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霸主 第775章谁敢欺师灭祖
作者:tx程志的小说      更新:2019-08-31

  其实,这并不是冉明发明的,历史上武曌就这么干过,也造就了无数酷吏,也在朝堂上掀起一片腥风血雨,但是武曌却将权力牢牢集中在了自己手中。哪怕在李世民面前都敢阴奉阳违的士族门阀在武曌面前,不得不老老实实。不少官员或许是会畏惧士族门阀的威势,不敢弹劾他们。可是如果匿名弹劾,这事谁都敢干。

  冉闵听到这话,兴奋的道:“光在朱雀大街立一铜柜哪里够用,朕要在天下各郡县皆设铜柜,旬日打开一次,收集弹劾奏折,然后委派官员审理不法案件,这样以来,人人都是御史,天下自然无人敢冒犯王法,天下也会太平了!”

  “父皇,纵然天下人人都是御史,这事也不易啊!”冉明道“这些豪强都拥有私兵家兵,也有自己坞堡,自固勇士,涉案的五十七家豪强士绅,差不多就是五十七座小城堡。光依靠当地驻军,切不说驻军与豪强、士绅早有勾结,恐怕他们会听到消息,或是挟众造反,或者向晋国出逃。况且这些豪强多方联姻,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一旦局势恶化,弄不好河洛地区,就连大魏各州郡都会动荡不安!”

  冉闵怒道:“朕要的是轻徭薄赋,百姓受到实惠,这些地方豪强士绅,朕不惜乱世施以重典。农民吃不上饭、席卷天下的动乱朕倒是怕!那些没一点心肝的士绅们起来作乱,越早越好!朕有十数万精锐将士,怕他们不成?”

  冉明道:“父皇若是需要严惩,请父皇再颁布一道圣旨,许各地豪强自守,若是坦白认罪,需要缴纳十倍钱粮,归于被蒙蔽的农户,若是到巡查御史上门,清查出来者抄没浮财产,保留不动产,废除士绅品阶,家中嫡系子弟流放西域,武力抗发者,查抄家产,全家流放!”

  冉闵点点头。

  随即命明发圣旨,昭告天下,随着这封圣旨,天下哗然!

  “禀告太子妃,琴师桐棠求见!”

  谢道韫一行抵抗洛阳,但是却没有进城,而是宿营在北邙山。北邙山不仅是军事重地,同样也是风景秀丽景区,四山夹围而成的蜗形河道,滔天黄浪至此便成了黄色旋风,水之风越旋越高,高出堤岸与天拥连却滴水不漫,一种奇妙的共鸣乐声代替了本来的狂嘶滥嚣,足以销魂化骨,飞来石上俯视云雾中迷离群山的幻觉,身心已在仙境,生死化为一体。不是立于地面而是飘在其中,谢道韫和刘嫝沉醉在黄风潭景区的美景中时,突然被人惊扰到了。

  谢道韫皱起俏眉道:“这里瀑布声隆隆,绝非修身养性之地,她来这里干什么?”

  刘嫝道:“姐姐,我感觉这个桐棠很奇怪!”

  “奇怪!”谢道韫道:“有什么好奇怪的?”

  刘嫝道:“她虽然和一群胡人厮混的一起,不过却是处子之身?”

  谢道韫笑道:“这你都能看出来?”

  刘嫝道:“姐姐你也不是不晓得,我们刘氏生意庞杂,其中一项就是经营青楼,什么样的女子,值什么价钱,嫝可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谢道韫道:“虽然青楼是一个藏污纳诟之地,不过也有一些伎女卖艺不卖身,这没有什么奇怪的!”

  刘嫝道:“这自然不奇怪,可是奇怪的是那些同样买过来的男女,他们异常尊敬这个桐棠。这种尊敬不像是普通的主仆关系,更像…总之我形容不出来!”

