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羽一笑席地而坐，这里别说是他，就算是普通的李树也能有自己的意识了。之所以不说，是不想理她罢了。
“大人，没想到我竟然还有醒来的一天，看来他已经疯了吧！”翎羽拿起手，眼底的神色莫名。
重生？还是轮回？
这重要吗？
识海里乔羽的神魂她随时可以吞噬，但要避开天道乔羽还不能死，不过是一个载体，等她飞升灵界，一切就是了结的时候了，因果？她还需要在顾忌吗？当初她不就料到这一天了吗？而在她选择封印无名记忆的时候不就做出选择了吗？
翎羽现在只有主魂，但也足够了。
“你，不该动他。”
李树的枝叶摇晃，李灵单薄的神魂出现。
“大人？”翎羽闻言看到李灵单薄的神魂感到震惊。
翎羽看着眼前虚弱至极的李灵，忽然就明白了，那么强大的人不也败给一个情字？不过她不也是这样吗？
岁月漫漫，长生的意义越久越让人厌倦，唯有情之一字迷人心。
“大人，只有死过一次才会更明白活着的意义。”翎羽对上李灵眼里是不加掩饰的野心。
“凤女，何必如此执着”李灵说着眼底没有一丝波动。
“执着？”翎羽仿佛是听了一个笑话露出灿烂的笑容，让整张脸都明媚起来。
“大人，与其说是执着倒不如说是执念。”翎羽单手撑着头，只不过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她生出了异样的美感，那不是乔羽，而是独属于凤族翎羽的优雅华贵。
“执念，凤女又放不下什么呢”李灵眼底泛起涟漪。
“大人，我还挂念一些人，我的族人，还有为我重生冒死的朋友，我想这一世追求大道，为自己重活一世！“翎羽眼底有不甘还有她还未完全放下的眷恋。
那些杀她族人的凶手还在，她的族人还在等她，还有爷爷还在盼她，她的朋友在帮她！
她，还有什么理由不努力活着去见他们！
“大人，我意已决！”翎羽起身，向李灵行礼告辞。
“凤女，你的心已经乱了”李灵不能理解翎羽的痛苦，就算他明白，他也不会放任翎羽侵占乔羽的身体。
他等了那么久，原以为会在这绝灵之地神识消散，却没想到冥冥之中却等到了乔羽。
不过千年，当初的彼岸竟然已经转世为人，人都是自私的，哪怕是仙也不例外，他和翎羽注定要敌对了。
“凤女，我再劝你一句，不要一意孤行，否则后果难料！”
翎羽一声冷笑，挥手间便打开了通道。
李灵见翎羽如此，脸色一变，空间剑气阵阵，李灵手中执剑周身的气息也凌厉起来。
翎羽似乎已经料到，身边灵力鼓动，剑气在她周围消散。
“早知道大人不会放我离开，却是没想到大人会现在才动手。”翎羽仍是轻松，仿佛与老友说笑般。
李灵不语，只是剑气又凌厉了几分，但原本单薄的神魂也越发透明了。
“凤女何不听我一言。”
翎羽神色冰冷，“我知道大人的意思，不过一个草木精灵的转世，本尊不欲与其争夺，待我回到上界，自会寻一个身体了却这段因果！”
李灵闻言却是沉默了。
“凤女又可知你口中的草木精灵要积累多大的功德才能转世为人，又要多大的机缘才能得到如此天资踏上修道一途吗？”
李灵眼里的温和消失得一丝不剩，剑气里暗藏杀机。
翎羽不语，但她的行动表明，她，不会退让！
“知道如何不知道如何”
“凤女未免太过狂妄，你又可知这乔羽就是我当初点化的彼岸”李灵的剑气困住翎羽。“凤女自是清楚的，否则又如何会让他进了这里，成就了你的重生！”
翎羽脸色一白但却是毫不退让。
“大人，我不会伤了他，待我回到上界，他不也成就一番历练？”
“凤女莫不是忘了你先前说的话，再找一个身体，不就是让他重修，何况没有了本体，一旦夺舍，功德俱消，到时凤女便可高枕无忧，心安理得！”李灵身体一摇，神魂又单薄几分。
他现在的力量单薄，根本就奈何不了翎羽，只是一旦让翎羽离去，乔羽的大道怕是也要就此断绝。他本身就是草木精灵所修，深知乔羽的机遇难得，他于心不忍。
感到外面的气息和乔羽的联系，李灵掐诀打开缺口，单薄的神魂支撑不住，消失在空间中，唯有那李树的枝叶无风自摇。
无名赶到阵眼，不久就看到了缺口，缺口打开，它和乔羽的浅浅的联系让无名顾不上其他，一头冲进了缺口。
穿过阵眼，无名看着被剑气困住的‘乔羽’却止住了脚步。
“无名，你来了。”
“嗯，来了。”无名的神色清明，“阿羽在哪？”
“阿羽？”翎羽一声轻笑，“没想到你竟然也会认主。”
“我自始自终都只认了一个主人。彼岸是，乔羽是，在我眼里他一直是他乔羽永远不会是翎羽！”
翎羽神色不变：“你冲破封印了。”
无名冷冷的看着翎羽，“你占了阿羽的身体。”
翎羽收起笑，“他醒不过来的，想救他，救我就是救他。”
无名根本不看翎羽，自顾自的席地而坐，试图用微弱的契约联系唤醒乔羽。
翎羽自然不会让无名如愿，加强神识壁垒，隔断无名与乔羽之间的联系。
而无名和乔羽是灵魂契约，只要乔羽灵魂不散，无名一定会感受到乔羽的神识，翎羽的神识壁垒会削弱联系，却阻止不了无名。
无名沉下心神，静心感受乔羽的气息。
翎羽无法隔断无名，又被李灵困住，她现在只能一边压制住乔羽的神魂，一边蓄力破开剑气。
而角落里的乔羽，在星辰之力的庇护下陷入沉睡，而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却在缓缓展开。
当一切真相大白，乔羽又是不是乔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