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一把刀 第二百零六章 前所未有的大敌
作者:三世枕上书的小说      更新:2019-05-21

  高门,门匾上写着赵府,走进去,亭台楼阁,弯弯悠悠,来往几十名家仆婢女,脸上想带着矜持的神色,却遮不住一脸喜气洋洋。

  二进客厅内,时年满七十四岁的吏部天官赵南星赵大人,正当壮年的都察御史左光斗杨涟等人,共三十几名众正盈朝的东林党人,齐聚一堂,欢声笑语,脸上的得意之情,怎么盖也盖不住。

  他们有得意的理由,经过去年的京察,四品以上官员,东林党诸人不能决定他们的去留,可四品以下官员,只要跟赵南星叶向高为代表的一干朋党不对付之辈,甚至有东林党内一些官员,统统打入邪党。

  名单递上去,内阁司礼监天启三方都已批阅,齐楚浙这三大党的领袖,给事中赵兴邦官应震等人,统统被赶出朝堂,如今,真正的是众正盈朝。

  赵南星更是春风得意,宦海沉浮这么多年,终于当上了吏部天官,下一步,就是入阁了。

  “诸位,”相貌堂堂的杨涟一整面色,肃然朗声说道:“现在还没到庆祝的时候,我大明社稷,如今还有一条最大的蛀虫没有除去,赵公,诸位同僚,是时候除此蛀虫的时候了。”

  左光斗接口呼应道:“文孺说的对,是该……”

  还没说完,隆隆隆轰!一阵天旋地转。

  众人还有些懵逼的时候,只见,好一条矫健的身影,吏部天官赵大人嗖嗖嗖,三步并作两步,眨眼之间,赵大人已经威风凛凛站在庭院里。

  “地,地震了!”

  哗啦啦~

  一群官员直如一群抢屎吃的野狗,那赵大人站得庭院就好比那一坨屎,争先恐后往那跑,唯恐跑慢了,砸死自己,这可就是大明社稷的损失了。

  小半个时辰后,一群人重整衣冠,像没事人一样,继续谈事。

  “诸位,地震上应天意,定是那阉人所作所为惹怒上苍,这才降下雷霆之怒,警示人间正气之辈。”

  赵南星此话一出,人人热血上头,明朝正气哪家有,眼瞎耳聋知东林。

  “赵公此言有理,定是如此……”

  众人开始叽叽喳喳,混不觉得,是不是他们东林党打击异己,不管清官贪官,只要不是他们一边的,统统打掉,这作为,会不会惹得上苍震怒呢?当然,诸位正气凛然之辈是绝不会这样想滴。

  齐楚浙等党人,最基础的四品以下骨干全没了,四品以上又大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职位,于是,没办法,他们还要在官场上混不是,还没达到顶点不是?还得给家里捞钱做靠山不是,还得让子孙后代有个进阶的渠道不是,东林党一家独大,那能跟他们对抗的,只剩魏忠贤这个阉人了。

  “罢了,为了大明社稷不落入那群伪君子之手,吾辈就是投身阉人门下……也在所不惜。”

  魏忠贤在外廷,终于有了大批狗腿子。

  东林党VS阉党,开始正面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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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时间到了三月末,杨天的四府,棉纺厂已遍地开满,原料棉花都是直产,棉布开始大批量生产,成本低廉,顺带红花棉布的售价也开始调低,原先一丈布要三十文钱,现在只需二十五文。

  盐场也是,莱州湾地处渤海南面,少雨,日头足,海面低平,红花盐场这两年一直扩大产区,今年到了收获的季节。

  成批的精盐,大颗粒粗盐,大量出产,销满整个四府,甚至远销朝鲜,朝鲜虽靠海,但却受制于恶劣的自然条件,产盐量并不多,红花细盐开始进入朝鲜千家万户。

  这时代,思密达语根本不受朝鲜当局的追捧,他们迷恋我中华文字,以学得汉文明为莫大光荣,随着盐过去的,还有一百名杨天培养的教书先生,先在海州,仁川,济州岛三地建学校,教基础数学语文,教化这三地汉民的同时,顺带教化想过来学习的朝鲜普通百姓,而朝鲜摄政王李尔瞻他们,有钱发,其他事,随风飘就是。

  这一个多月,徐家棉布铺子从东昌济南两府全面撤出,红花棉布顺势接手,红花品牌,质地细密,价格低廉,服务亲切和气,很快,整个山咚六府的棉布市场,尽在杨天掌握,随之而去的,还有绣衣卫暗地的进驻。

  “哥,为啥不进盐?”

  “不急,这两府现在吃的是长芦盐场的盐,咱们还摸不着头绪,等摸清他们运盐渠道,到时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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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底,春天真的来了,江南的春天更是郁郁葱葱,徐府广大庭院内,绿意盎然,闻一口带着春意的清香,脸上吹拂着有些暖意的春风,小亭里,石桌上,香茗一盏,一只三根手指上带着碧玉扳指,肤色白皙秀气的手端起茶盏,浅浅抿了一口,目光望着不远处的小池流水,几条柳树枝条垂落在池面上,随风摆荡,拨弄起一波波涟漪。

  “啪琅!”

  值十两银子的瓷盏蓦地摔碎在地上,泛着热气的香茗溅到一只犀牛皮做就的靴子上,一声暴怒的嘶吼:“谁泡的茶!”

  旁边的侍女战战兢兢上前跪在主人面前,恰到好处的露出胸前一抹肉色,声音有点魅惑的说道:“爷~是奴家泡的,奴家知罪,还请爷怜惜怜儿。”

  “啪!啪!!啪!!!”

