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唐驸马 第六十五章 驸马爷升堂(一)
作者:最后的放逐的小说      更新:2019-08-29

  鱼恩去凤翔的路线与现代差不多,出长安,经兴平,过武功(现代杨陵区),走扶风,穿祁山,便是凤翔。

  虽然凤翔是主要目的地,但圣旨上写的可是,西路赈灾经略,理论上说从长安以西一直到吐蕃边境,所有大唐管辖州县的灾情都归他管。但是兴平与武功毗邻长安,估计灾情没有严重到需要他出手赈灾的地步。

  古时赶路很慢,尤其是大部队行军。像鱼恩这种押运粮草的行军,自然是慢中之慢,走了小半天也不过十多里路程。也许你会认为很慢,但这还是鱼恩催促的结果,不然按照大唐律,这种押运粮草的车队每天走三十里便可。

  也许你以为三十里很少,但是每天还要宿营,造饭,换马,套车,能保持三十里的稳定速度已经不错了。

  也就是鱼恩这一路走西行路线,另外五路估计连十里路都走不出去。因为唐朝皇室屡次出逃都是往西而行,所以朝廷把西行的道路特别宽敞平坦笔直,估计是为了方便下一次逃跑。

  眼看着车队又该停下,更换拉车马匹,鱼恩干脆下令众人下马休息,吃些干粮后再赶路。

  早唐时期的气候要比现代温暖许多,吐蕃的崛起与宜人的气候分不开关系。只可惜到了中唐以后,气温开始满满回落,关中平原上的温度也不再那么宜人,深秋降温的时候刮刮寒风也并非特例。

  车队刚停下,众人就拿出干粮充饥。只是别人都能吃,可惜鱼恩不行,他身体本来就弱,再加上几次吐血的经历,吃上这种硬邦邦的干粮,简直就是寿星老上吊,闲命长了。

  某人正蜷缩在角落里披着锦被御寒,羸弱的身体让他难以如常人一般抵御深秋的寒气。心中不免抱怨,这个鬼天气真冷,应该往车里放个火盆,既能取暖还能热点东西吃。或者弄个烧烤炉,带上点孜然胡椒粉之类的烤点烧烤吃,那才叫完美,才叫享受。

  正想着火盆,一个娇俏的身影就端着热乎乎的火盆出现了。

  “少爷,天气凉,香儿给你准备个火盆热热吃食。”

  说话的同时还送给他一个古灵精怪的笑,看起来特别调皮可爱。

  “香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惊呼中还不忘站起身,帮香儿把火盆放下来。

  小丫头的身体明显比他强不少,没等他接着,已经将火盆放下。一边取出胡饼烤,一边回答他的话。

  “公爷说少爷这趟是个苦差事,家老又不能跟着,所以把香儿悄悄塞进队伍里,让香儿照顾少爷的饮食起居。”

  郑粹确实不能跟着,这是郑粹自己都承认的事实。因为去凤翔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很容易就会让鱼恩陷入险境。

  鱼恩到没有什么行军打仗女人禁入的观念,有香儿跟着也好,至少一路上还有人陪着他说说笑笑,不至于太郁闷,该享受的时候当然要享受一下。

  ……

  车队就这么走走停停的四五天后,一点小意外还是不期而至。

  一大早,车夫刚套好马车准备启程,鱼恩就被前面的吵闹声吸引,吩咐香儿去问问怎么回事。

  小丫头手脚很麻利,不多时便匆匆而返,低声几句就把事情说了个大概。

  原来军士们发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上报到随军督运那里,督运曹灿说那人居心不轨,要拖出去砍头,那人正在哭冤枉。

  这么大的事情鱼恩怎会坐视不管?急忙招呼香儿就往前面走。眼看着那人就要被推出去砍头,急忙大叫:“等一等,本官有话要说!”

  曹灿本已转身要离去,听见鱼恩的话回过头,冷冷的道:“行军之事似乎不是大人分内之事。”

  本就是个五大三粗的人,说话声也宛如电闪雷鸣,只是一句话就吓得香儿有些发抖。

  鱼恩当然不会如香儿一般也被他吓唬住,人命关天就算不是他的事情自己也该管管,再说谁又敢说这件事与他没关系?

  “督运的话似乎有失偏颇,本官看他分明是饥肠辘辘的流民。既然是流民自然是本官分内之事,本官怎么管不得?”

  不得不佩服鱼恩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这人虽然没有穿帛带锦,但一身麻衣也是干净利落,哪像是食不果腹的流民?这么说完全是为了和他扯上关系。

  “此人赶路鬼鬼祟祟,被外哨发现未等询问便狂奔不止,分明是别有企图。关中流民过多,很容易形成流匪,曹灿身为督运,自然该小心谨慎,还望大人别因小失大!”

  也许知道自己嘴皮子说不过鱼恩,曹灿并没有因为是不是流民的问题与他纠结,而是企图用自己的理由说服鱼恩,希望他能以大局为重。

  什么是大局?在曹灿看来,他是粮草督运,粮食的安微才是大局。

  只可惜鱼恩是现代人,在他看来人命才是大局,没有问清事实之前就杀人,是对人命最大的不尊重。

  “将人带过来,本官有话要问。”

  押人的军士并没有听他的话,而是把目光望向曹灿,显然是在询问他的意思。可怜堂堂经略特使,居然连随行的军士都指挥不动。

  曹灿并不想与鱼恩在这个陌生人身上浪费时间,只是淡淡的提醒他一句:“如今关中不太平,大人应该以小心为上。”

  也许是为了符合曹灿的话,也许是关中真的不太平,话音刚落,轰隆隆的马蹄声便传入众人耳中,不敢置信的表情瞬间爬上每个人的脸颊。

  一听见马蹄声,曹灿便大声呼喝:“列阵!列阵!”

  不得不赞一句这些军士的素质,顷刻之间将士们便该上马的上马,该持弓的持弓,就连民夫也丝毫不乱的驱赶马车,不多时便将粮车死死的护在中间。

  奔驰的马蹄声整齐划一,鱼恩甚至能感受到大地共鸣的颤抖,来者显然也不是泛泛之辈。

  心中也跟着纳闷,车队刚走出长安才多远,就有人敢来劫粮么?大唐已经衰落到如此地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