言安慰道:
“三娘,你不是最喜欢的就是夫君身为英雄的一面吗?你有听说过每日里窝在家里的英雄吗?还是你不想夫君继续做英雄了吗?”
双儿的几个提问,说的鲍三娘暴雨梨花,泪流满面,无力的摇着头。
曹性心如刀绞,轻轻的将曹思递给双儿抱着,坐到了床边,伸出手,为鲍三娘擦拭着泪珠。
鲍三娘一把扑进曹性怀里,还不敢大声哭泣,怕吵到了沉睡中的曹思,眼泪浸湿了曹性的胸膛,都没发出一声。
双儿看的鼻子发酸,却强忍着泪水,一旁曹燕似乎感觉到了母亲的情绪,一把抱住双儿的腿,发出奶奶的声音:“阿母!燕儿乖乖!阿母!燕儿乖乖!”
此刻,被家人称为英雄,被外人看做常胜将军的曹性,流下英雄之泪,或者说枭雄之泪。
美好的时间总是短暂,门外响起了龚都小声的呼喊:“主公,又有一路平叛之军赶到了,您要去迎接一下吗?”
曹性连忙擦干了泪水。
遇见正事,鲍三娘也乖巧的挣脱怀抱:“夫君,你去吧!平叛大事为重,荆州数百万百姓还等着你去拯救呢!做完月子能不能去衡山拜见阿翁,就靠你了!去吧!我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