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启快疯了！
等待是他最讨厌的事情之一，这种状态的等待，更是让他无可奈何。
除了等待什么都做不了，心中的疑虑、焦急和担忧交杂在一块，简直让人坐立难安！
越等越是着急，越是着急就越容易胡思乱想，越是胡思乱想就越难以忍受……
就在方启快要原地爆炸的时候，望远镜终于观察到了一丝异样。
情不自禁地，方启露出笑容，大声招呼着，“快过来，这边！”
两个人的情况看上去都很糟糕，身上都有着数道血痕。
方启也是瞬间收敛了笑意，拔剑正想上前，就看到徐清月被一把推了过来。
“老方，带她离开！”
“那你怎么……”方启话说到一半，就看到田洛菲周身散发着诡异的氛围。
“爆血丹？”
有那么一瞬间，两人四目相对。
也对，如果不是爆血丹，以她们两个的实力，怎么可能都活下来。
下一秒，田洛菲对面对上灰刃，方启则是拦下了被推过来的徐清月。
“跟我走。”
徐清月被一把推出来十几米，加上身上的伤势比较严重，这个时候都有点精神恍惚了。
很快，方启帮她精神了起来。
只见方启拔出长剑，口中念念有词，脚下的大阵随之运转。
几乎是一瞬间，周围的森林就被火焰笼罩！
“田姐……田姐还在那里！”
“爆血丹会消耗人体内6成的气血。”方启头也没回，冷漠地说道，“她死定了。”
徐清月还想要说什么，但话语凝在喉咙中，就是说不出话。
她回头看去，烟熏的空气中，隐隐闪烁着田洛菲的身影。
泪水是无力的，徐清月的眼泪浇不灭这火焰，更救不下田洛菲。
“该回神了吧？”方启抓着她的手，“别让她的牺牲白费。”
“她不是你的队友吗？”徐清月目光如剑，直刺方启的心口，“为什么你能这么冷漠？！”
“……”
方启突然停了下来。
“那我问你，你要死在这里吗？”
看到徐清月歇斯底里地张嘴，方启大声吼道。
“她为什么会吞下爆血丹？她为什么会在那一边？她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逃？”
连连的质问，让徐清月僵在了原地。
“是为了你！她是为了让你活下来！”
“怎么？你想死？你去啊，她看着自己拼命保护的人，毫无意义地跟着她一起去送死，你猜猜她是什么表情？”
“你猜啊，你倒是猜啊！”
面对方启的一步步逼问，徐清月只能一步步后退，眼眶不争气地决堤着。
“你除了哭还会干什么？”
方启的目光如同审判。
森林不相信眼泪！
说着，方启的右手按在徐清月的眼皮上，粗鲁地揉了两下。
“现在给我擦干你的眼泪，接下来要想的，是如何活下去。”
徐清月下意识地跟住他，同时还三步一回头地看着后面，直到田洛菲的身影消散在烟雾中。
………………
………………
很快，两个人走到了尽头，前面则是一处悬崖。
“我姑且问一下，你有保命的手段吗？”前面，方启突然问道。
徐清月没有回答，也许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发现她这么长时间没有回话，方启像是早有预料一般长叹了一口气。
“看来，我真的猜错了……”
“我本来以为，你和赵妍宁这样的天才，肯定都来自很远的地方，比我们这里更高级的地方，你们是被长辈派过来历练的。”
“我还想着，你们的长辈肯定会给你们保命的手段，说不定到时候，我们都还得仰仗你们。”
“也是因此，明明你们来历不明，我还是没反对你们入队。”
“结果，赵妍宁就那么死了，你和我也陷入了这种困境……”说着，方启自嘲一笑。
最后，方启低声嘀咕了两句，徐清月没能听清。
正当徐清月想问的时候，方启从背包中掏出了一张卷轴。
“这是空间传送卷轴，你知道怎么用吗？”
徐清月摇摇头，略带疑惑地看着。
“也罢，你看着下面。”方启指着前方的悬崖。
“可是……”徐清月不知道自己在多高的位置，只感觉下面的一切都是那么渺小。
她不算恐高，但对于这样的高度，还是难免畏惧。
“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方启话语刚落，后面突然传来了震耳的声音。
两人回头一看，只见远处烟尘飞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方启拿出望远镜，只看了两秒，便把望远镜放下。
“想想田洛菲。”方启把卷轴递给徐清月，“你得活下来，不然你都对不起她！”
徐清月一颤，畏畏缩缩地接过了卷轴。
“这个空间卷轴会让你进行一段距离的空间转移，但只能转移到你目光能看到的地方。”方启解释道，同时指向了一个方向，“往那个方向逃，那里离安全的地点很近。”
徐清月点点头，脑海中闪过田洛菲的音容，努力克服着心中的恐惧。
方启帮她把卷轴打开，就看到卷轴上坠落了一滴眼泪。
方启皱着眉头，抬头只看见徐清月紧绷着脸，僵硬地注视着远方。
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打在了卷轴上。
没纠结片刻，方启就开始念起咒语。
慢慢地，银色的光芒以徐清月为中心，笼罩了方寸的大小。
方启慢慢后退，冲徐清月问了一句，“准备好了吗？”
“嗯。”
“记得，传送过后赶紧逃，不要在森林里久留。”
“嗯。”徐清月刚回答完，就感觉到有点不对劲。
她转头看向了方启。
“你呢？”
“什么？”
“你怎么离开？”
“……”
方启没有回话。
几乎是一瞬间，银色的光芒迅速扩散了十倍，彻底分开了两人。
看着方启的身影渐渐消散在光芒中，徐清月伸出右手，像是想要抓住什么。
“方启……”
看着别无他人的悬崖，方启长舒了一口气。
也许他的承诺、他的誓言都很可笑。
毕竟他还这么弱小。
但至少，最后他还是保住一个同伴。
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回想起了徐清月最后的回眸。
“别那么看着我，我没钱买第二张。”
说着，背包无力地从方启的手上滑落——
里面，已经不剩什么了。
下一秒，灰刃螳螂从火林中冲出。
看到方启的身影，它怒吼着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