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肝驸马 第三十三章 第一次恶少事件 下
作者:恶俗钢铁的小说      更新:2018-10-13

  吕道昨日可算是风光了一把。他去同仁书坊上门催债之时,居然在那里发现了一本让他惊为天人的画册,只看封面他就喜欢上了这本画册,不顾杨涟儿的苦苦诉求硬是当作利息给强收走了。

  回到闽儒书坊,他忍不住一口气就看完了这一整部画册,整个人都处在一种亢奋状态,这部画册实在是太好看了,他从出生到现在,除了漂亮女人,就没再见过这么有意思的东西,直呼过瘾。

  不过他好歹算是个书商,而且是出身商业发达的福建,眼光自然比寻常人宽阔些,不仅仅是觉得有趣,还一眼就看到了这里头的巨大商机,同仁书坊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这部画册,而且明显是在刻雕版准备印刷这画册的,要是他能把这画册印出来,那肯定能大卖特卖。

  这可真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而且还是个长期生意,这种新颖的画册明显有后续,他还可以再找人接着画,到时候可就是财源滚滚来,闽儒书坊说不定能挤掉礼云书坊成为开封第一大书坊,到时候他吕道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

  至于这画的来头,吕道可不在乎,能交给同仁书坊那种地方去印的人,定是个穷书生一类的,敢来寻他说理直接打断腿就是了,说不定还能从他身上搜到后续的画册。反正背靠自家老爷这座大山,寻常人物随意欺得,只要不出人命就是。

  吕道心情大好地把这画册交给了掌柜,闽儒书坊的掌柜是吕惠卿的表亲,这两年就把闽儒书坊从无到有发展到如今的规模,很有两把刷子,而掌柜看了这本画册之后,没有出乎意料地露出了震惊神色,并且说出了一番让吕道目瞪口呆的话。

  “这画自然印得,但是要先呈给老爷看。”

  得到了向吕惠卿献媚的机会,吕道屁颠屁颠地回了府,通报申请了一番居然真的见到了吕惠卿,对方同样对这部名为《杨门虎将》的画册爱不释手,连连夸奖,并且询问自己这画的出处。

  吕道当然不会蠢到说自己是抢来的,支支吾吾说是他书坊里头的一个手下画的。

  吕惠卿听完也没怀疑,又是说出了一番让吕道更为震惊的话。

  “正值西夏捷报,高遵裕破敌于野人关,官家正是高兴,若是再见此画,定龙颜大悦!此画当献于官家!”

  天呐,这真是一步一台阶,那画居然要进献给官家看!吕道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会有这一天,到时候取悦了官家,自己说不定都能被赏个什么一官半职,那可真的就是一步登天了!

  吕道春风得意地离开了吕惠卿的书坊,一整晚都激动地睡不着,这一天简直太美妙了,唯一的美中不足,便是没能得到杨涟儿。同仁书坊里头不知道哪冒出来个毛头小子要替那父女俩出头,自己狠打了他一顿,结果出手有些重,差点打出人命,他心里害怕就收了手,只抢了画离开了。

  “杨涟儿,你逃不出我手掌心的!”

  吕道大清早一起床,满脑子都是这个念头,想着如何把那个女人据为己有,就这样领着手下出门去自家书坊,却发现闽儒书坊门前街道聚集了好多人,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发生了什么事?”吕道才问出口,就听见远处传来一声怒吼。

  “吕道,受死吧!”

  谁人这般嚣张,居然敢在自家门前要自己受死,吕道简直被逗乐了,刚想看看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可是回头一看,整个人都惊骇地变了脸,七八个来势汹汹的恶汉不由分说便朝自己攻来,而他们身后那个面沉似水的年轻人,可不就是前几日害自己手骨折了的家伙?

  还没来得及反应,吕道便当头挨了一棍子,周围立刻乱做了一团,自己的几个手下和对方撕打在了一块,可是由于准备不足,人数也处于劣势,很快就被打的抱头鼠窜。再加上周围如同山呼海啸一般的呼喊声,吕道一方的人气势早吓没了。

  脑袋挨了一棍子出了血,吕道非但不怕,反而更加凶悍了几分,立刻着手反击。他武艺不高,只凭一身滚刀肉横行街里,寻常人都不是对手。只可惜这次他好运到了头,对方那个老头力气出奇的大,而且下手精狠,全是要人命的行伍招式,全盛状态下的他都不是对手,更何况废了一只手?

