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我只是龙套 雨送黄昏花易落(十四)
作者:薛小采的小说      更新:2021-03-11

  黄氏虽然这样想着,可心中到底不好拿主意,这怎么管还要好好斟酌斟酌。

  她这般犹豫的瞬间,黄四小姐已经摇了摇她的胳膊,撒娇一般的说道:“长姐,你看她跪在这里多可怜了呀!”嘟着嘴唇,分外可爱,明亮的眼珠像是两颗珍珠,闪烁着晶莹的光泽,顺带还抽空对着徐晚眨了眨眼睛,带着几分狡黠。

  黄氏无奈,捏了捏小妹的鼻子,又想着,唐家在江南到底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如今朝中的唐阁老可不就是这位唐小姐的大伯吗?虽然唐家五房在士族中不显,但也有几分了不得的手段,若这件事情传到唐家去,只怕她们宋家的脊梁骨都要戳断了。

  她想了想,让紫衣去拿了一把伞过来给徐晚撑着,自己带着黄四小姐起身去了婆婆屋里,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她婆婆宋二夫人沉吟了一下,就道:“唐氏这个人做起事来就是这样没头没脑的……大家都是亲戚,我少不得要多走动,省得旁人说我们眼睛里没人……可她那个性子着实让人厌恶。我与她算是平辈,我出面,恐怕她不会听我的话不说,反倒还要嚷嚷着说我们仗势欺人。”

  黄氏就叹了口气:“她跪在花园里,下人们来来往往的都看的分明,唐氏真是一点体面也不给她这个儿媳妇!”

  宋二夫人摇了摇头,道:“罢了,罢了,你随我去太夫人那里一趟吧。”

  黄氏就跟着婆婆一起去了太夫人的住处。

  太夫人正和几个小辈坐在一起打叶子牌呢。

  见到黄氏和宋二夫人就笑眯眯的把她们揽到自己怀里,心肝的叫着,然后对着宋二夫人说:“你看我手里的牌该怎么出?”

  宋二夫人草草的看了一眼,然后把来意说了。

  “可知道发生了什么?”太夫人放下了手上的叶子牌,喧闹的西次间顿时安静了下来。

  黄氏就道:“弟媳跪在花园里,孙媳也没好意思问。”

  “是不该问。”太夫人沉吟了一下:“不管她犯了什么错,也断断没有罚人跪在那里的道理。去。把唐氏给我叫来。”然后又叫丫鬟去花园里把徐晚叫过来。

  约么半个时辰后,唐氏才姗姗来迟,进门看到徐晚也在绣墩上坐着,脸色当即就变了。她狠狠的剜了徐晚一眼,才跟太夫人行礼问安,亲亲热热的问太夫人身体可好,吃的香不香,睡得好不好。

  太夫人随口应了,就问道:“今个是怎么回事?让人跪在花园里,那么大的日头岂不是要把人晒坏了?”

  唐氏在心底暗暗骂了声小蹄子,然后才笑着对太夫人说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妾身想管教一下儿媳。”

  “混账!没什么大事怎么让人跪在花园里?你不顾着你自己的脸面,好歹顾着临春的脸面!”太夫人的声音猛然严厉了起来,望着唐氏说道:“晴娘才刚进门几天,你这般让她跪在花园里,下人们来来去去的不知道看了多少笑话。”

  “你不给晴娘体面就是不给她丈夫体面!”

  唐氏面色不虞,心中更加坚定了要搬出去的念头,她不过是教训个儿媳妇,太夫人也要叫来把她一顿乱骂,可面上仍旧得带着笑,说道:“您有所不知,不这般惩罚她,她是半点不会忘心里去,一则因为她是妾身的儿媳,妾身自然要好好管教,二则,因为她是妾身的侄女,妾身自然要严加管教,方不辱唐家的门楣。”

  “你只告诉我,为何罚她?你若罚的有理,我这个老婆子便也不过问了。”太夫人皱起了眉头,她最不耐烦看到的就是唐氏这般冠冕堂皇的样子,平常里,她想多拿些月例银子、想要些燕窝什么的,大可大大方方的说出来,她能有不给的吗?可唐氏偏偏找些什么理由,七拐八拐的才说出来,她年纪大了,手里的银钱不用难道还要带到土里面去吗?

  漏点银子让小辈们高兴高兴,她心里也快活。

  可唐氏偏要一幅小家子气。

  “她不尊婆母,顶撞妾身在先,和临春争执起口角在后。”唐氏的面色却是一喜,就凭这些,她惩罚晴娘,就没有人能挑半点错出来。

  “还在书房里和临春动了手!”唐氏喜滋滋的又加了一句:“所以妾身就想让她好好长个记性!”

  太夫人和黄氏、宋二夫人对望了一眼,然后就问徐晚:“晴娘,你可有话说?”

  徐晚咬着唇,脑子飞快的转着,片刻后才低声道:“妾身是与相公起了口角,但是没有和相公动手,妾身一向对婆婆孝敬,卯正起床服侍婆婆更衣洗漱,服侍婆婆用饭,中午、晚上,皆服侍婆婆,直到婆婆如睡方回自己的房间,怎么会顶撞婆婆呢?”

  “出嫁从夫,你可知道?”太夫人的脸色一时间有点晦暗莫名,她盯着起身行福礼的晴娘,声音带着一种上位着的威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妾身知道,所以妾身无半句怨言。”徐晚言辞恳切的,然后面上带出一丝哀戚之色:“只是,妾身觉得委屈。”

  “你有什么委屈不妨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太夫人挥了挥手,制止住了唐氏的欲言又止,淡淡的说:“你有了委屈还知道罚人出气,你的儿媳难道一句话也说不得?”

  带出一种不悦。

  唐氏立马就禁了声。

  徐晚饱含苦楚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妾身自嫁到宋家以来,时时刻刻都谨守女则、女训,丝毫不敢越雷池半步。可是……妾身真的心里难受,成亲的第一天晚上,相公在妾身这里歇了两个时辰,然后就起床去了通房丫头那里……婆婆要惩罚妾身,妾身甘愿领罚,可……让通房来传话……妾身以后如何在下人面前抬得起头来?”

  太夫人和黄氏不由得抽了一口冷气,在大宁,这种行为已经算得上是宠妾灭妻了,若被有心人告到衙门里去,这是要摊上官司的,再严重的,男子一辈子都无法考取功名!

  唐氏胡闹,怎么宋临春这个读书人也这般胡作非为。

  “再说妾身和相公有口角……是因为,相公突然从五台山书院回来,知道第二天,妾身才知道,陪着相公去给婆婆请安的,是通房银翘。妾身心里实在难安,不知道妾身到底做错了什么,让相公这般羞辱。”徐晚深吸了一口气:“妾身虽然心中介怀,但妾身并未多说什么,仍旧侍奉婆婆…….”

  “可是相公不分青红皂白就指责妾身顶撞婆婆,故意给婆婆难堪,枉为人妻…….”徐晚应景的配上了声哭泣声,拿了帕子摸着眼角的眼泪,好像再说不下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