  谢道韫道:“不管怎么说,见见她不就可以了吗?我倒要看看她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一会儿,桐棠也平时一样,裹着面纱,怀抱瑶琴,轻轻的走来。谢道韫盯着桐棠,这时她也发现桐棠的与众不同,她身上流露出一种气质,这种气质超凡脱俗,好像冉明讲的盛故事里的仙子,不沾染一丝人间烟火。桐棠的眼睛和汉人并没有什么不同,黑黑的眼眸,就像一汪清澈见底的潭水。

  这一刻,谢道韫的心神都差点失守。

  “尊贵的太子夫人,桐棠愿太子夫人常得欢乐没有烦恼,愿小王子永处在清净光明之中!”

  这一番貌似普通的问候,可是却暗藏着摩尼教的教义,等于在谢道韫面前自报家门。可是在这个时代,摩尼教并没有传到中土,谢道韫还以为这个桐棠很会说话,就拿出几个银币赏给了桐棠。

  桐棠接过谢道韫赏赐的银币有点哭笑不得,不过她也猜测谢道韫等人可能没有听过摩尼教,就试着问道:“尊敬的太子夫人,自桐棠被郡主救离苦海以来,每天都像活在梦中。桐棠见太子夫人多施仁义之事,世人万不可及,却不知太子夫人尊的是哪一派圣贤教诲?”

  谢道韫道:“如今我们大魏以道教为国教,自然尊的是三清始祖!”

  桐棠对这个道教也有一点了解,知道这是东方的宗教,好像就在这里,道教圣贤老子在这里筑八卦炼丹炉,炼化金丹,羽化飞升。桐棠又问道:“却不知三清圣贤如何看待其他教派的教义?”

  道教和***教、基督教、佛教不同,在世界三大宗教传播之初,无论***教还是佛教,还是基督教都是一手持刀一手持圣经,不信者死。即使我们熟悉的佛教,同样也是在笈多王朝时期,充当了扩张的急先锋,东南亚各国佛教,其实就是在那个时候杀出来的。相较之下,这个道教却没有这种魄力了,道教即使在唐宋时期被立为国教,但是仍然没有发展起来,主要是内部派系太多,而且主张庞杂,别说普通信徒,就算是道教学者,也分不清道教的宗旨是什么,尊的是什么神。

  谢道韫道:“三清始祖引人向善,崇尚正义,但凡是引人向善、崇尚正义的宗教,就是好教,反之则是邪教、恶教了!”

  桐棠轻轻扯下面纱,然后道:“桐棠正是摩尼教圣女,不知太子夫人如何看待桐棠?”

  刘嫝看到桐棠的模样忍不住惊呼起来,谢道韫却表面不动声色,“你是教人行善,还是使人为恶?”

  桐棠道“自然是向善!”

  谢道韫道:“我们大魏素来主张诸教平等,儒教主政,佛、道以及萨满教等教,只要不违反国法,都可以自行发展。”

  “太子夫人信道、理儒,却又容纳我摩尼教,这可是了不得的胸襟啊!”桐棠道:“这是太子夫人的承诺吗?”

  “不,这是我们大魏的国法!”

  桐棠满意的走了,刘嫝道:“姐姐,你有没有发现,这个桐棠很像一个人?”

  “像谁?”

  “夫君啊!”刘嫝道。

  谢道韫道:“哪里像了,夫君是国字脸,桐棠是长脸,怎么会像呢!”

  刘嫝道:“我是说眼睛,你仔细想想!”

  谢道韫露出所有所思的表情。

  随着冉闵的那道自首圣旨下发下来,满朝哗然,不过哗然之后,就是一阵沉默。如今魏国对诸胡战争,取得了一系列的胜利,即使冉智发动政变,但是那些豪强都不敢靠向冉智,就是因为恐惧冉闵麾下魏军的战斗力。

  河洛地区不仅驻扎着张温所部将近四万步骑,东面还有石越的征南军,关中还有谢艾的镇西军,这十数万大军,完全可以在旬日之内抵达河洛各郡县,特别是邺城之内,冉闵直属部队,三天之内就能抵达河洛。在这种形势下,谁敢反?谁敢反,那是谁自寻死路。