  张伯看着眼前的胖子,一想到这就是害了自己儿子的仇人,下手更重了几分,棍棍直中要害,只打的吕道鬼哭狼嚎,转身欲逃,却被一脚踢翻在地,滚入了人群之中,立刻遭受到了愤怒群众们的踩踏报复,这些平常被欺压不敢出声的人们见王诜一行果真毫不手软地出了手,纷纷欢呼叫好,并且加入了进去。

  可怜吕道挨了张伯阴狠的几棍,周身要害受创,这下又遭到了数不清的踩踏袭击,没撑多久便昏厥过去。

  这才只是一个照面,便分出了胜负,闽儒书坊里头的人见到外面的恐怖场景,纷纷吓的紧闭门窗,不敢漏头。不过就算敢出来,那些战力包括骡子也已经够不成威胁了。

  看着被疯狂围殴的吕道,王诜见状不妙,连忙指挥着仆从冲入有些失控的人群之中,把已经不成人形的吕道解救了出来,教训一顿是一码事,要是出了人命就是另一码事,王诜可不想背负人命官司。还好吕道还有口气,不过看他这幅模样,治的好这辈子也废了。

  人群之中,王诜受到了英雄一般的待遇,吕道伏首,这一恶霸总算被除去了,可算是出了一大口恶气,所有人都是弹冠相庆。

  而这时,姗姗来迟的正义总算到场,几十个持刀捕快出现街头,围观之人立刻散去了大半,整条街上只剩下王诜和和几个仆从。

  “哎哟,关捕头,就是这伙贼人,不由分说便对我家下人一顿毒打,简直丧尽天良,快讲他们都抓起来!”一个身着丝绸衣衫凌乱的人可怜兮兮地控诉道。

  捕头是一个面目威严的中年人,气场十足地站到了王诜一众面前,怒喝道:“大胆贼人,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见到官府的人,所有仆从都是害怕起来,只有王诜和张伯不为所动。

  “笑话,我是贼人?你这小小一捕头也敢抓我?知不知道本少爷是谁?我是王全策曾孙,王诜!”王诜张狂无比地说着。

  关捕头面沉似水,却是一点面子也不给,说:“我管你是谁家少爷,当街行凶可是大罪,若是再反抗,罪上加罪!”

  王诜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仰天长笑,然后轻蔑地看着周围一圈捕快,说:“我大宋律学的不太好啊,可没听说过当街行凶是个什么大罪呀?张伯你听说过吗?”

  张伯知道现在情况有些严峻,但是少爷自有打算,他也就迎合道:“我也没听说过!”

  其他仆从也全都附声:“没听说过!”

  “荒唐!”关捕头怒不可遏,抽刀而出,指着王诜,说,“这还不是大罪,那什么是大罪,别以为你是权贵之后,就可以这样子目无王法!”

  王诜接着大笑道:“王法,哈哈哈,还王法?莫非王法就是专门来治我这等良善之人的?”

  “你算哪门子的良善?”闽儒书坊的那个人嗤笑道。

  “我不算,你算?还是他算?”王诜收起了笑容,手指地上的吕道,阴冷地看着关捕头,沉声道:“此贼昨日将我仆从暴打,我那仆从现在还卧病在床,这也是当街行凶,怎么关捕头不抓此贼,还任由其法外逍遥?官府这样处事,我也只能认为,当街行凶不算犯罪,是么?”

  关捕头眉头一皱,正要说什么,却被王诜厉声打断。

  “关捕头身为一方父母官,我想不至于不知道这吕道什么德行吧。这可是天子脚下,一条达官贵人的狗都可以如此横行霸道肆无忌惮,你身为捕头,职责本该是维护治安,居然纵容此贼为祸百姓,这身官皮你居然能穿的心安理得?我帮你除暴安良了,你居然还要抓我,究竟荒唐的是谁你就没点数吗!”

  王诜的一番话让关捕头气的面色铁青,可却无法反驳,握着刀的手微微颤抖,居然是收回了刀鞘,有些惭愧地低着头说:“公正如何你定不得,该由官府审判,王公子还是随我走一趟吧。”

  王诜目的当然不是对抗官府,他只是想警醒这些捕快,点点头说:“可以,不过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些仆从是我叫来的,让他们走。”

  “行。”关捕头爽快地点头。

  “我不走!什么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些都是我们干的,少爷完全没动手!”张伯立刻就急了,却被王诜一把拉住。

  “你们都进去了谁去通风报信?谁来救我?你们想我死在牢里吗,快滚!记住,去高府找高栋梁,现在他最好使!”

  张伯纠结了片刻,一咬牙,率领众仆人就离去了。

  王诜平静地戴上了沉重的枷锁,任由捕快推着,两世人生第一次进了局子。他有预感,自己即将掀起一场风暴,却没有预料到,大宋这艘巨轮在这场风暴的影响下,彻底偏离了原本的航道,驶向了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