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操纵人的智慧的高手！神经与思维的专家！只要稍加改造，他们就能带给你梦寐以求的……”

　　瓦尔哈拉的话语显然意有所指。并且针对的就是羲让太岁。

　　“与你渴求的相比，区区猫眼算得了什么？”瓦尔哈拉满意地看到羲让太岁松动的表情，“这一切的代价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黑曜石，而已。”

　　“什么……意思？”柯蒂丽亚扶起艾斯黛拉，疑惑对视。

　　“她们没有发现的事实，你应该发现了吧？这是一个奇迹！一个同样会发生……”

　　瓦尔哈拉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一柄无形的利剑无比精准地刺入他两排肋骨中间——那正是他宝石之核的位置所在。

　　倾斜的影子上，锋锐的剑尖从他身后穿出。

　　“真遗憾，我对和一个废物合作毫无兴趣。”羲让太岁语气平静。

　　“另外，我不喜欢和人分享奇迹。”这句低语伴随这利剑的脱离传入瓦尔哈拉的耳朵。

　　青金石面露狰狞地两手掐住自己的脖子，两眼圆瞪极其震惊，却无法控制地原地跪倒，数秒之后失去了呼吸。

　　事实上购自盲者之剑的临时助手也悄然倒地。

　　“是盲者之剑特有的神经控制毒素，和其主人的能力场相关联，一旦主人死亡，其依附个体也会立即死亡。这种毒素虽然以‘神经’为名，但其实作用于宝石之核上，改变其能力场的共鸣率使之只能和主人的能力场共鸣。”柯蒂丽亚不用靠近便能轻松感知到她能力场覆盖范围内三个个体的生机的消失。

　　“现在我相信他一直以来都和盲者之剑有合作了。”柯蒂丽亚点点头，“艾斯黛拉你卧底在他身边竟然没发现这一点吗？”

　　“连青金石都暗中被他下了控制性毒药，这份合作恐怕自始至终都只有瓦尔哈拉一个人知道。”羲让太岁单手带出只有影子的佩剑，很快消融于他的影子里，另一手拉起箱子里的维吉尔，“如果不是艾斯黛拉的团队一举剿灭瓦尔哈拉组织，他绝对不会暴露出这一点。就像他说的，盲者之剑可是臭名昭著得很。”

　　这个组织几乎不相信所有非他组织的外人，与其说是合作，不如说瓦尔哈拉本身就是这个组织的成员，并且还是拥有单独发展下线的中层。

　　“你们同处了这么久，却连他是个半残废都不知道，更不用说这个被他隐藏得更好得秘密了。”羲让太岁扶着维吉尔的手，带着他跨出箱子。

　　“你怎么知道我醒着。”维吉尔有些晕，大概是因为突然运动的关系。

　　羲让太岁神色淡定，伴随转身的动作瞄了眼柯蒂丽亚，抽离开的手自然从维吉尔脑后落下。黑色的长发有着丝缎的质感。宝石种睡着的时候能力场可不会产生共鸣。

　　厂房外此起彼伏的是轰鸣声和金属撞击声。

　　羲让太岁眯起眼睛，“也不是全无收获。”

　　瓦尔哈拉一直利用盲者之剑想要获取独属自己的利益，盲者之剑又何尝不是在将瓦尔哈拉当作一柄显眼的枪使。

　　埋伏在附近想要当黄雀的鬣狗刚好被早有提防的狮群围剿。

　　柯蒂丽亚两手叉腰，一脸古怪地打量朝她走来的两人。

　　维吉尔奇怪的晃晃脑袋，顶着她的注视，还从左往右原地转了两个圈圈。

　　“怎么了？”维吉尔不着痕迹抖抖差点软掉的腿。

　　“没。我怎么感觉你刚在箱子里跟你现在有点不一样呢？”柯蒂丽亚摇摇头，“我的错觉。这两天脑子有点问题。”

　　艾斯黛拉看着这张脸，一张早已沉没在她久远记忆中的脸缓慢浮现，金发金眼，恍若太阳降临到地面上。

　　曾经她和瓦尔哈拉确实是世界上最亲密的同伴。她是多么熟悉他的措辞，多么熟悉他一定会坐在第二辆车上的行事风格，多么熟悉他对女性与奢侈品的偏好。

　　身处这个行当，无论有意无意她总会知道到些什么。她想起了格里高利含混其词的关于维吉尔身世的说法。那些并不属于她工作范畴的仅是传闻的蜃楼人祸之所以是人祸的理由。

　　一些离谱的想法出现在艾斯黛拉的脑海里。这想法简直匪夷所思！

　　羲让太岁平静地看向神情变得慌乱的艾斯黛拉。

　　无形的压力笼罩在这位女士身上。她无法发声，失去触觉，失去听觉，失去视觉。

　　“艾斯黛拉！”柯蒂丽亚惊呼。

　　“也许是小产的后遗症。从爆炸开始她就不太正常了。”羲让太岁侧头听到外面的动静开始变小，“招呼医疗组进来。解锁现场。我记得我让赫赭下手轻点，也许有活口。”

　　这就真的只能是也许了。比起活口，还是自己人的命更重要。

　　维吉尔接受了简单的检查后便被放行。连脑震荡都没有的人，没资格蹭车。

　　碧玺同学除了脑门上一个包外安然无恙。晕晕乎乎地被送上急救车，听医生的口气，需要留院观察一天。猫眼则要倒霉很多，睡得死死的，但好在没有生命危险。看来在被下药的时候他们还精确计算了用量？

　　维吉尔和柯蒂丽亚一致认为是猫眼本身命大。

　　留在游戏馆检查现场的赫赭这时也来到这里，他带来了维吉尔的刀，“东岛的刀？在这里可是稀罕物。”

　　“谢谢。你喜欢？”维吉尔左右看了看。这位鹤顶红石似乎没有携带武器。

　　“我更喜欢徒手。”赫赭捏捏拳头。殷红色的细沙缠绕在拳头上。

　　天生剧毒的鹤顶红，没有人能解释得清为什么它也是宝石种的一种。

　　“最近这几年东岛的刀销量很高，魑脩有一把工艺品。可惜我们主上更偏爱剑一些。”他侧头看向羲让太岁的影子，“猜猜他的佩剑是哪位殿下？”

　　也许是受到东岛传统的影响，其他城市也逐渐将各柄战功赫赫力量强大又独一无二的冷兵器尊称为殿下了。

　　维吉尔：“……”上手试一试不就知道了？真刀真剑都是试出来的。

　　赫赭的武器知识都还给了当年的启蒙讲师。因而在看到维吉尔的刀身上缓缓浮现出细密纹路时他一脸淡定。这里是羲让太岁能力场覆盖下的绝对领域，没有敌人能活着存在于这片领域。他以为这是这柄刀的自主行为，就跟他主上的剑时不时会从他影子里冒出来怼他后腰一样。

　　艳阳下羲让太岁的影子漆黑诡秘，似能吞没一切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