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隆起的两座山脉,划分了德奥边线,在一座峡谷的中央,设立了一座边哨站,铁丝网拦住了峡谷口,在它的后方是地势开阔的平原,那是奥地利的领土。
“呼,嘶…好冷!上尉又去赌拳了,就留下我们这些人干巴巴的在这里守着,真没意思!”
一个士兵嘴里灌着烈酒,红着鼻子有些不满地嘟囔道。
“少喝点,要是让他知道你又偷窖库里的酒,他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另外一人举起望远镜,朝着布劳顿镇的方向望去,忽然隐约看到了一个黑影,正在朝这里靠近。
“什么人!举起手来!”
士兵拉过了探照灯,照在了雪地上,那是一匹黄色的警马,一个年轻人骑在上面,鼻子和耳朵冻得通红,正哈着白气。
“不要开枪,我是奥里德上尉的朋友!想要通过这里去奥地利!”
“停!”
两个哨兵放下了枪,走上前仔细打量着莱恩。只见他下了马,掏出了偷来的那张通行签令,然后递给了士兵。
“还真是上尉是签字…你等一下,我去叫副哨长!”
哨兵接过通行令一看,顿时跑回了哨站里面,大声喊着副官的名字。
“什么情况?大半夜的还有人要过境?我看是个偷渡贼吧!”
副官晚班不情愿的穿好了衣服,从床上起身,打着哈欠提着灯,走到了冰天雪地的外边,接过了签令。
“嗯…还真是奥里德的字迹,出示你的户籍和签证,还有你的身份证明,登记完了以后再走!”
“好的长官大人,请您过来一点,晚上不太看得清!”
莱恩把手伸向了口袋,好像要掏出什么东西,等副官走过来后,他突然抬起藏在身后的洛耶斯之刃,架在了副官的脖子上。
“不许动!把身体转过去!”
冰冷的刀锋将他的睡意彻底驱散,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年轻人,怒道:“你干什么?不想活了吗?”
“抱歉,我没有护本,但是我有你啊!”莱恩悄然贴近了副官,在他耳边轻轻说道。
莱恩快速地抽出了他的手枪,打开保险上了膛,顶到了他的腰上,然后收回了自己的刀。
周围的哨兵,因为天色太黑,只看到在两个人贴到了一起,具体发生了什么,根本不知道。
“你果然是偷渡贼,休想从这里过去!”
莱恩用枪顶住了副官的后脑,冰冷地说到:“声音小点!我只是想出国旅游而已,怎么算是偷渡呢!长官,你要是为了这事白白丢了性命,是很划不来的。”
莱恩牵过马紧紧靠着副官,胁迫他前往门关,打开通往奥地利的道路。
“让开让开!把门打开!”
副官感受着莱恩身上的杀意,他看得出来,这个家伙若是撕破脸皮真的会动手,而且是毫不犹豫的那种。
“出了我们这里又能怎样,对面有好几个奥地利的边哨站,你过得去吗?”
“这你就不要担心了,过了这里就是平原,那么开阔的地,加上大晚上我骑马总是能绕过去的!”
莱恩有惊无险通过了边哨站,他突然贴近副官的耳朵说道:“上马!”
“啊?”
“上马,和我一起走,快点!”
“等等,不带绑票的啊!”
副官急了起来,他还打算等莱恩移开枪口就叫人反击呢,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想一路劫持到底。
“放心,半路上我会放你下来的,杀你对我没好处!”
莱恩将副官怼上了马鞍,自己也紧紧地跟了上去,枪口始终不离他的后肾。
“长官,你怎么上马了,要干什么去?”一个士兵惊讶地看着他。
“看不出来吗?啊?!你个白痴,我要和他私奔,浪迹天涯!”
副官疯狂地朝手下抛媚眼暗示,奈何这几个家伙就是块石头,根本没有领会到自己被绑票了。
“…哦哦…这样啊,呵呵…我们会支持你的,请走好,长官!”
士兵们看莱恩亲昵地搂抱着副官的腰,望着他们的眼神彻底不对了,有种说不明道不尽的感觉。
“你们……真是蠢货!驾!”
