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叽”
一只血淋淋的耳朵，被丢在了乔治的面前，他捏着耳朵用酒精冲洗了一下，仔细辨认着。
“耳垂上有三个痣，这的确是我二叔的左耳，没想到你能这么快杀了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他划了一根火柴，丢到了耳朵上，让火光吞没了它，很快就烧成了一块烤耳朵，散发焦香的气息。
“你的两个叔叔都已经死了，我完成这个任务，现在轮到你兑现诺言了。”
莱恩站在他的面前，手掌爱抚着洛耶斯之刃的刀柄，只要乔治敢拒绝，他不介意这里被鲜血浸染。
“不要急，杰克先生！为了感谢您的鼎力相助，我得邀请你吃一顿大餐才行！来人，上菜！”
“不必了，我现在就想出城，越快越好！”
莱恩现在可没心情吃什么大餐，在慕尼黑多呆一天，就离危险多一份。
“急也没有用，密道晚上我才能带你去，请您用餐吧！”
乔治拍了拍手，一个手下将刚刚煎好的牛排端了上来，他开了一瓶陈年红酒，倒在了高脚杯里，恭敬地递给了莱恩。
“我从不喝酒，还有你这牛排做的真不怎么样，厨子水平也太差了吧！”
莱恩拨弄了一下牛排，发现一面都快糊了，另外一面还没有熟，顿时没了食欲。
“你的厨房在哪里？我自己去做点吃的！”
出于安全和口感的考虑，莱恩决定自己做一顿饭，以应付接下来的逃跑。
“抱歉，我这里真的没什么可以招待的，家族主厨都跑了……”
乔治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自从家族分裂后，他可以说是势力最小的黑帮了，手下只有一个赌馆和两座夜总会，资产少得可怜。
就连御用的厨师都跑去替他的两个叔叔服务了，剩下的人都是看在父亲过往的情分上，才留下来跟随他的。
“作为一个少主，混成你这样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莱恩走进了厨房里面，卷起了自己的袖子，开始翻看食材，搜罗出一大块新鲜牛肉和一些香料，拿起来在鼻子底下闻闻。
“不是所有人都像我父亲那样有雄才大略的，加上我的叔叔都是干部，威望都要比我高，手下更加愿意跟随他们。”
乔治也跟着进了厨房，抱着胳膊靠在了门槛上，看着手脚娴熟的莱恩，说出了自己的苦衷。
“做一个黑帮老大，不需要雄才大略，只需要心狠手辣加那么点脑子就行了。”
莱恩甚至觉得乔治还没有里莫斯少爷能干，至少后者在惹事能力上无师自通，把他和整个汉堡港都整得够呛。
乔治看到莱恩把菜刀在手间一转，砧板上的洋葱就变成了一摊碎末，想起了他吓人的手速，内心不由地尊敬了几分。
“杰克先生，您好像对黑帮之间的事情很了解啊，不知道您对我这种情况有何高见？”
在乔治看来，莱恩冷酷而强大，虽然比他还要年轻，但是仿佛已经道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
“你的人虽然少，但是不要紧，只要敢杀人就行。现在你两个叔叔已经死了，你要用最快的速度搞定其中一个势力，接收他们的产业和地盘，不要因为对方有熟人就不敢下手或者给条活路。”
莱恩在锅子里面融化一块黄油，然后将牛肉切成扁平状，拎起一块仔细地打量着，用手指弹了弹。
“这是对外，对内你得确保自己的权利高过所有人，并且掌握他们所有人的弱点和把柄，另外不要吝啬钱财，毕竟有钱赚大家才会和你一起玩命。”
长期在琼斯的身边做事，耳熏目染之下，莱恩早就有能力经营一个中小型的黑帮，甚至可以白手起家拉扯出一个势力。
如何扩大自己的势力，那可是琼斯毕生钻研的课题。
“……还有你要让大家产生一种错觉，你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大家的利益，而敌人想破坏大家的美好未来，明白吗？”
莱恩用拳头在牛肉上重击着，用劲道破坏内部的纤维，试着把牛肉打出内伤，使之更加美味。
在他看来眼前的乔治还是杀心不足，或者说缺乏某种觉悟，这是难以震慑其他干部的主要原因。
“……受教了，那我叔叔的家人，是不是也得…”
乔治低头沉思了一番，毕竟都是自己亲戚，是否应该做的那么绝。
“你觉得你现在的地位已经稳固到可以赦免别人了吗？优柔寡断就不要在这里混！”
他把锤得半死不活的牛肉丢进了锅里，拿起钳子细细地煎着。
鲜红的牛肉开始收缩，很快就发出了诱人的油脂气味，莱恩把它翻了一个面，撒上了一点洋葱，继续提升它的香气。
“……你还得扶持明面上的人物，可以在未来帮你做一些事情，这个属于长远目标，你可以不必急于一时。”
他就像是在和人唠家常一样，用平淡和蔼的语调说出黑暗至极的内容，不断地点化着乔治。
“好了，帮我把菜端过去！”
莱恩把煎好的牛肉放到了盘子里面，递给了乔治，他的厨艺着实不错，火候把握得刚刚好，牛肉煎得鲜嫩可口。
“……杰克先生，我决定和你实话实说，真心的不想欺骗您。”
在餐桌前，乔治切着热气腾腾的牛排，充当了一番学生的他，终于吐出了心里话。
“嗯？”
“我的家族的密道，实际上是通过下水道系统加上自己挖掘的隧道组成的，从前通过那里走私，从来没有被人发现过……”
莱恩把叉子贴了一下嘴唇，眯起自己的眼睛盯着他，感觉到有些不妙。
“但是现在情况就不一样了，下水道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怪物，一直盘踞在那里，并且会袭击进入下水道的人。”
乔治放下了刀叉，认真地说道：“我们家族好几次走私，都遇上了那个怪物，那东西简直刀枪不入！我们在损失了近一半的人手后，不得不封掉了地下通道，因为那里根本没人敢走了。”
“……你们就没有其他出城的手段了吗？”
莱恩想起了昨晚的事情，有些相信了乔治的话，自己可不能白白出手，必须得让他想想办法。
“有是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查得格外严格，所以渠道都被封锁死了，我都觉得这慕尼黑和监狱没什么区别了！”
“那你带我去密道看看，说不定我能够有办法逃出去……”
现在慕尼黑的特殊武力部门在四处巡逻，莱恩能够对付一两个人已经是极限了，要是遇到一个小队，估计也只有被撵着跑的下场。
加上福兰克他们就像牛皮糖一样难缠，只要能够尽快的离开这里，他冒一下险也是值得的。
“杰克先生，您是个了不起的人才，说实话，我手下无一人能堪大用，若是您愿意留下来帮助我，你将来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
“我拒绝，你愿意在黑暗的泥潭中打滚，不代表我也得陪着你！”
吃完了午餐的莱恩，拿起餐巾抹了抹嘴，干脆利落地斩断了乔治的邀请，以他的能力，无论到哪里都能活得很好。
自从沙温特死后，他等同于获得了自由，但是与卡特琳娜的赌约，如同一把致命刀刃悬在他的头顶，令他有些感到无比的疲劳。
“你知道阿尔道夫这个人吗？”莱恩问道。
“知道一点，老看到他在广场上演讲，怎么了？”
“如果你想发展自己的势力，可以暗中帮助他一下，我想将来会有所回报的！当然，你最好不要直接参与到他的活动中去…”
莱恩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想要帮助一下道夫，或许是他的演讲也有些感染了自己吧。
人与人之间的信念，有时候是可以通过言语联系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