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村汉找来了几把铁铲，和毛勇一起挖坑，搬运那些毒贩尸体的时候，有一人突然叫了起来：“他们身上带了许多毒品，大姐，我们发财了！”

　　卫九从小溪那边走回来，刚好听到这个村汉的话，也看到了阮芳眼里闪过了一丝微不可察的贪婪之色。

　　但是，当她看到杜杰那凌厉的眼神扫向那两个村汉时，她立刻换上了一副正义凛然的神色，喝道：“盗亦有道，阮强，老四，我们不能碰那种东西，一起埋了，哦不，还是拿去小溪那边让水冲了吧。”

　　卫九把她的神色变化看在眼里，暗叹一声，回到了车里，钻进卫生间，洗了把脸。

　　吴小楠关上车门，等着他出来，马上扑入了他的怀里，亲了过去，直到气都喘不过来，才松开，幽幽叹道：“小九，我的小老公，姐真舍不得让你离开。”

　　卫九轻轻一叹：“做这种生意并非长久之计，小楠姐，钱是赚不完的，我看你还是尽快把手上的生意转出去，别再奔波了，转行做点小生意，过些安定的生活。再说了，外面那个阮芳，其实并不像她表面上那么正直，你看她颧骨暴露，腮骨过方，眉毛短粗，偏又长着一双妩媚的桃花眼，这种女人，必定心术不正，我不放心你跟她交往，若不是有阿杰跟着你，只怕你早已经连皮带骨都被她吃掉了！”

　　“你什么时候变成看相的了！”

　　吴小楠忍不住扑哧一笑，双腿屈起，全身蜷缩在他怀里，感受着这个小男人对自己的关爱和柔情，闻着他身上无比浓烈的男子汉气息，不禁心神迷醉：“我的小老公，你说什么，姐就听什么，再赚这一笔，姐就转行，找一个合适的时间把生意全部转出去，哪都不去了，专门在家里等你回来耕姐这块良田美地。”

　　卫九笑道：“姐，你就别再引诱我了，说得我现在又想耕了。”

　　“那下次你回来，我们三天三夜都不穿衣服，姐让你耕个够！”吴小楠不禁情绪激荡，遥想他日再见时的动人情景，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明知他很快就要离开，却怎么也不舍得放开。

　　“三天三夜怎么够？至少要十天十夜！”

　　卫九嘻嘻一笑，松开了她，却觉得非要强大的毅力才能抵抗这个美少*妇那深入骨髓的妩媚：“好了，姐，我们都该离开了。”

　　吴小楠依依不舍地凝视着他：“小九，我虽然不知道你去做什么，不过肯定是很危险的事，你一定要保重啊，姐盼望你早点平安归来。”

　　“放心吧，姐，我轻轻松松走一趟就回来了，来，我们吻别了。”卫九又与她一个长吻，拉开车门，从车里出来。

　　杜杰正站在外面笑嘻嘻地看着他，他张开双臂，两人来了一个热烈的拥抱，算是告别了。

　　吴小楠让那个长得特别清秀的越国女孩上了自己的车，其他那些女孩则上了毛勇那辆面包车，两辆车一前一后开出树林。

　　在吴小楠关上车门之前，那越国女孩频频回头，看向卫九，吴小楠不由意味深长地抿嘴一笑。

　　卫九站在原地，挥手道别，目送她们远去。

　　“小九兄弟，我们走了！”

　　阮芳笑着朝他喊了一声，并向他介绍了那两个村汉，他们都是越国人，一个叫阮强，是她的堂弟；另一个叫潘老四，和她也是亲戚关系，两人跟她做这一行已经好几年了，双方属于合作关系，但是以她为主。

　　卫九和他们一起走出树林，穿过山谷，向南而去，翻山越岭，走了两个多小时的山路，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小村镇。

　　这个小镇比分界镇差远了，附近十几条村落的人口全部集中起来也不足两万人，只有一条六七米宽的简陋街道贯穿全镇，街道两侧的房屋以砖瓦结构为主，间杂着一些小木楼，颇具边塞特色。

　　这里离友谊关已经很近了，不过他们并不打算从关口过去，而是在小镇上唯一的小旅馆住下，半夜起床，乘着漆黑的夜色，走进了小镇东南面的苍茫群山里。

　　阮芳和她的两个搭档是经常在中越边界奔走的一伙人贩子，无论是从越到华，还是从华回到越，他们至少懂得十几条如何避开两国边防军和巡逻队的安全路线，否则也不可能屡次带着那么多越国女孩偷渡过境。

　　虽然卫九自己也能过去，但他不熟悉道路，难免要花费一定的时间来了解边界地形，还要想办法避开两国的边防军，所以跟着这伙熟悉路线的人贩子到越国，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阮芳和他们习惯了在夜间走山路，脚程很快，天未亮就越过了边界，回到了越国境内，第二天中午到达凉山脚下。

　　阮芳的家就在凉山附近的一条偏僻小山村里，她直接把卫九带回村子里，笑道：“小九兄弟，这里就是我的家了，先在我家吃中午饭，休息一下，然后我们带你到阴平镇，那里有车直达河内。”

　　卫九笑道：“谢了，芳姐，我一切听从你的安排。”

