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一把刀 第二百二十六章 我的条件
作者:三世枕上书的小说      更新:2019-05-21

  阳谷县,兖州府最北端,与东昌府接壤。

  自五月二十日起,红花建筑队就在阳谷县与东昌府莘县接壤地段,运河两岸一百米处,东西各建了两座占地五十亩的军营,到六月十日,短短二十天,军营建成。

  三团团长李涛亲率三团一营二营跟新成立不久的炮营并五十门野战炮二百名炮兵驻扎在此,每天除了训练,就是在运河两边河面上各拴着四条乌篷船,轮值的两排家丁陪着几名红花商会管事到河面上来来往往的船只上查验。

  刚开始几日有船想硬闯,家丁们也不跳帮上前拦着,只是拿起竹哨一吹,‘哗啦’南北相距一百步,两条横跨近二十五丈河面的铁链被拉起,细看,是两岸各有十头牛在那用力拉着,铁链锁江,几十杆鸟铳射击一轮,没船敢不停了。

  只好让他们上船翻看,可奇怪的是,这也算设卡了,这些人却只是‘翻看’,并不收税,问明白身份背景,货物清单,产地哪里,怎么来的,运向何处,价格如何,就挥手放行,船上人奇怪之余,也是暗自庆幸的继续上路。

  “听说兖州府如今不是我大明的地盘了,是叫一个二郎神的地盘,奇怪也哉,那二郎神既然造反了,怎么不堵上漕运?”

  “想必这些人就是那二郎神的人了,虽然霸道,做事倒是规矩的很。”

  “我说二位,就别闲聊了,咱们快走吧,到京城交接完毕,回老家享福去喽,我可再不走这兖州府,现在平静,备不住哪天朝廷就派大军过来平叛,到时候,咱们要是碰上了,反贼咱不去说,那官兵,可不是些好东西啊。”

  “对对对,老方说得对,交完这批货,咱们还是绕远路回家的好,本来我还想从北面进批货回福建,现在看来,这运河不能再走了,回家等着出结果再说吧。”

  来来往往的船只,大多都有了这个自认为明智的判断,这时还没打起来,过几天一定打起来,官兵,反贼,照以往的经验看,双方都不是好东西,挣完这次银钱还是先歇歇吧,省的遭了池鱼之灾。

  慢慢的,河面上来回的船只越来越少,除了硬着头皮继续北上运粮的漕船,南下的船只几乎不多见了,不光是河面上,就是沿着运河两岸南下走陆路的人们也不多见了,二郎神在兖州府造反了,朝廷虽然想掩饰这个消息,却是一厢情愿,北直隶南直隶河南,就连山西那边的官家富户都知道了。

  山咚有个二郎神造反占了兖州府已经月余,朝廷竟然毫无动静,也不说派兵攻打,只是把山西镇边兵三千调到了天津,好像山海关那边也来了三千精兵,更有的神通广大路子广,打听到好像在天津兵仗局,有些海外传教士跟几名官员还有一名太监在那里监造生产红夷大炮,有人推测可能是这个原因?听说那二郎神可是有大炮的。

  六月二十五日,有三四十骑沿运河南下,刚过东昌府,即放慢马速,那小心翼翼探头探脑的作态,就是傻子也看出来了,这行人有问题,李涛当即带人拦住,一问才知道。

  “我等乃是朝廷钦差,来此招安你家老爷的。”

  “…………”李涛一脸纳闷,招安?老爷可没说过要受朝廷招安,明明白白跟他们这些属下说的很清楚,就是造反了。

  “来啊,把他们绑了,押到军营里去。”

  “大,大胆!本官可是钦差,钦差你懂吗?哎吆。”吏科都给事中魏大中刚想再说,‘啪’李涛甩了他一耳光,不耐烦的说:“钦你娘,再啰嗦就把你们砍了,都老老实实在这等着,见不见自有我们老爷说了算,来啊,都给老子绑了。”

  “是。”

  三十名天子亲军加三名钦差,就这样刚到兖州府就被拿下,在军营里,吃的是杂粮馒头,菜是糠腌菜,喝的是凉水,住的是马棚边上的柴房,旁边马棚里那骚臭气传来,别提多‘爽’了。

  “呕……呸……”

  两名实权官员,一名随堂太监,三十名天子亲军,不说锦衣玉食吧,可也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主,什么时候受过这待遇,这天本来就是盛夏,那空气憋闷的像着了火一样,再加上这跟猪一样的吃,住,一行人只觉得那地狱不过如此。

  “我,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可不是倒霉催的么,接了这破差事,三名钦差看看彼此,欲哭无泪。

  “老爷,明朝钦差来了,说要招安老爷。”

  “唔,现在在哪里?”

  “一到阳谷县地界就被三团长扣押在军营了,您看是不是把他们接过来?”

  “……不用,告诉李涛,人就放他那,别死了就行。”

  “是。”

  “招安……招安将来再反叛,那不是背信弃义么,这大义名分怎么办?傻子才受招安,一个多月,朝廷那些官员跟朱由校就想出这招?天真。”

  。。。。。。。。。。。。

  钦差们受苦的第三天,六月二十八日,三十艘漕船组成的船队南下,到了兖州府地界,老老实实的停下让杨家军上船查看,一切正常,挥手放行,等过了济宁州城十里后,见两岸四下无人,从两艘漕船上下来十几名精壮汉子,穿着青布短打,每人身上都背着一两个鼓鼓囊囊的包袱。

  一天后,傍晚,十七名行商到了滕县县城,进城门的时候,城门竟无人看守,任人进出,住进一家普通的客栈,悦来客栈,包了客栈一个小院。

  十七名行商住店的时候,客栈掌柜和气但坚决的看了看他们的路引,上面写着河间府景州人士。

  带头那行商说道:“我等乃是想去莱州府潍县看看,听闻那里如今可是一等一发财的好地方,正要去见识见识。”

  那掌柜呵呵笑了,把路引递还给他,一脸和气的说道:“客官好眼光,如今到潍县做生意,十个里有九个发财,那可是块风水宝地,咱们二郎神的家乡,吆,说着这天就要黑了,几位客官想吃点啥?”

