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30日凌晨,圣保罗教堂里一片忙碌。这座拥有悠久历史,以其醒目的白色圆顶而闻名的建筑物,是秩序教团的伦敦驻地。
此时,在教堂庞大的地宫里,不论是拥有正式代号的秩序教团骑士,还是他们的侍从与辅助人员,都在全神贯注的进行着工作。
兰马洛克与莫德莱德发来的情报,让秩序教团掌握了深黯教会的详细情况。为了打出雷霆一击,将这个邪教组织彻底剿灭,必须立即制定详细的计划,并充分调配资源与人力。
年轻英俊的加赫里斯,也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忙碌着。
根据契约交易,罗克将赫伯特这个关键的名字,告诉了大英官方。加赫里斯也自然知晓了这个重要信息。
“之前搜查霍伦大街的深蓝远洋渔业公司办事处时,我就觉得那个赫伯特有点不对劲。但当时没有细想。我是何其愚蠢,居然错过了这样一个机会!”
加赫里斯心中十分懊悔。
不过他并没有被这种情绪影响,反而以之为动力,更加努力。
“根据兰马洛克队长获得的情报,深黯教会大量吸纳了对帝国心怀仇恨的爱尔兰人。我有理由相信,赫伯特这种邪教高层,也有可能是爱尔兰人。他那一头盎格鲁撒克逊血统标志的金发,很有可能是伪装。”
以“赫伯特”、“爱尔兰人”为关键词,加赫里斯飞速查阅着如山一般堆积的文件。
很快,他在一份1840年2月份的英国陆军爱尔兰大区征募档案中,找到了线索。
“赫伯乌维恩·布里昂……‘赫伯特’很有可能是这个爱尔兰名字的英文变种。”
加赫里斯仔细观察档案附带的照片,发现上面的男人,和自己上次见到的那位深蓝远洋渔业公司老板,十分相似。
考虑到易容术和年龄变化,他可以确定,两者就是同一人!
“十年前照相技术还不普及,能在军队档案中留下照片的军人,肯定不一般。据我所知,只有被招募的超凡者,才会建立如此详细的档案。”
加赫里斯继续翻看赫伯特的履历。
1840年入伍以后,赫伯特立即被派驻到阿富汗。当时,大英帝国为了遏制俄国南下夺取印度洋出海口的野心,毅然入侵阿富汗,战争爆发。
赫伯特作战英勇,曾经一个人单枪匹马,击退了三百名阿富汗部落武装分子的进攻,救下一位东印度公司的高官。
如果不是因为其爱尔兰裔的身份限制,他早就成为了战争英雄,被大英官方作为典型宣传。
历时三年多的阿富汗战争结束后,赫伯特又被派驻到印度,直到1847年,才返回英国。
不过刚刚退伍,返回家乡以后,赫伯特就凶性大发,将一个警察局整整14名警察干掉以后,又把当地的大地主李奥弗里克伯爵一家,全部杀死。随后,赫伯特便消失无踪。直到今天,大英官方才知道,他变成了一名邪教高层,正潜伏在伦敦。
加赫里斯又找来当初那起骇然听闻的灭门惨案相关记录。
“赫伯特回到家乡时,正值爱尔兰大饥荒最严重的时期,他的妻女也在饥荒中死去……那些贪婪无耻的贵族!”加赫里斯咒骂了一句。
虽然档案中对赫伯特的作案动机语焉不详,但是他已经大致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对于那些拥有大量爱尔兰土地的英国贵族是什么德性,没人比他更清楚。在大饥荒最严重的那几年,爱尔兰居然一直都在维持着粮食出口!如果不是政府的无能和贵族的贪婪,这场大饥荒造成的后果,本不会如此严重。
“一个为帝国立过功,流过血的老兵,回到家乡以后,所见之处饿殍遍地,满目疮痍,自己的妻女也因为饥饿和贵族的迫害而失去了生命。换做是我,恐怕也无法忍受这种屈辱和仇恨……”
加赫里斯看完与赫伯特有关的档案,心中有些憋闷。当然,作为宣誓守护不列颠的秩序教团一员,他虽然对赫伯特的遭遇抱有一定同情,却绝不会允许他危害国家安全。
“要击败敌人,必须先了解敌人……”加赫里斯默念着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格言。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一个激灵,从座位上站起来!
“如果赫伯特的妻女已经死了,那天我在他家看到的那个红发小女孩,又是什么人?或者说,她又是什么东西?!”
…………
凌晨的艾里夏庄园,万籁俱寂。
之前聚集在这里的警察、军队、秩序教团,甚至连维持庄园运转的仆人们,都已经撤离。
凌乱的主卧室里,空无一人,只剩下一具打开的水晶棺,孤零零的摆放在房间正中央。
忽然,一个黑色的漩涡出现在房间角落。
罗克从漩涡中从容不迫的走出来,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笑容。
“长久的谋划至此基本上成功了。我已经摆脱了邪教徒的身份,获得了新的身份。”罗克仔细体会着“自由”的滋味。
虽然自己身上还有很多谜团没有解开,但至少,以后不会担心睡觉走路的时候,突然就被警察找到,然后请去苏格兰场吃炸鱼薯条。
不过,想起之前在卧室中的所见所闻,罗克知道,自己依然需要保持适当的警惕。
几个小时前,他躲在神秘空间中,像一个身处另一维度的观众,听到了兰马洛克和莫德雷德的全部对话。
“秩序教团的‘先知’也注意到我了,想要和我见面?”罗克不知道这个消息是好是坏。不过,只要他遵守契约,没有犯下谋杀、叛国之类严重罪行,秩序教团也不可能将他强行抓走。
“秩序教团已经注意到我了,不过他们虽然强大,却并不是紧迫的威胁。反而是深黯教会的动向,我需要继续关注。”
罗克救出了伊丽莎白,改变信仰皈依了七圣教,还将深黯教会的情报提供给了大英官方。这些行为无论哪一个,都是对深黯教会的严重背叛。
罗克深知深黯教会对待叛徒的残酷手段。所以他只希望,大英官方能够将深黯教会在伦敦的势力尽量捣毁,这样一来,他才安全。
“只是指望大英官方也不行,我自己也得做点什么。”罗克思索一番,有了计划。
很快,他悄然离开了艾里夏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