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散去之后，

　　郑斌问起了胡月的近况。

　　其实之前他是找邓影调查过的。

　　因为盗取私人信息，

　　郑斌把陈馨给告了。

　　然后在律师高明的出色“运作”下，

　　陈馨被判了半年。

　　有了这样的案底，

　　陈馨这辈子的人生，就算是彻底完了。

　　想想她也够倒霉的，

　　先是被昔日“备胎”的主角光环给亮瞎了十二K黄金狗眼，

　　然后又被这个“备胎”当众冷漠无视，

　　还看到他力捧一个自认为远不如自己的女人，

　　自诩貌美赛过貂蝉西施的她，

　　便心生嫉恨，

　　却又无可奈何，

　　心理扭曲之下，便盗取信息来满足自己的虚荣，

　　结果让“备胎”发现，被告发，

　　四处找律师过程中，还遇上了骗子，

　　官司败诉，人生彻底毁了。

　　种种逆境，她陷入最后的疯狂，

　　死死地咬住胡月不放，

　　坚持声称是胡月要陷害她。

　　那作为银行部门的灵倒当然没有什么心思，去掺和这种乱七八糟的P事儿，

　　她又不是柯南……

　　所以最省事的办法，

　　就是直接把与此事相关的胡月也给劝退了……

　　郑斌知道这个事情之后，

　　就打电话给胡月，

　　结果没有联系上，

　　这个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郑斌可以做情圣，

　　但他不会做情种。

　　人家胡月是有男朋友的，

　　有什么事儿，

　　她男朋友管，

　　轮得到他郑斌多事儿么。

　　而且从良心上来说，

　　郑斌也不觉得，

　　他对胡月亏欠什么。

　　如果胡月自己做事小心，

　　她不会让陈馨有机可乘。

　　而且害胡月的，

　　是陈馨，

　　也不是他郑斌，

　　如果从这个角度上来说，

　　他已经替胡月报仇了。

　　所以联系不上胡月之后，

　　这个事情他就淡忘了。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

　　胡月竟然跑到商城里做起销售来了。

　　在银行，做理财顾问，

　　有底薪，有提成，

　　一说“在银行工作”听着也好听，

　　社会地位也比在这里要高。

　　郑斌就奇怪了，

　　她是怎么想的？

　　俩人一说起这个，

　　胡月就是一肚子苦水。

　　按说胡月是主动辞职，

　　人事档案，辞职原因那里，最多就写一个“想换个工作环境”之类，

　　就糊弄过去了，

　　不然怎么办？

　　难道要写“我盗取客户信息，被领导劝退”？

　　可是胡月是那么写的，

　　她到别家银行面试应聘的时候，

　　人家可是要打电话询问的。

　　要询问她上一家银行的部门灵倒。

　　她的灵倒是谁呀？

　　当然就是那个看郑斌存一万块钱，立马玩起“变脸”绝活儿的中年妇女。

　　胡月那小丫头片子算老几啊？

　　来这儿还不到俩月，就拉了五千多万的存款。

　　当你的工作能力低于灵倒时，灵倒教你、培养你，那是灵倒大度；

　　当你的工作业绩跟灵倒持平，或者远高于灵倒时，

　　有的灵倒付之一笑，依旧大度，

　　还有的，视你为威胁，急欲将你除之而后快。

　　胡月的灵倒，

　　显然是后者。

　　不过胡月这个灵倒还是有一个优点的，

　　那就是她非常清楚，

　　斩草，

　　需要除根……

　　别家的人事部工作人员只是打一个例行询问的电话，

　　她就能添油加醋地说得人家直皱眉：

　　哦，你问胡月啊，

　　没错，是在我手底下干过一段时间，

　　小姑娘热情又机灵，很会讨人喜欢，

　　虽然偶尔盗取客户信息，但是小姑娘能力是很强的，

　　你不知道，她在我手下干了不到三个月，就拉到了五千……

　　什么？

　　我没说什么呀？

　　盗取客户信息？

　　没有啊，

　　我刚才没说吧？

　　……好吧，算我说漏了，

　　不过小姑娘也是一时糊涂，

　　现在年轻人，谁不爱慕虚荣呀，

　　虽然犯了珐，还差点儿被抓进去，

　　但是情有可原啊，

　　我们还是应该多给年轻人一些机会……

　　结果，

　　每次胡月去应聘，

　　都在即将被录用的等待期间，

　　或者是在已经被录用的试用期间，

　　莫名其妙地被录用单位，以各种借口“婉言谢绝”了。

　　直到最近再次拒绝她的用人单位里，

　　一家人力资源部的好心人告知了她真相……

　　所以，

　　没有办法啊，

　　胡月也要生存，

　　难道指望还在读研的男朋友养活自己？

　　胡月说到这里的时候，

　　哭得鼻子都红了。

　　饭桌上，

　　一旁的从乐乐同情地看着她，

　　给她递上纸巾，

　　温言安抚着。

　　“所以，”郑斌一边夹着菜，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一边笑着说道，“你还是想回银行工作喽。”