  “嗯,一人来一斤牛肉,来两坛酒,肉包子来一百个。”那行商点的满不在乎。

  “好唻,小二啊,领着客人进后院住店。”

  “嗳,几位大爷,里面请。”

  掌柜看一行人进了后院,这才若有所思的喃喃道:“这一个月,哪还有外地行商敢来二郎神老爷的地盘,行商,一般都住那红花大通铺,一人一晚才五文钱,这些人倒好,住客栈,一人一斤牛肉,一百个肉包子……还要酒,有问题。”

  想了想,掌柜叫过一个识字的伙计来替他看会店,推说要回家看看婆娘儿子吃饭了没,若无其事的出了自家客栈,走了一段,加快脚步到了隔了两个街区的红花盐店。

  “吆,孙掌柜,来买盐啊。”

  “不是,那个,吴兄,我来跟你反映个情况,是这样…………”

  “哦,我知道了,孙掌柜有心了,要是……到时自会有孙掌柜的好处。”

  “那,那我现在该怎么做?”

  “回去,一切如常就好。”

  “好,好。”

  第二天,十七名行商退房,结账,走人,

  孙掌柜乐呵呵的跟对方点头致意:“客官们慢走。”

  “唔,好说。”

  一行人出了滕县东城门,路上人来人往,行人不少,也没人注意他们,一群人有些松了口气。

  带头行商嘴里碎碎念了一句:“第一关……算是过去了。”

  继续往东走,一路走走停停,住的是普通客栈,吃的是大鱼大肉,每次结账走人后,都有几个年轻人到客栈掌柜那询问几句。

  等这行人走到安丘县城,找了间普通客栈住下后。

  安丘县红花盐店后院,传出了几道声音。

  “观察了这些日子,都说说吧。”

  “是,我与食指两人有两次与他们并排走了一段,近前观察,这些人手指大都骨节粗大,手掌厚实,很可能是练家子,身上背着的包袱,有短有长,奇怪的很,行商背着的包袱都不大,一般都是些换洗衣物,吃食,再加上银钱,哪有他们这么式打扮的,那长包袱有十个,有三尺半长,很窄,像是兵器,假设他们有问题,冲着咱们老爷来的话,那,三尺半长,做刀过长,要是棍棒,更起不了什么威胁,我仔细想来,怕是鸟铳。”

  “有道理,咱们的鸟铳差不多就有三尺半长。”

  “我来说,目标每次住店,银钱花销都不小,吃的都是大鱼大肉,行商,哪有这么大手大脚的。”

  “嗯,一次住店,多吃些好的犒劳下自己,还算正常,次次住店都吃得这么好,住客栈,行商……呵呵,哪家行商会这样,何况咱们老爷造反的消息出了一个多月,哪还有外地人敢来咱们四府做生意,更不用说到潍县了,……目标确定,有问题,通知当地巡捕房,抓吧。”

  “是。”

  第二天,一行人照常结账退房走人,施施然出了县城东城门。

  “大人,这杨天不外如是,城门口开了后,竟无人看守,嘁,他到底懂不懂,城池是重中之重,竟无人在城门口把守,真是差点笑掉老子的大牙。”

  队伍里一名矮个子行商嗤笑不以,脸上一副瞧不起那杨天的表情,其他人也是一脸蔑视,是啊,城池是一个国家统治的核心,城门口你不收城门税罢了,你还不派人看着,这样岂不随便就可以被有心人进城给占了这座城池。

  “你们懂什么?”带头行商看看左右,没人注意到他们,边走边低声叱道:“我虽不明白这二郎神为何不在城门口派兵把守,可你看看一路上的所见所闻,看看这些百姓,二郎神造反的消息在这里人人都知道,可你们看看,那些百姓没人当回事,这可是造反啊。”

  队伍里有人若有所思,想了想,低声道:“大人,你是说,这些百姓那心……”

  “嘘,噤声。”

  大路上,队伍前方正迎面而来一排杨家军,两边近了,行商们脸色平静的就要与他们擦肩而过,锵锵锵!

  二十把俞家刀,二十把连环弩飞快的分散开,把一群人团团围住,众人大惊,脸色大多都是惊慌不以,混没有刚才的得意洋洋意气风发。

  带头行商脸色僵了一下,做着最后的挣扎,换成一脸害怕懦弱的表情,点头哈腰着颤声道:“大爷,我们是来做买卖的,是良民,你们这是……”

  安丘县巡捕房班头董浩沉声喝道:“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把包袱卸下,双手抱头跪下,不得乱动,我数到十,不照做的话,死!”

  “一,二……”

  带头那人长叹口气,此行本来就是九死一生的局面,既然被发现了,有心想抹脖子,看看左右,视死如归的人,没有,想了想,把身上的包袱解下来扔到地上,叹道:“……小的们,降了吧。”

  第二天,正在沂州安民心的杨天接到手下绣衣卫来报,天启派锦衣卫跟东厂番子中的好手意欲刺杀自己,武器倒是不错,有鸟铳。

  “呵呵,天启啊,真是天真的很,……李全,派人去李涛那,让他把那些钦差送回去,告诉他们我的条件,四府从今以后是我的,三年内,我与明朝,相安无事。”

  “是,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