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呀……她走了……
瞒着所有人,离开。
而那时,他已和花流萦成亲,还是在她的见证下……
她只留了一句话——
‘不是故事结局不好,而是我对故事要求太多!’
他知道,这说的人就是她自己。
爱而不得。
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可奈何,偏偏他的是最残忍的。
天天和自己厌恶的人相敬如宾,和自己爱的人淡漠疏离。
他一直觉得,自己打着保护她的旗号为她做了这么多,她不会离开的。
被伤透了心,没关系,等一切过去他会补偿,用一生去补偿。
后来才知道,等他回头,人已经不见了。
也许伤痛会被时间抹去,可伤痕却会永存……
沧海桑田。
再相见,已是天人永隔。
他亲眼看见,花流萦举剑刺向她,一剑穿心。
她是当真恨透了自己,明明重伤未愈,可就算是一点一点地爬行也要离开……
血路。
蔓延着……死亡的气息。
他只知道,当时的感受,就像是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生命中抽走了。
剥茧抽丝……蚀骨。
那条血路,他几乎可以想象她是如何铁定了心离开的。
身子止不住的发颤,他化作一道流光沿着血路追去。
竟然因为害怕差点在半空中掉下去。
那条路,蜿蜒到很远……
只是,突然断了。
还是在寒域境内,血迹还在,人已然不见。
……
他发了疯地找!
猩红着眼,彻底失去理智!
三日后,终于被他找到了。
那个……黑衣人手中。
当年伤害过她的黑衣人。
他的脸上覆着一具狰狞的面具,眼中的狠辣却是毫不掩饰。
他从未见过他的真面目,只知道,他叫貘澹。
那一日,他们交手了。
刀光剑影。
他以命相搏,毫无章法,招招致命,可貘澹游刃有余,眼中的嘲讽毫不掩饰。
那时,他不过小圆满巅峰,而貘澹的实力,不止是大圆满。
头一回,他败得如此彻底,如此狼狈。
被打倒又站起来……一次又一次……
他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要流干似的,痛,已然麻木。
可执念犹存!
就算同归于尽,他也要将月儿救出来。
只是,至始至终,她都没有看她一眼。
他血流不止,她何尝不是伤痕累累。
唇角挂着血迹,小脸苍白如纸,可依旧一言不发,眼中只是漠然。
他不禁想起,自己曾经不过手臂被划破,她一脸忧心,心疼地给他的手臂搽药,蹙着眉,时不时观察他的神色,问一句,“疼吗?”
可惜啊,那早已成为过去。
“月儿……”画面中的他轻喃,只希望她能转头看自己一眼。
下一瞬,她当真转头。
眼眸有些躲闪,还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傻傻地笑着,一边笑,一边就咳了起来,不断有鲜血涌出,他动了动唇,无声地说道,“别怕,有我在……”
她顿了顿,“回去吧,我不想再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