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姝的一番话,让老太妃气不打一处来,却又无法发作,不能发作,不敢发作。
所有的火气憋在心里,堵在心口上,让她那张布满褶皱的老脸变得非常难看,甚至都有些扭曲了。
她的头发上还滴着汤水,看起来非常狼狈。
活了大半辈子了,也只有白九姝让她如此憋屈,让她如此狼狈。
她越是难受,白九姝就笑得越欢,她发现,欺负老人家还蛮有趣的。
虽然不记得往事,但心里那痛快的感觉骗不了人,她与这老太太仇怨深了去了,对老太太的厌恶都是潜意识的。
“祖母,您这是怎么了?这扭曲的五官,啧啧,比那巫婆还丑陋可怕呢,我胆子小,您可别吓我。”
老太妃颤抖的手捂着心口,胸口起伏不定,气得浑身发抖,忽然眼一翻,身子踉跄,往地上摔去。
乐正馥佳及时扶住她,“娘……来人……快来人!”
宗琥城担忧的看着老太妃,“大伯母……”扭头看向白九姝,眼神变得凌厉,“你别太过分!”
白九姝轻笑,耸了耸肩,眨眼有些无辜的说,“她自己心态不好抗打击能力差怪我喽?”
好戏还在后头呢,刚才只是开胃菜。
死老太婆差点害死她,又差点害了她的小北,她岂能放过她?
宽容?大度?原谅?
想得美!
她早晚送她去见凤冉!
“玹昱,无论你祖母做了什么,她终归是长辈,有些事,别做的太过了,你也该管管你的女人了。”宗琥城沉声说道。
他拿白九姝没有办法,只能如此对宗玹昱说。
宗玹昱冷漠脸,“祖母?本族长有祖母?”
宗琥城被噎住,整张脸都黑了。
“噗!哈哈!”白九姝笑得花枝乱颤,“倚老卖老,还真以为自己面子大的很,老脸都丢尽喽!”
宗琥城的脸色更加难看,转动着轮椅,愤怒离去。
白九姝耸肩,貌似又气傻了一个,这宗家还挺有趣的,到处都是她的敌人,未来的日子呀,不愁无事可做。
晕倒的老太妃被人抬走,乐正馥佳,宗惜琼,宗博擎,全都跟了上去。
正厅里,也就剩下白九姝和宗玹昱。
宗玹昱想到白九姝曾经九死一生,心里是愧疚的,不过并没有表露出来。
白九姝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脸,“祖母生病了,我去关心一下。”
说着起身跑了。
宗玹昱:……
在她的关照下,老祖母应该活不了太久。
虽然是自己的祖母,但是宗玹昱对她没有太深的感情,所以老太妃的死活他并不关心。
而且想到白九姝和儿子都差点死在老太妃手中,他心中只剩下愤怒和冷漠。
乐正馥佳找了大夫给老太妃看诊,得来的结果是气急攻心,需要静养。
白九姝双手抱胸,身子倚着门框,似笑非笑地看着床上的老太妃,气急攻心吗?
若是她加把火,岂不是得气血上涌,一命呜呼?
宗惜琼忌惮的看了她一眼,轻轻扯了下乐正馥佳的衣袖,小声唤道,“娘……”
“没事。”乐正馥佳努力去忽视白九姝,压着火气。
乐正家族,珞家,叶家,莽王府,都已经与宗家通了气,订亲宴过后,合力除掉白九姝,且暂时忍上半个月。
不确定白九姝会对老太妃做些什么,所以老太妃没有醒来,乐正馥佳和宗惜琼不敢离开。
虽然她们留在这里,也阻止不了白九姝做些什么,但留下来总归好一些,省得有人说她们丢下一个孤寡老人不管不顾。
宗家重规矩,也看重颜面。
眼看着夜渐深,老太妃悠悠转醒,看了乐正馥佳和宗惜琼一眼,眉眼微微阖上,看起来虚弱不堪,轻声说,“也只有你们关心我了。”
两个亲孙子都对她不亲厚,病了,照顾她的反倒是曾经的儿媳妇和隔了点关系的孙女。
为孙子谋划了大半辈子,却落得这个下场。
她如愿回到了宗家,孙子也当上了族长,她却没能得到老夫人应有的尊荣。
想想也挺嘲讽的,为孙子做了那么多,不值得。
“祖母,还有我关心你。”白九姝悠悠地说,走进屋,笑盈盈的看着老太妃。
老太妃一见她就激动,脸色难看,“你来做什么?出去!”
“我来关心你呀。”白九姝笑着,“别这么激动嘛,您当初害我,我都没记恨您呢。
所以呢,我这个孙媳妇若是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请您大度一点原谅,千万别记恨。
毕竟我还有好多事没做呢,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您也恨不过来不是?”
老太妃气血上涌,火上心头,只觉得脑中一片晕眩,双手死死的揪着床单,用力吼道,“你是非要气死我是不是?”
“不不不。”白九姝笑眯眯的,“我怎么会想要气死您呢?气死长辈,那可是大不孝!我只会气疯你!人间这么美,您可得好好活着,长命百岁才好呢!”
老太妃呼吸急促,用力喘息,一口气上不来,又晕了过去。
白九姝撇嘴,“又晕了,我还有好多知心话没说呢。”
“来人!找大夫!”乐正馥佳沉着脸道,锐利的眼神盯着白九姝,“你还有完没完?”
白九姝眸色一暗,勾唇,身形微动,瞬息到了乐正馥佳跟前,右手掐着乐正馥佳的脖子,指尖长出长长的指甲,扣着乐正馥佳的咽喉。
冰冷的眸盯着乐正馥佳,漫不经心的开口,“你说我有完没完?”
乐正馥佳感受着脖间的锋利,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心有忌惮。
“娘!”宗惜琼担心,害怕,“白九姝,你别乱来!”
“我可是宗玹昱的母亲。”乐正馥佳说道。
白九姝轻笑,眼底闪烁着嗜血的光芒,“那又如何?”手一点点收紧,锋利的指甲陷进乐正馥佳的皮肉。
乐正馥佳吃痛,痛呼一声,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来人!救命!快来人!”宗惜琼惊惶地大喊大叫。
白九姝瞥了她一眼,左手轻挥,将宗惜琼甩出了三米远,撞了桌子,又摔到地上,口吐鲜血。
她的右手,依旧掐着乐正馥佳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