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非巧合。

　　钟楼那里到底有什么？

　　周明锐一定还有什么，没有说出来。

　　所以，他现在这么安然的样子是不是也早就知道自己会死，所以他把告诉她那些事，只是想在死前，让自己心底的罪恶能轻些。

　　对他而言，死是解脱。

　　可他的嫌疑并没有洗清，杀了赵婉的人到底是谁，和周明锐到底有没有关系？

　　慕糖很混乱，她现在已经完全看不透凶手到底想做什么？

　　他难道其实不想杀她吗？

　　否则，刚才那颗子弹，为什么不是朝着她来，而是朝着周明锐。

　　因为周明锐对她说了赵婉的事吗？

　　慕糖沉默的看着周明锐的尸体。

　　不知道什么时候，阳光再次被云层遮掩，天空变得阴沉沉的。

　　她只看着他眉心的血洞，思绪慢慢飘远。

　　“你这一招，对赵和生已经用过一次了，你以为，每次别人都会上当吗？”

　　是啊，刚才就觉得奇怪了，周明锐为什么会知道她对赵和生用过这招？

　　不对啊，审讯赵和生的时候，只有她，秦峥哥还有……周齐在场。

　　她也很清楚，秦峥哥不可能把她诈供的行为说出去。

　　所以，是谁告诉周明锐的？

　　周明锐，周齐！

　　慕糖心头一震，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中成形，杂乱的线头忽然找到了梳理的方向。

　　为什么去皇廷的时候，凶手会知道？为什么他们引蛇出洞的计划，凶手也会知道？

　　为什么审讯赵和生的时候，他开始情绪已经有些激动，可被周齐带去法证科回来之后就忽然特别冷静。

　　为什么这件案子查起来这么难，那么多的线索说断就断。

　　其实这一切，不过都是因为出了内鬼……

　　之前她以为是因为她的手机被监听，所以凶手对她们的行踪了如指掌。

　　现在想想，如果是内鬼的话，那么不靠着监听也能做到啊。

　　的确，如果是靠着幕后监听，然后再传到凶手那里去，凶手再进行安排，很多事其实不可能那么及时。

　　至少杀谢雅的事就不太可能。

　　还有，周明锐刚才说赵婉离家出走的事，后来赵和生报警。

　　其中有近两天的时间，警方那时候有没有出动过，有没有找到赵婉？

　　赵婉被威胁做援交，为什么不报警，为什么不信任警方……

　　“慕小姐。”

　　慕糖正想得出神，忽然有人在身后叫她，她的心脏一瞬间提到了喉咙口。

　　猛的转身，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

　　男人被她忽然转身的动作惊了下，朝后退了一步，带着歉意，“慕小姐，是我吓到你了吗？”

　　慕糖吞了吞口水，没有说话。

　　她只是看着他。

　　第一次，很认真的，看清了周齐。

　　他长得不难看，就是很普通，那种大街上一拉一大把的普通男人的长相。

　　很壮实，有点黑，三十左右的年纪，比秦峥祁然他们都要大。

　　可这一次，慕糖还看清了他眉眼之间带着的凶戾，他在看着她笑，却如同要吃人的恶魔。

　　他穿着便装，一只手揣在裤兜里，“对不起啊慕小姐，我今天休假，正好在这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