　　阮芳拍了拍从吴小楠那里得到的那袋现金，呵呵笑道：“不用客气，我们也要到阴平办事，顺路嘛。”

　　人民币在越国大部分地区都流通，但袋子里装着的都是面额五百或一千的现钞，有好几百万，是一笔巨款，放在家里肯定不安全，依照惯例，她都是当天把钱存到阴平的银行里，然后将其中一部分兑换成越币，用作分赃以及下一次活动的经费。

　　阮芳有两个女儿，她的丈夫也是道上混的，今天正好在家里，她那对女儿妹妹十一岁，姐姐十三岁了，皮肤白嫩，水灵灵的，长得非常漂亮，见到阮芳回来，姐妹俩很开心，拉母亲的手叽叽喳喳地说着一些卫九听不懂的话。

　　卫九真没想到这个以贩卖别人女儿为生的人贩子居然也有一对这么漂亮的女儿，若她们知道自己的母亲在外面做的是何种勾当，不知心里会有何感想。

　　又或者以后她们的父母出事了，她们失去了依靠，在这个闭塞落后的小山村，只怕也难逃被贩卖的命运。

　　她的丈夫非常热情地接待了卫九，杀鸡宰鹅，大鱼大肉地弄了满满的一桌子菜，那对姐妹花在旁边帮忙，脸上洋溢着欢笑，不时瞥卫九一眼，随即满脸红晕地低下头，芳心怦怦直跳，她们长这么大，哪见过长得这么帅的男孩。

　　午饭后，阮芳从家里推出来两辆老式摩托车，阮强和潘老四一人骑一辆，分别载上她和卫九，驶出了村子。

　　那对小姐妹花一直追着送到村口，不知道是舍不得自己的母亲，还是为了多看一眼卫九。

　　摩托车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行驶，山路两旁长满了矮树，放眼处，尽是一片片连绵起伏的丘陵，苍茫荒凉，渺无人烟，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只有摩托车卷起的两道滚滚尘烟。

　　转过一个山坳，前面出现了一个岔路口，左边的道路被两个身穿迷彩服、手持自动步*枪的人拦住了，他们老远就做出手势，让摩托车停下。

　　阮强停下车，满脸堆笑地问道：“军人兄弟，发生什么事了？”

　　其实这两个人虽然是军人装扮，但不太像正规军人，倒像是那些大家族的私家卫队，其中一人沉着脸反问：“你们要上哪？”

　　阮强笑着道：“我们是附近的村民，要到阴平去。”

　　这人面无表情地摇摇头，语气生硬地道：“不行，你们绕道，前面正在军事演习，任何行人和车辆都不得通过。”

　　左边这条道路是通往阴平的捷径，现在被他们设卡拦住了；若走右边这条道路，不但要多走十几里，而且地势险峻，非常难走，阮强做不了决定，只好回头看向坐在身后的堂姐。

　　“别多事，绕道吧。”阮芳身上带着这么多现金，当然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两辆摩托车先后驶上了右边的道路，路面越来越坑洼不平，摩托车的排气管不时喷出阵阵黑烟，几分钟后，一面山坡挡住了去路，摩托车到达山脚，沿着山路艰难地往上爬。

　　爬到半山坡时，摩托车不堪负荷，无论怎么扭动油门，也再无法上前半步了，阮强和潘老四只好熄火，阮芳和卫九从后座上跳下来，帮助他们推着摩托车步行上山。

　　上到了山顶，四人停下来歇息，阮强跑到路边的树丛里撒尿，突然他“咦”了一声，伸手指着山脚下面叫道：“堂姐，你看下面的村子，烧起来了！”

　　阮芳、潘老四和卫九三人走到路边，拨开树枝向下看去，只见山脚下有一条小山村，数十幢瓦房稀稀疏疏地散落在树林里，村子里面有几处房子已经燃烧了起来。

　　所有村民都被赶到了村里的一块地坪上，四周站着几十个手持步*枪、身穿迷彩服的人，有几个人正举着火把在村里四处放火，还有一个人手里拿着一个喇叭，高高站在一辆美式皮卡的车顶上，对着村民们大声叫嚷着什么。

　　卫九跟吴小楠只学过一些简单的越南话，完全听不懂这个人在嚎叫什么，便转头问阮芳：“芳姐，下面发生什么事了？这个人在说些什么？”

　　“他好像是在威胁那些村民，如果不把两个什么人交出来的话，就要烧光他们的房子，还要把他们全部杀光。”

　　阮芳皱着眉头向卫九解释，然后摇了摇头：“小九兄弟，这不关我们的事，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赶路吧，要不然到天黑，也到不了阴平。”

　　卫九身在异国他乡，也不想多管闲事，听了她的话，正要转身走开时，看见有两个人从村子后面的一间房子里奔了出来，慌不择路地朝山上跑，但是没走出多远，就被那些穿迷彩服的人发现了，纷纷叫嚣着追了上来。

　　卫九目光锐利，远远看出是两个女人，她们手拉着手，脚步不稳，跌跌撞撞的，狼狈不堪，其中一个人的身材娇小，看起来有些熟悉，他凝神望去，顿时大吃了一惊。

　　这个人竟然就是与自己分开才三天的柳飞燕。

　　她曾说过要陪母亲到河内看她那个没见过几次面的父亲，这里是越国没错，但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条小山村里，还被一大帮人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