  一只手狠狠的打到她脸上,越来越重,很快,加上那犀牛皮做的靴子,狠狠的踩下!

  尖声惨叫……低声惨叫……小声喃喃……再无声息。

  旁边秋荷等婢女看的心惊胆战,侧头看向远方,眼眶蓄满泪水,却不敢流下来,悄悄的拿手擦去。

  半个时辰后,两名徐家下人抬着一个麻袋,到了三里外一个乱坟岗子,随便一抛。

  “哎,这么漂亮的姑娘……就这么没了,可惜,让老子尝尝也好啊。”

  “噤声吧,家主这一个月已经打死三个了,回去多看着点上头的眼色,要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也是,这当大户的下人,吃的是大鱼大肉,可当奴才的,这命……也就不由自己做主了。”

  “哎……”

  两人摇头叹气,却无可奈何的往回走。

  傍晚时分,徐小宝做完面点,洗把手准备回他的小屋子,刚出了东厨门口。

  “小宝。”秋荷怯生生的站在门口,小声叫着他,脸色黯淡,混没有月前那么意气风发,明媚动人。

  “……秋荷姐姐,有事?”想了想,徐小宝换上他那副标准的讨喜笑容。

  “你,你能陪我一起走走么。”

  “我一个低贱的厨子,秋荷姐姐你可是内宅红人,”徐小宝连连摆手,就待拒绝,一颗大粒泪珠滴落在自己身前,把他拒绝的话给堵了回去,“好吧,听松林那边应该没人,咱们去那走走?”

  秋荷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往听松林走去。

  哗啦~竹海摇荡竹叶,好清脆的响动。

  一个粗布打扮的厨子,一个轻纱在肩的婢女,分开坐在竹林前的大石板上,默默无言,听着竹海的呢喃声。

  “怜妹妹死了,就这么死了,人被丢到乱坟岗,怕是……”

  秋荷不愿意说出被野狗分尸那么惨的话来,可红肿的眼眶再次蓄满泪水,她也不管徐小宝听没听见,凄然道着:“怜妹妹本来叫王梅,我叫王菊,我俩都是徐州王家村人士,那年村里遭了水灾,家里,庄稼地全被淹了,没办法,人怎么着也得想法子活不是,我家里,她家里,把我俩卖给来收姑娘的人贩子,换了三两银子,我爹我娘跟我哥就能活下去了,”

  徐小宝静静的听着,“到了徐府才知道,这是徐家见哪个地方有人家活不下去了,要是那人家的孩子长的清秀漂亮,就付钱买过来,三两银子,呵呵……十几年过去了,一起长大的姐妹们,有的死了,有的被随手转给别人,有的,就像我们,留在府里,伺候主子,伺候主子的兄弟,伺候主子的好友,有时候是一个,有时候是两个,有时候,是三个,有时候……是一群,这些所谓的世家公子,天上的贵人,……他们其实,比,比狗还不如!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你知道吗,我无数次想逃,可我怕,我怕要是被抓住,会有更加恶心的手段加在我身上,我……怕死,可是现在我不怕了,我要逃!我要离开徐府!我要离开这个让人恶心的地方,我想回家看看,我不怪爹娘,我想他们,”

  秋荷,王菊定定的看着徐小宝:“小宝,你,能帮我么?”

  “……你想多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厨子,胆小的很,府里好吃好喝住着,我可不想走,我劝你也别走,将来……只要好好活下去,将来……会有的,放心,刚才一番话,我没听见,你也没说。”

  淡淡说完,徐小宝起身拍拍身上尘土,转身就走,“天晚了,回去吧。”

  痴痴的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秋荷只觉得刚才他说的话,成熟的好过分。

  “也许,只能这样活着了……算了,活着……总比死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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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辽阳城皇宫,刚跟科尔沁结盟的奴儿哈赤脸上喜色还没褪去,已被凝重所代替。

  “你是说,这二郎神占着山咚四府民间的地盘,养了近万家丁,还能自己打造鸟铳,大明朝廷竟没有发现?”

  “是的,大汗。”回答的赫然是那罗老弟,看他一脸疲乏,想必从山咚回到辽阳,这一路上可不轻松。

  奴儿哈赤坐在龙椅上,喃喃自语:“那破甲鸟铳威力无穷,要是这杨天心向朝廷,不会不献上去求个升官发财,……这人铁定造反!”

  “父汗,”黄台吉神色凝重,起身郑重说道:“这人三年就发到如此地步,前年是四百杆鸟铳,去年已到了一千五百杆,一年能打造一千多杆,可怕!要是再给他几年时间,就这几千杆鸟铳,野战谁能挡!”

  后金发家靠的就是野战能力,要是将来野战打不过对手,那后金可就有倾国之祸了,就是刚结盟的科尔沁等部落,怕也得重新掂量掂量该不该做后金身边摇旗呐喊的小弟。

  奴儿哈赤点头,阴沉着脸,道:“不能让他再发展下去,京城那边的关系必须要用了,不光咱们的关系,就是东林党那边,把这事透露给他们,这么大的大虫,只要下去一查,怎么都能查出来。”

  “大汗说得极是。”在场众人俱是点头同意,这人太可怕了,必须得除掉,同时他们也疑惑,山咚四府虽大,也大不到哪去,这杨天怎么就发到如此地步。

  大敌!前所未有的大敌!

  奴儿哈赤心里有了极大的紧迫感,这火器,看来他们大金必须要尽快打造了。

  “传我命令,全境张榜,招会打造鸟铳的匠人,嗯……上面写上,只要会打造鸟铳,全家抬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