他感觉腰后的枪口用力顶了顶,只能无奈地一夹马肚子,往前跑去,直赴奥地利。
就在这时,一队人马举着火把,从布劳顿镇冲了出来,沿着雪地上的马蹄印,追踪而去,带头的正是镇长和奥里德上尉。
在苍茫无垠的雪地上,他们终于看到了一个人影,还有一匹在地面上死去的军马,被白雪半掩着。
“佩斯先生!您没事吧?”镇长急忙下了马,跑到了佩斯的身边。
他身上的黑色角质层已经完全褪去,手臂上的伤再度崩裂了开来,如同被千刀万剐一般,到处都是裂痕,血沁透了出来,一滴滴地洒落在地面。
“唉…雪下得太大,让他逃了!”佩斯走了过去,呵出一团白雾。
“绷带!谁有绷带?给佩斯先生包扎!”两个医务兵,急忙跳下马,掏出白色的绷带,替佩斯一圈圈地缠绕了起来。
“镇长大人,那个人是国家通缉的要犯,我现在以情报局人员的身份督促你们,进行追捕缉拿!”
他望向峡谷的方向,此刻估摸着莱恩已经逃出边境线了吧,现在追捕正是时机,于是他亮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奥里德,你怎么搞的?居然让一个罪犯来打拳击,脑袋不想要了吗?”
镇长顿时涨红了脸,要是佩斯把这个信息汇报上去,没准自己就要被免职了。
“我…我哪里知道啊,上头又没有发画像,我也分辨不出来啊!”
奥里德上尉支支吾吾地辩解道:放心吧,他过不去边哨站的……唔?我的签领呢?”
他摸遍了全身,发现自己的通行签令不见了,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不要多说废话了,现在给我一匹马,全速追击,或许还来得及!”
佩斯捏了捏拳头,传来了一阵刺痛,洛耶斯之刃的锋利令他始料未及,再战下去,自己的双手恐怕也要报废了。
“驾!去边哨站,那家伙肯定逃那儿去了!雪那么厚,他跑不了多远!”
镇长一声令下,所有的人马都冒着大雪前行,直扑边境线,一路跑到了哨站所前面。
“所有人都别睡了,给我出来集合!”
奥里德的大嗓门,喊醒了所有士兵,他冲进了哨所,开始急匆匆地询问了起来。
“刚刚有没有人通过这里?”
“有的,是一个骑马的年轻人!”
“他人呢?”
“报告长官,他有您的签证,副哨站长没办手续就让他走了!”哨兵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这个狗屎,他没脑子啊?人呢?”
奥里德发现自己的副官不见了,集合的地儿没有他的人影。
“报告长官,他说要和刚才过站的人私奔,一起上马走了!”
这些睡意朦胧,甚至泛着醉意,打着酒嗝的士兵听闻都笑了起来,互相开始窃窃私语。
“白痴!你们这群猪猡!他怎么可能跟一个男人私奔,分明是被劫持了!”
奥里德顿时心里一阵恼火,恐怕这些士兵是喝酒喝得脑子犯浑了,就这么大咧咧的让副官被劫走了。
“现在雪有些小了,如果我们过境追击,估计还能沿着马蹄印追上去!”
佩斯望向了马厩,考虑了一下说道:“给我换匹好马,另外给我两把手枪!”
“等等,对面可是奥地利,就算我们跟他们好得穿一条裤子,这样非法入境也是会造成外交事件的!”镇长拉住了佩斯,有些焦急地说道。
“……的确不能这样大张旗鼓地追过去,那就挑你们这里的十个好手,和我一起前去追捕。”
佩斯拍了拍镇长的肩膀,示意他放轻松:“如果捉到了那个通缉犯,你就能升职做市长了,放心,一切责任由我承担!”
“好吧,来人换马!把灯油都加满,快点!”
奥里德顿时开始指挥了起来,他从人群中调出了十个骑兵,同时打开了边境大门,一路护送着佩斯,沿着地面上的已经开始变得模糊的踪迹,快马加鞭一路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