  不错,每一个豪强都有一个或数个坞堡,这种专门的军事防御性建筑,易守难攻,即使是石虎最强大的时候,中原地区仍存在着一百多个大小坞堡,因为胡人虽然野战善长,却不会攻坚,只要内部没有叛徒,想攻破这种坞堡,必须拿人命去填。

  整个羯族也不过二十多万人口,石虎怎么舍得去埴这个无底洞,所以也对这些豪强听之任之。虽然不敢明面的造冉闵的反,不过这些豪强却以沉默应对。除了少数胆小怕事的,除了极少数良心发现的,大部分隐瞒免税令的士绅都在硬扛着。

  圣旨的最后期限到了,最终认罚的只有区区十几家豪强。仍有四十多个豪强士绅在硬撑着。

  其实这些豪强不怕冉闵的原因,就是因为古代一条,法不责众。涉及四十家士绅豪强,六十多个县,这六十多个县的实际控制权都在这些士绅豪强手中,即使那些下来的御史听到了什么,也很难在地头蛇的干扰下拿到确实的证据!拿不到证据,如果冉闵还要抄家,那就不是仁君,而是暴君了!

  从古到今,哪个君主不得依靠士绅作为中间阶层来统治天下的?就算冉闵想要彻查,他有执行的人吗?哪一个官员不是士族豪强出身?过江龙怎么能斗得过地头蛇?士绅们对上软磨着冉闵,对下震慑着农户,他们感觉最终这种事情,会慢慢回归原来的轨道上。冉闵落得一个圣君的名号,他们士绅豪强,落到实惠。

  事情到了这个层面,冉闵还能如何?如果把“天聋地哑”拿到报情报摆到明面上,那么“天聋地哑”收买埋下的暗桩就会浮出水面。难道“天聋地哑”的暗桩就这么不值钱?

  冉闵不愿意服输,无奈之下,冉明这个当儿子的自然就出马了。所以冉明自告奋勇,要彻查侵税一案!

  王猛一听这个消息顿时大急“殿下,何必做这个出头鸟啊,这案没法查,也查不出什么来,查不好没功不说,还会让人误以为殿下没有能力,可是若是要查出什么来,就要得罪了那些士绅豪强!”

  “待在太子这个位置上,就是一个箭靶子,就是不知道这一回是谁不断地朝我射箭呢。现在裕弟还小,过不了起年,肯定会被父皇拉出来,跟我打擂。都是自家的兄弟,我出手狠了,人家会说我不知孝悌,如果不出手又会认为我软弱可欺,也不能向父皇母后倾诉,因为这样的做了的话,人家又会认为冉明没有担当,没有魄力,这点小事情都处理不了。总之很为难。”

  王猛也感觉为难,冉闵正值壮年,肯定还有很长时间要活,这个皇帝冉闵会当很久。王猛突然莞尔一笑,他突然明白了冉明的真正用意,降爵密议也好,处理侵税一案也罢,都是冉明选择自污其名的做法,只要不引起冉闵的忌惮,任何人弹劾冉明都是无效的。只要冉明简在帝心,冉明的地位就稳固如山。

  王猛道:“别人若是查这个案子,或许会头疼不已,不过太子殿下若查,肯定可能查一个水落石出!”

  “哦!”冉明反问道:“景略先生何以对本宫有如此信心?”

  王猛道:“殿下手里有人啊!”

  “有人?”

  “对啊!”王猛笑道:“难道殿下忘记了书院里的那些学生?”

  冉明在这个时代先后办了三座书院,不过随着冉明北上,位于建康幕府山的启明书院,以及胶东国书院都把师次资力量都转移到了丰乐镇的书院。那座占地超过三千亩的庞大书院,如今拥有四五千名学生,其中以算学院生员最多。

  冉明根本没有想到这一点,丰乐书院是冉明建立的第一座书院,平时冉明几乎没有怎么问过。不过,在这个时代尽管冉明没有管理过书院,但是他还挂着一个书院山长的身份,这些学生都是他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