　　郑斌并没有被胡月的哭诉所打动。

　　这种勾心斗角的事情太常见了。

　　“嗳呀~讨厌！”

　　“啪！”

　　从乐乐拿起盘子里的花生米掷到郑斌脸上：“你这个人怎么那么没有同情心啊！”

　　“嗳呀~郑斌~”

　　对面桌上的从乐乐突然一把拉住郑斌的手，又像撒娇，又像是在哀求道：“你看她都哭成这样了，你就帮帮她吧~”

　　郑斌有点儿无语，

　　你到底哪头儿的啊？

　　你自己身世可怜，就见不得别人可怜。

　　可怜的人多了，你同情得过来么？

　　再说，人家愿意向你诉苦，是因为人家拿你当朋友，

　　不代表人家在向你求助。

　　你愿意送人情，人家还不一定乐意接受呢。

　　这跟刚才的情况不同，

　　刚才的情况是比较严重了，

　　如果郑斌不出手，胡月搞不好要当众受，辱，

　　而现在的情况是，

　　胡月已经有工作了，

　　至于说，她自己想不想要再往上走，那就要看她的意思，

　　所谓“救急不救穷”，

　　连这个道理都不懂么？

　　所以郑斌并没有说话。

　　他可不想当“滥好人”。

　　宋雪的事情对他来说，

　　就是一个教训，

　　他就是对宋雪太好了，

　　搞得宋雪反而心理负担过重。

　　不过对宋雪做的事情，

　　郑斌不后悔。

　　因为宋雪没有男朋友，

　　他是可以追求的。

　　但是到了胡月这里，

　　如果她自己不情愿，

　　郑斌出手，

　　反而加重了对方的心理负担。

　　一个弄不好，

　　还会影响她和她小男友之间的感情。

　　所以他在等，

　　等胡月的反应。

　　“算了，郑先生……”胡月哭够了，抽泣着说道，“……您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好了，别说了，我试试看吧。”

　　郑斌笑了。

　　女孩儿嘴上说“不”，心里可能想的是“要”；

　　女孩儿嘴上说“不”，心里可能真的想的是“不”

　　……

　　这他么是一个哲学问题啊……

　　光听是没用的，

　　要眼睛对着眼睛，读出对方的深意……

　　胡月的反应，

　　郑斌读懂了。

　　她看自己的眼神儿，

　　分明在说，

　　帮帮我吧，我可没有什么能够回报你，但是如果你真的帮了我，我会感激你哦~

　　“郑先生，真的不用了……”

　　胡月依旧楚楚可怜地说道。

　　“什么都别说了！”

　　郑斌大手一挥装B道：“这个事儿是我自己看不下去了！——你放心，这个事儿我管定了！”

　　从乐乐大喜，立刻从胡月那边儿跑过来，挽住郑斌的胳膊：“郑斌~你真好~！”

　　郑斌想要推开，

　　却发现对方在跟自己较力，

　　也就只好“从”乐乐。

　　“你把你们灵倒电话给我。”

　　胡月调出号码，发给了郑斌。

　　“这名字不对吧？”

　　郑斌看着微信问道：“你们行长不是男的么？”

　　“行长？”胡月愣了一下，“这是我们部门主任的电话。”

　　“行长电话，我有座机的可以吗？”胡月赶紧问道。

　　“算了。”

　　郑斌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董事长，您有什么指示？”

　　对方的华夏语说得十分生硬。

　　“你把‘溅射’银行叉叉区分行的行长电话给我。”

　　“好的。”

　　“然后，你现在给他打个电话，说我待会儿要找他——挂了电话就打。”

　　“好的，明白。”

　　郑斌找的这个人，

　　就是“惊都叉叉酒店”的总经理Johnson。

　　Johnson曾经跟郑斌说过，

　　那个分行行长跟“叉叉酒店”之间，算是友好的同盟关系。

　　那个行长经常会下榻他们酒店，

　　也会把朋友介绍到酒店，

　　而作为酒店负责人，

　　Johnson也经常会将自己和朋友和集团的一部分资金，转到这家银行中。

　　很快，

　　电话号码发了过来。

　　郑斌拨号。

　　电话接通。

　　“喂，我是郑斌。”

　　“啊，董事长，您好、您好！刚才Johnson已经联系过我了。”

