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怀孕，更没有流产。”艾斯黛拉不得不澄清道。

　　可惜这回连柯蒂丽亚都没信她。

　　“你怎么可以就这么跑过来？一个瓦尔哈拉而已！就算他背后是什么蜃楼人祸，哪里有你的命重要嘛！”柯蒂丽亚很气愤，并且不能被哄好，“你就给我呆在这里！”

　　羲让太岁却是摇摇头，“万一被对方抓到呢？带着一起走。你来明海只是为了旅行，与任何公务无关。发现瓦尔哈拉是我们明海戍务部的功劳，只是因为正好与你存在关联才邀请你参与。但你，没有任何权利，擅自行动。”

　　他一字一顿地说。

　　“你只能旁观，在我允许的前提下进行无害且非攻击性的行为。并且，对行动中发生的或者见到的一切保密！就像你从来没见过一样。

　　“让你旁观是我能做的最大让步。”

　　“可以。只要让我旁观。”艾斯黛拉不假思索。

　　柯蒂丽亚却是略感古怪地看向羲让太岁，却被后者避开视线。

　　总觉得他在强调什么。

　　“你打算怎么做？说不定猫眼已经落到瓦尔哈拉手上了。”这是他们一直千辛万苦想避免的局面。

　　“就算猫眼原本不是瓦尔哈拉的目标，既然落到他手上了就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如果瓦尔哈拉确实在游戏馆的话。”羲让太岁说道。

　　“不在的几率能有多少？”柯蒂丽亚看向窗外，“我看莲蓬三街上只有这家游戏馆能藏人。密室逃脱么，到处都是密室，楼上四层，楼下三层。哪哪都能藏人。后门走两步就是十字路口，还靠近停车场，边上还有公共仓库？神一般的设计。”

　　羲让太岁低头看手机，没回答。

　　“我相信我的直觉。”柯蒂丽亚按按胸口，重复了几次。

　　“我们从后门走。”羲让太岁抬起头，“虽然换了车牌，但也至少得记得给车子换个涂装啊。同款越野车也不觉得显眼。”

　　“你们怎么在找车？”

　　“正好而已。数月前明海购入的一批海外古代书籍被盗，我们一直在追踪需要对此负责的人祸组织的下落——显然他们也一直没离开明海。”

　　“偷书……什么组织会堕落到偷书？”艾斯黛拉想了想，“怎么够得上人祸这样的称呼？”

　　“最近几年新出现的，常活动于明安，你不知道正常。不过你一定知道它的上线——盲者之剑。”

　　柯蒂丽亚、艾斯黛拉：“噗——”

　　羲让太岁面不改色地抬手挥挥面前的空气。

　　“我居然不觉得奇怪。”艾斯黛拉说道，“偷盗走私人口交易本身就是他们的业务范围。”

　　“盲者之剑本身并不强大。既然找到线索了，你为什么之前不实施抓捕？”留着过年吗？

　　“因为猫眼。盲者之剑进行极大量的人口交易，我不信他们不会对猫眼下手。”羲让太岁慢斯条理穿外套，“而且你也说了，盲者之剑并不强大，但它之所以被列为最危险的人祸组织的原因是它同时还是其他人祸组织的下线。走私货物的对象、人口交易的买家，其他人祸组织就占了九成。他们极为擅长隐匿。难得戍务部能抓到他们的线索，虽然也只是盲者之剑的下线，但顺藤摸瓜抓到上线的收获显然更大。根据那批被偷走的书的性质，我认为他们更可能是收到相关‘委托’才动的手。这样找到上线的可能就更大了。”

　　“嗯哼。如果没有意外的话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柯蒂丽亚可有可无地赞同。同样的情况她也会做同样的决定。因为她和羲让太岁同样有着出众的能力。被他们盯上的人，是逃不掉的。

　　可惜的是果然有意外发生。

　　……

　　公共停车场不算小，三层的立体停车场。毗邻大学城市中心，停车位几乎没有空的时候。

　　地下一层刚好和街上几家带地下层面的店铺相连。方便店铺卸货的同时也方便了青金石迅速转移而不引起注意。

　　维吉尔并没有真正晕死过去。重新被打了一针之后他意识反倒清醒很多，只是肢体不能动弹。他因此猜测那一针是类似神经冲动阻断剂的药物，而不是与“御前”同系列的药物。

　　潜意识里，他知道后者远远不是前者能比的。但为了防止被再次发现，维吉尔这次很耐心地装作昏死。

　　“现在就走？”有些愚笨的助手问道。他唯一的优点就是力气大。扛着装了一个人的木头箱子跟抱着本书般轻松。把这么重的箱子哐当一下砸地上也是轻轻松松。

　　维吉尔紧紧闭着双眼，脑壳被撞得七荤八素。

　　“换个据点。瓦尔哈拉说合作方希望我们晚两天离开。”青金石常年追随瓦尔哈拉，还是头一回遇到这般受人左右的情况，可惜受人恩惠，甚至可以说是寄人篱下，他们不得不按照合作方的要求再停留两天。

　　理由居然还很充分。

　　人刚失踪，头24小时肯定是查的最严的时候，根本出不了城。

　　这话说的，他们若是24小时后走就走得掉一样。

　　这座城市原本的一双眼睛就很难逃了，现在两双眼睛一明一暗，简直插翅难逃。

　　合作方专营明安业务，大概对那双新来的眼睛不太熟悉。青金石和瓦尔哈拉却是万分清楚。

　　越快走越好。

　　但听瓦尔哈拉的语气，他对他们顺利离开这座城市有着万分充足的信心。

　　“猫眼放第二辆车。”猫眼的待遇极好，甚至是被抱上副驾驶座。他还没醒。晕得死沉死沉。

　　装着维吉尔的木头箱子被非常粗暴地硬塞入越野车后排座。维吉尔开始认真思考要不要换个体位，头下脚上脑子有点充血。

　　他可以听见外面青金石关上车门的声音，也可以听见另一辆车引擎发动的声音。他当然没错过刚才青金石和他下属的交谈。或许在转移据点后有机会逃离。

　　已经倒霉到这份上了应该不会更加倒霉了吧？维吉尔心中还保存一丝侥幸。

　　然后他就听到了这辆车的发动机的声响。

　　三辆车非常顺畅地驶离停车场。一路畅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