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我只是龙套 春风拂槛露华浓(六)
作者:薛小采的小说      更新:2021-03-11

  郑秋印听了徐晚说的,心中暗讽妓女、妓女做的不就是皮肉生意?难道还真能有几分情意在,若说刚刚那花烟是全了心思赚钱让夫家养育孩子好好生活的,他可是半点不信,这种事情其实近年来并不是少数,但是大多时候,不都是那些乡下来的妇女们贪恋妓馆的荣华富贵不愿意回乡的吗?只是当着徐晚的面他也不好意思说些难听的话,便笑着应道:“自古以来都听说是妓女薄情,这种夫家倒还真是没有听过。”

  徐晚自然留意到了他言辞间的那一抹不屑,心底冷冷一笑,面上却不显,只着意和郑秋印调笑,徐晚又是个“外来人口”,言语间多有新奇想法,况且玩乐起来又比别人花样更多,虽然徐晚是个清倌,他只能看不能碰,但越是这般能看到碰不到,就越引得郑秋印心头蠢蠢欲动。就这么一来二去的,两人你来我往,再加上徐晚只让郑秋印出完了局子的钱,至于私下里的赏钱,徐晚在三推脱,并未多拿他一分半厘,郑秋印就越发觉得她的好,加之徐晚日常里吃的喝的待他都是极好的,有时候还会拿出些银子帮他打点门面,他就越发觉得窝心,倌人们给恩客东西向来是大忌,说的难听了这就叫倒贴,让别的花钱的客人怎么想?所以郑秋印对徐晚日渐一日的痴迷起来。

  渐渐的,郑秋印一日三餐都恨不得都待在宝鼎丰,银钱大笔大笔的往这儿拿来,老鸨脸上都喜的成了朵菊花,以前她并不怎么待见这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如今,见了他跟见了财神爷一样,直喜得屁滚尿流的。

  这日,郑秋印来得晚了,徐晚被旁人叫着出了局,一直应酬到了晚上才回来,他就这么一直呆坐在宝鼎丰的阁楼里,等着徐晚,谁曾想,一等就等到了华灯初上。

  徐晚从外面一回来,娘姨说了郑秋印的事情。

  她脸上带了些许委屈的笑容,推开了门,郑秋印早就歪在小榻上睡着了,听到开门声,却下意识的坐直了身子,迷迷糊糊的叫了一声:“唤云?”

  徐晚应了一声,又点了两盏灯,照的屋子里亮堂了许多,她道:“我既然不在你便回去罢了,实在不行,那阮媚姐姐不也是你日常做的吗?找了她来吃茶喝酒不是再好不过了,何苦在这里跟个木头似的干等?”说着,语气里带着点淡淡的哀伤。

  看着徐晚眼睛里波光闪耀,像是下一刻就要涌出泪水来,又见到她眼皮下面一弯淡淡的青痕,心下忽然间更不是滋味,他深深的望着徐晚,心上一狠,说道:“唤云,不如你就跟了我吧!”

  虽然这是徐晚要的结果,让郑秋印自己提出要娶她,可是她这般忙活来忙活去,在郑秋印面前露脸许多脸,刷了许多的好感,听到他说出这句话,心里却莫名的沉重,她是假意奉承,昧着良心与他周旋,他竟然就这般松了口要娶她——可前世的时候,倪唤云一腔真心、做牛做马的供他吃供他喝,却还是落得了一个沉井的下场,就算是到了最后的关头,郑秋印也没打算要娶倪唤云。

  再如郑秋印的妻子——嫁给他之后勤俭持家,侍奉公婆,一心对夫君,却还是免不了丈夫在外面寻花问柳,最后却要为了一个假意待他的香云丢了性命。

  难道真心待人的、一腔真情的反倒没有好结果?

  反倒没有好的下场?

  这男人也真是搞笑,真心的不要,偏喜欢那些虚情假意的!

  徐晚犹豫半响,做出泪光斑驳的样子,低垂着眸,雨打风吹一般的柔弱模样:“你胡说些什么呢?”顿了顿,她的眸子里含了点点的泪光,与郑秋印四目相接:“你……你我云泥之别,我岂能玷污了你的清白?”

  “任由我再受追捧,我也不过只是一个倌人,你是家世清白的世家公子,何苦为了我走到这一步?”徐晚扭过了头,做出一副强硬的姿态:“你往后就别再来了……”

  郑秋印自然听得出徐晚语气里的哀伤和落寞,不由得第一次动上了手,板正了徐晚的肩膀,对着她如水的目光,一字一句的保证道:“唤云,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不管你是什么样的身份地位,别说是倌人了,就算是比倌人再不如,我也只喜欢你……我不许你这样自轻自贱,我……难道你对我就没有一点感情吗?我往后别再来了……那还不如杀了我!”

  感情是一步一步升温的,但是不过几个月,怎的郑秋印对“自己”的爱意竟然这么的深,徐晚倒是有些疑惑了,瞧着他满脸的情真意切,脸上只做出点哀愁之态,泪光点点:“并不是我不想嫁你,只是……”她欲言又止,看着郑秋印,心头倒是真的泛起点愁绪出来。

  郑秋印不罢休,只追着徐晚问,问得极了徐晚也不肯说,只是一门心思的劝他不要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郑秋印急得发了狠,便连着几日没有到徐晚这里来,但终究是耐不住自己心里对徐晚的那份念想,待在她那里习惯了,就越发离不得她,不过几日不见就觉得心里面火烧火燎的,他问她为何不愿嫁他,她就是不说,但是那满面的愁态和难受的模样,瞧着竟又像是真心喜欢他的。

  郑秋印一时间拿不住她的心思,便去寻她身边的娘姨们打听。

  娘姨们起先不肯说,郑秋印花了些银子才撬开了她们的口。

  娘姨们是惯常服侍徐晚,陪着她出局子应酬客人的,自然什么都清楚:“我们姑娘原先跟了白中堂家的长孙公子,这你应当是知道的,奈何那家的太夫人家大业大,瞧不上我们姑娘,将她送回了天津。只是姑娘重操旧业,日子也不大好过,屋里妈妈们苛待,姑娘又做的是清倌人,这生意跟银钱自然跟往常不同,你别看着姑娘整日忙里忙外的,可实际上出局的银子都是落不到的,客人们占不到便宜自然不会像往常一样大方的打赏——再加上姑娘又真心待公子,旁的人自然不愿意赔笑应付,再怎样勉强,言辞上也难免流露出来,赚的就更少了,可是这一样样衣衫、事物、吃食又都要花上银子。”

  郑秋印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光景,当即就怔住了,回过神来之后心底便百味杂陈:“这般艰难……她还总是帮我打点,不收我的赏……”

  顿了顿,问道:“你家姑娘的亏空大概是有多少?”

  娘姨在心底盘算了一会儿,道:“少说也有七八千两的银子,至于卖身契什么的还是另算。”

  七八千两的银子倒也不是什么难事,郑秋印越发坚定了要将徐晚赎出去的心思,一想到她这般为难,过得是这样的日子,心疼的无以复加,当即就去找了徐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