　　“看门见山说吧，我要把胡月调回到你们银行里去。”

　　“……胡月是谁？”

　　“……”郑斌。

　　没办法，你要沙人，一定要沙那种和你身份差不多匹配的人；

　　你要救人，也要尽量去救那些身份地位和你匹配的人。

　　如果身份地位相差悬殊，就会遇到这种装B受到阻碍的情况。

　　你让一个行长对自己手下每一个员工都了如指掌，这个确实有点儿难度，

　　何况还是已经走了的……

　　“……哦、哦，我想起来了……”

　　经过郑斌的一番细心提示，行长对那个入行不到两月就拿到五千万业绩的员工，还是有点儿印象的。

　　“嗐——这点儿小事儿还用您亲自打电话么？您随便找个人吱一声，我这边儿就给您办了，”行长笑着说道，“小事儿一桩，明天就让胡……胡……就让她来上班儿吧！”

　　“光是这个事儿的话，我还真没打算找你，”郑斌在电话里继续装B道，“我说你们那个‘私人理财客户部’的主任，是不是可以拿掉了？”

　　“什么？”那个行长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听到这话，就是一怔。

　　“我是说，”郑斌慢条斯理道，“把你们原来的那个管事儿的拿掉，让胡月上位，就这么简单！”

　　餐桌对面的胡月都听得都蒙B了。

　　“哎呀，这个……”行长为难道，“我们银行本身是有自己的体系，员工在职期间，都会根据其表现，有明确的等级划分。胡月的资历太浅，她的等级确实不够啊……”

　　“这个我管不了，需要行长大人你给想想办法，你放心，我郑斌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你的人情，我会记下。”

　　“董事长……不是我不肯帮忙，实在是这个事情真的超出了我职权范围。再说，原来的这个主任没有犯任何错误，我没有任何理由就把员工开除，总行也是不允许的。”

　　“别跟我打太极拳，你要真不想留她，随便编排个理由就把给开了。胡月不就是这么被你们给开了的么？”

　　“董事长，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听说那个员工是因为盗取了客户信息才……”

　　“胡说八道！我就是她的客户，我怎么不知道她盗取了我的信息？你们既然能不分青红皂白地把她开除，当然也就有办法开除别人。”

　　“这这这……这能一样么？”那个行长哭笑不得，觉得这个董事长怎么跟个土匪似的，根本不讲道理。

　　“不一样？”郑斌冷笑道，“哦，你的意思是，你那个主任身份尊贵，我们胡月就低微卑贱喽？”

　　“要不您看这样行不行，”那个行长已经有点儿火了，他强忍着说道，“只要董事长您同意，那个胡……胡……她今天就可以来上班儿，我让她原来那个灵倒转到别的支行去，这样总可以了吧？”

　　“不行！”郑斌不顾对面胡月满脸的哀求，“她那个灵倒必须开除！她的位子由胡月顶上——这样吧，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这里有五个亿的资金，两小时之内，可以全部存到你们银行里去。”

　　“五个亿？！”那个行长震惊了。

　　这个五个亿，就是赵倩之前答应赞助郑斌开医院的经费，已经在集团的另一个账户上了。

　　想转账，不过是分分钟的事儿。

　　行长当然不是没见过钱的，

　　资本市场里，几千亿也就算个***毛，

　　可问题是，两个小时，打进他们银行，那可是五个亿的业绩啊！

　　可是让他为了五个亿去开人，这尼玛师出无名好么？

　　“哎呀，我的董事长……”那个行长摇着头苦笑道，“这真不是钱的事……”

　　那个行长一想到五个亿就这么打了水漂儿，心疼得都有些哆嗦。

　　可是转念一想，反正胡月能傍上这个大款，只要以后把胡月给“伺候”好了，不愁他郑斌不往里砸钱。

　　“不是钱的事儿？——你确定？”郑斌冷笑，“行吧，我跟你说得也够多了，既然你这么不给面子，一个小时之后，给我过来赔礼道歉吧。”

　　“什么？！”那个行长没听明白，刚想要问清楚，“嘟嘟嘟……”

　　电话那边儿已经挂了。

　　“岂有此理！”行长把手机摔在办公桌上，“妈，的你郑斌也不过是一个集团的董事长，你又管不到老子头上，凭什么让老子给你道歉！”

　　他铁青着脸，想了一会儿，抓起座机，摁了一个键。

　　“行长您好。”那边儿响起一个清脆的女孩儿声音。

　　“你们主任呢？”

　　“她……她在跟客户聊天儿……”那个女孩儿大概很少见行长生气，害怕了。

　　“叫她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个趟！”

　　“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