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云大人好算计，所有人都被你玩弄在股掌之间。”盖聂正襟危坐，直视着云霜。
云霜笑着给盖聂松绑，还亲自给盖聂斟酒。
“盖先生说笑了，我只是说出了一个结果，至于过程……全是李斯的功劳。”云霜又笑着递上碗筷，盖聂仍旧一动不动。
“能人善用，帝云大人好眼力。”盖聂夸赞一句，脸上却是面无表情。
“我发现你们鬼谷派都有很大的一个特点，让人一眼就能认出来。”
“什么特点？”
“都是面瘫……咳咳，好吧，开个玩笑。”云霜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传闻每一代鬼谷传人都是纵横天下的霸者。苏秦合纵六国，佩六国相印，逼迫秦国废除称帝的计划；张仪雄才大略，瓦解六国联盟，帮助秦国称霸乱世；庞涓勇武过人，所向披靡，使原本弱小的魏国雄霸中原；孙膑智者无敌，围魏救赵，计杀庞涓，著旷世兵书流传后世……”看到盖聂还是一副面瘫状，云霜干咳两声缓解尴尬。
“额，好吧，这些东西都是别人让我背的，我说着也不习惯，文绉绉的。”说着，云霜随意地坐下，自己给自己倒酒，喝了起来。
“嬴政已死，盖先生孑然一身，可有什么打算？”
“乱臣贼子……盖某不愿与你同流合污。”盖聂一听，就听出云霜话语中招揽的意思。
云霜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不不不，盖先生若真是这样想的，便不会一出山就来到了秦国，也不会明知军营已是虎穴，还会回来，我对盖先生可是了解颇多。”
盖聂听完，微微皱眉，却不言语。
“我有一惑，望先生解答。”
“…………请说。”
“合众弱以攻一强，此为纵；事一强以攻诸弱，此为横。盖先生修习纵剑，为何先生行事更像是修习横剑之人？照纵横之理来说，盖先生应该联合六国抵秦，如今为何反其道而行？”
盖聂看着云霜，两人似是争锋相对，又好似心心相惜之感。
“没想到帝云大人看得如此透彻……”半晌，盖聂开口说道。
“看来我猜得没错……”云霜再次举起酒杯看着盖聂，盖聂想了想，亦是举起酒杯。
“千金易得，知己难求。当初，小庄和师父不能理解我，他人亦当我成了秦国走狗，没想到今日却是被帝云大人一语道破，这酒……我喝了。”说着，盖聂扬起头颅，一饮而尽。
“天下纷争，苦了的还是百姓，为了天下苍生，助最强的秦一统七国。被人误解又何妨，被弃信念又何妨。盖先生的为人，着实令人钦佩。”说完，云霜敬了盖聂一杯，亦是一饮而尽。
盖聂神色有些动容，当年，鬼谷派传人之战，获胜之后，盖聂选择助秦一统天下，令卫庄甚是不解，就连鬼谷子都面带疑惑，可盖聂心里清楚自己要走的道，于是放弃鬼谷子的身份，离开了鬼谷派。
“帝云不才，天下一百，妄图九九，还天下苍生一个安宁，盖先生可愿做我的苏秦，做我的庞涓，助我一统七国！”
“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帝云大人算得上是一位英雄。”
“说来惭愧，我想一统天下，其实只是为了几位红颜知己，不想让她们因为乱世劳累奔波，并不是真的为天下着想……”云霜笑着说道，脸上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以下犯上，为人所不齿，谋朝篡位，更是小人行径……然，盖某宁与真小人为伍，不与伪君子同谋。”
说完，盖聂站起身，对着云霜弯腰行礼，说道:“臣盖聂，参见秦王，盖聂愿助秦王一统七国，还天下苍生一个太平。”
云霜笑了，上前扶起盖聂。
只要锄头舞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鲁迅诚不欺我……
……
“韩兄，秦国退兵了。”
“有没有盖聂的消息？”
“据士兵来探，盖聂骑着快马，护送在马车外，一同离去。”
“我知道了……”
听到张良报告的消息，韩非心下了然。
“看来师哥投靠了阴阳家……”卫庄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流沙此次元气大伤，需要新鲜血液的注入。”韩非开口说道。
“有何人选？”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云霜最重感情，这也是他的弱点……”
说完韩非起身，离去。
“韩兄，这是去哪里？”看着韩非离开，张良不由得开口问道。
“皇宫。”卫庄回答道。
