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泽本纪一人族崛起 第九章 生之凄凉,向死寻欢
作者:银河垂地的小说      更新:2018-11-30

  “东叔,难道你不和我一起走吗?”徐安悔抓住徐东的手。

  “当然了,我有什么颜面去见他们。”徐东轻轻地挣脱,却把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不,东叔,你是我见过最无畏的人,你和他们不一样。”徐安悔上前抱住徐东的腰,急切的喊道。

  “有什么不一样的呢,我们都是贪生怕死,放弃尊严的人。”徐东轻轻地拍着他,就像哄徐安悔小时候睡觉一样。“或许也有些不一样,不过是在我死之后。安悔,你一定要记住我说的话,还有你的诺言。”

  “东叔”徐安悔泣不成声。

  这些求道者的目标就是这些孩子,现在既然无法抵御,白斩等看守人收到领头人的命令,带着兽群把他们围了起来。

  孩子们惊慌失措,虽然都是感气者,甚至有几人都已凝结成了上阳印,但是他们从小就被束缚着、奴役着,生不出半点反抗之心。他们最先的想法永远是向身旁的老人求助。当老人默不作声之时,他们变得脆弱、无助。

  方晓第一个向徐安悔跑去,其他的孩子也犹豫着跟了过来。

  白斩看着站在最前边的徐安悔,一声狞笑,赤手空拳,一马当先就冲了过来。徐安悔摆好起手式,盯住白斩的身形,全心防御。

  就在白斩要到近前时,一杆枪从天而降,入土半截。白斩反应迅速,右脚一蹬,向左闪去。一袭青衣飘然落地,单手拔出枪:“先挡一会,等他们过来会合,这三只妖族交给我。”

  段平南没有回头,不过徐安悔他们心中最大的冲击便是这宽阔的背影。

  段平南双手划过枪身,枪身上就燃起了一层无根之火,在昏暗中愈发的明亮。段平南陡然身形一动,仿佛飞了出去,单手持枪一刺,白斩狼狈的闪过。段平南将白斩逼到另两人身前,强迫他们参战。段平南身形矫捷,快如脚不沾地,枪影如花,在一丈之内绽放。白斩三名妖修拿出武器左右格挡,枪招却如覆水之势,难以护的周全。

  另一边,地蟒群起冲来,老人远远避开,地蟒倒也不在意,他们的目标也只是这些孩子。只有徐东和王泽毅与徐安悔他们站在了一起。王泽毅这人徐东也不曾相识,两人相视却都是纵声长笑。

  徐安悔站的最前,四条地蟒冲来,张着血盆大口,徐安悔单腿下曲,又猛地直立将右腿从下而上甩出,正中一条地蟒下颚,骤然冲击之下,地蟒来不及回力,下颚被上面森然的巨牙贯穿。徐安悔立刻转身,跳起一拳将另一只的蟒头狠狠的砸在地上,头骨深深的陷入,不可名状的液体从四窍迸出,第三条直奔其腰部冲去,他一脚将其下颚踢开,紧跟着一拳又打在上颚,逆向的巨力直接地蟒的嘴撕裂至颈,刹那血如暴雨洒落,也飞溅到徐安悔的脸上,这股血腥的气味直冲徐安悔的头顶,他终于体会到了厮杀的酣畅淋漓。他转身看向第四头的时候,这地蟒竟然让开身形,咬向他身后。

  殷红的血液也冲击着他身后的孩子,刺激着他们的本能,三个孩子站了出来:宋晚照、张复、方晓,徐安悔对方晓摇了摇头,轻轻的把他推了回去:他毕竟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徐东和王泽毅也一起走到外围,徐安悔也伸手去拦,“哈哈哈哈,这是我们俩最后的愿望了,你只需要记住,我徐东是死在兽族手下的”徐东脸上是徐安悔从未见过的轻松和喜悦,好像面临的不是死亡,而是邻家老张吃酒的邀约。

  地蟒无穷无尽的扑上来,徐安悔的杀意更浓,将地蟒一只只撕裂,宋晚照和张复凭借着体质虽然受了些伤也勉强抵挡。但是徐东和王泽毅,拖着年迈的身躯,一下下好似拼尽全力。他们俩个却也全然不曾防御,只是按着武学招式攻击,一只地蟒偏过身子一口从徐东腿上撕下一大块肉,徐东惨呼一声,徐安悔急忙回身想去营救。

  徐东还是一笑,摇头。徐安悔浑身剧烈的颤抖着,拳头摩擦发出吱吱的声音,他不忍再看,转过身,眼泪滑落,在他满是鲜血的脸上冲出了两条痕迹。“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徐安悔声嘶力竭,悍然冲向地蟒群,方晓想要随他一同,却被唐宇一把拉住,他回头看去。唐宇也没有说话,满脸的郑重上前一步,顶到了徐安悔原先的位置。

  徐安悔满脸悲怆,下手更狠、也更残暴,近身的地蟒全被他一一撕裂,场中下起了血雨。但徐安悔的体力也渐渐的不知,身上多了些伤口,当一只地蟒腾跃而起咬向他的后背时,又是一杆银枪从天而降,将它死死的钉在地上。段平南的声音传来:“这枪借你一用”。白斩三人都是凝种一到二层,又是重伤之后再也没有上过战场,片刻便被段平南依次绞杀。

  徐安悔也不回头,拔起枪继续厮杀,他不会用枪,只知道端枪直刺,循环往复。

  那边尾队的妖修被六名求道者围殴,当场击杀两人,剩下一名夺路而走,直奔断崖城去,求道者时间紧促,也没追击。右侧死一伤一与领头人会和后又去增援左侧,左侧人人带伤却无性命之忧。人族求道者重伤三个没有阵亡。当十八名求道者聚集在一起时,妖修也早知大势已去,朝着断崖城边打边撤。求道者目的达到,也不敢追的太深。

  渐渐地一股股眩晕感袭来,徐安悔的身体也开始摇摆不定,但他还是在一下下刺出,拔出,再刺出。

  当段平南从背后抱起他时,他也挣扎着向前捅去。

  “孩子,那边结束了,咱们也该走了。”说着便带着他回到了当初的地方。

  徐安悔放下枪,挣脱了段平南的胳膊,朝着着那只剩下半边的尸骸,盲目无神的爬过去。他实在是太累了,四肢着地都立不稳,爬了两步,摔倒,挣扎着立起,爬两步,再摔倒。

  “东叔,东叔”眼泪纵横,流遍了徐安悔的脸。当他爬到徐东身边时,这早已经看不出徐东的样子,徐安悔趴在徐东尸体上,继续的哭着、喊着,他拉起徐东的右手,撕下一块沾满血迹的布条绑在他的手腕上。“东叔,没有人会说你是个懦夫,说你是个叛徒。”。。。

  段平南抱起哭晕了的徐安悔,其他求道者也将这些孩子全带上。

  “你们好自为之”留下这一句话,求道者一同出手,在地蟒群中杀出一条血路,二十多人便冲进这无尽的黑暗中。

  默然,依旧是默然。默然中又多了一缕悲伤在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