“皇宫？”张良心下疑惑。
“那里有姬云霜一个不是弱点的弱点……”
“不是弱点的弱点？”
卫庄瞥了张良一眼，摇了摇头，说道:“死读书是没用的，多出去走动走动。”
张良点了点头，说道:“我打算过段时日，便去桑海求学，我倒要看看是怎样的一个儒家，能教出韩兄这种弟子。”
“儒家……呵。”对于儒家，卫庄嗤之以鼻，亦是转身回房休息。
……
“乐将军……还有多少人马？”
“不足五万……”
“不足五万？！……赵、魏……欺人太甚！”一脸狼狈样的栗腹死死握拳。
平原之上燕赵交战，李牧的军阵如有神助，再加上赵国倡导胡服骑射，平原征战少有对手，乐间虽是少年猛将，可毕竟年轻，调兵遣将方面还是差了不少，很快，燕军便节节败退。
恰在此时，魏国将领典庆率领大军从绝龙岭冲出，与李牧的军队，前后夹击，妄图将燕军一网打尽。
乐间眼看不敌，率兵撤退，带头杀出一条血路，狂奔一夜方才逃离，十万人马，死的死，擒的擒，到最后逃出来的，只有一半人马，身上还都带着伤。
“可恶！李牧……还有魏国的那个将领，给我等着，我乐间还从没那么狼狈过。”
“乐将军还是先想想怎么去交代吧，弄不好，你我两人，人头不保。”栗腹一脸担忧，原本空手而归已经让栗腹很是难堪，可以说，此次出使十分失败，如今又是雪上加霜，弄不好，他和乐间的仕途便断送于此。
“王上圣明，应该……不会吧，还有太子殿下求情……”
“别忘了雁春君，他可是把你们乐家当成眼中钉，肉中刺。”栗腹开口说道。
乐间神色一凝，表情凝重。
“先回燕国再说，这里还是赵国的地界，李牧很有可能半路埋伏，未免夜长梦多，我们星夜兼程。”说完，栗腹一声令下，全军趁着月色往燕国赶。
……
“阴阳家……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说服王上派兵的，以至于燕赵同盟就此断绝，你们打得真是如意算盘。不过我要告诉你，只要有我李牧在的一天，你们秦国就别想越过国界。”
尸横遍野的平原上，赵国士兵正在清理战场，李牧站在一旁，在他的身边则是一位年约三十的中年男子，奇特的是，在他身旁有一只一人高的黑豹正虎视眈眈地注视着四周。
“将军何出此言，燕国素有名将良臣，此次出兵韩国只让一个毛头小子带兵，若是不趁此机会重创燕国，对赵国来说北有匈奴，南有强敌，可是不妙啊。而我只是来通风报信而已，并无他意。”
“你们的如意算盘我清楚得很，六国内乱，你们秦国才有可趁之机。”
“将军看得是透彻，可君王却想不到这一点，如今燕国遭受大创，石申在此恭祝李将军高升。”说完，还未等李牧说话，男子便骑着黑豹离去。
神奇的是，那黑豹每踏出一步，脚下便星光闪烁，仔细一看，才发现，黑豹的步伐竟然蕴含漫天星辰运行之理。
“将军……他是……谁？”典庆地位低微，如今只是魏国的一个先锋军，可他一身刀剑难伤的横练硬攻，在战场上，如同收割机一般，仅仅从军数月变从普通士兵晋升到先锋军，着实厉害。
此次攻打燕国大军，便是他做的先锋部队，硬生生撕开燕国阵列的口子，也因此，他才有资格站在李牧身旁。
“他是阴阳家前任山鬼石申。”
“阴阳家长老？！”典庆一脸惊讶，没想到今天竟然见到了阴阳家的长老，怪不得这么厉害，竟然踏星而去。
“将军气势威猛，敢问姓甚名谁？”
“在下典庆，师出批甲门。”
“批甲门？原来如此。”李牧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
“将军，我们两军大获全胜，为何还愁眉苦脸？”
“大获全胜？”李牧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恰恰相反，今日一战我们没有赢家，若是说真要有个赢家，那便是秦国阴阳家……不费一兵一卒削弱三国。哎，王上不听劝诫，不知阴阳家是怎么说服王上派兵的。”
“魏国也是，王上突然派兵让我们围剿燕国大军，我们都不知道为何。”典庆也开口说道。
“利益，定是那阴阳家给出了王上无法拒绝的条件，希望事情没有我想象中那样……”李牧摇了摇头，随即带兵离去，回皇宫去复命。
……
“哥哥，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当然来找你了，来亲一下哥哥。”
“嘻嘻嘻……”红莲直接在韩非脸上亲了两口。
“咳咳，你在看什么？”
“哦，是紫女师傅给我的，她说女孩子需要多点本事防身。”
说着红莲将羊皮纸递给韩非。
火魅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