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身魔尊 第十章 父,子(终)
作者:真的阿呆的小说      更新:2019-03-07

  “大人,那人出现了,我军正在攻击。”

  “大人,铁墙倒塌!我军受损甚多!”

  “大人,我军残余三百。”

  “大人...昆璜长老死了。”

  一个个急促的声音回荡在陈显之的耳边,偌大的房间中一片死寂。他习惯性的就要往身边拍去,却拍了个空。一回头,这才发现整个房间中已然只剩下了他一个人,没有人在这里了,往日里人才济济能够操控整个东陵城万千百姓的团体......破灭了。

  “你可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吗?”

  陈显之脸上一抹痛恨之色显露,随即整张脸几乎扭曲了起来。他猛地看向了一排座椅最前面的两个,一脚直接踢飞了一个。

  “好你个书明!好你个铜锤!竟然背我而去,枉我养你们二十年!!”

  椅子在空中转动两圈,砸在了地上,陈显之瘫坐在地上。没了,什么都没了。

  “宇儿啊,宇儿啊。你对自己不住!你对我不住!你对咱们陈家列祖列宗不住哇!”

  哀嚎声中,陈显之近乎于癫狂的声音中道明了整件事。这一切并没有多么复杂,一个疯狂的人的多重身份,仅此而已。作为家主,作为父亲,他选择了后者。

  “你好好的养伤,我去见见那位仙人......咱们陈家,总是要留条根的,留条根的......”陈显之喃喃的说着,站起了身来,往外面走去。

  只是腰,已经不是那么直了;只是胸,不那么挺了。

  身后的黑暗之中,陈宇躺在床板上,几乎被白条裹了个遍的身子疯狂的扭动着,但是却没有任何办法挣脱,良久,他才停了下来。只是,在他的眼中,一股化不开的毒芒蔓延开来,逐渐弥漫了整个眼球。空气中一股灰色在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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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垣的身体被吊在半空,他没有收到什么伤害,只是精神极度的萎靡。少年脸色沉得好似下雨一般,金芒挥出,单手一挥,昭垣的身体被接住飘了下来。昭垣感觉到异常,他的嘴唇蠕动了两下,想要说话,然而那在喉咙里凝固的鲜血让他感觉嗓子如同被刀割裂一般的痛楚,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不用担心,那个女人没事。”少年知道昭垣在担心什么,微微一笑,手上的光芒变得柔和起来,淡淡的金黄色光华笼罩昭垣,慢慢替他恢复着身体,昭垣心中几日来的担心消失,再也坚持不住,最后看了一眼少年,沉沉的睡了过去。

  “是谁把这孩子吊在上面的?”少年面无表情的问。

  狱卒们面面相觑,不敢回答。有人心中骂娘,有人已经吓得尿了裤子。是谁他娘的这么混蛋,把这个小子抓进来的,这么厉害的靠山都敢惹?!嫌自己命长,活腻歪了不成?!

  “没人说么......”

  少年没有在意,一伸手,身前出现了一把金光细剑,静静的悬浮在他的身前。这光剑极细,但是却拥有着极大的力量,让人不敢小觑。

  “大人!不用尝试了,是老牛兄弟两个。”位于狱卒的最后,一个身穿家仆灰色长衫的人走了上来,他没有流露出一丝的胆怯,仿佛那光剑刚才的力量跟他也没有丝毫关系一般,他指着狱卒中间的两个猥琐的家伙说道。

  “赵溥!你......”话未说完,血光冲天,两个大好的头颅,瞬间从脖颈上冲天而起,鲜血喷涌间,金光一闪消失在远方。

  “嘭!”两个瞪着大眼的脑袋掉在人群中,狱卒们身体都不由得颤了几下,赵溥离得最近,身上被两具尸体的鲜血喷溅,仍然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你倒是有胆子,去把你那位主子叫来,我就在外面等他。”

  少年面沉似水,抱着昭垣金光大放,身形出现在地牢外,直接来到了府尹大堂的主室,当中坐了下来。这里已经没有多少卫兵了,要么杀了,要么死了,要么就逃了。

  地牢中,狱卒们瘫坐一地,赵溥看了看身下已经死绝的两具无头尸体,把自己的腰带扯了下来,牢牢的捆缚着这老牛兄弟两个。

  “赵大管家,您这不是多事么?”狱卒们眼中厌恶之色一闪而过,这个赵溥,此刻又何必装这好人,这老牛兄弟俩平日里待人就不错,到头来还不是被你害死了!

  “他们两个待我不错,我总是要找个鞋匠缝了他们,好去埋了。”

  赵溥晃似没有听出别人的恶讽,说着,背起两个尸体走了出去,手上,则抱着那老牛兄弟俩到死都没有闭上双眼的头,众狱卒看着忽然就感觉赵溥好像一个恶鬼,跟刚才那个人似乎有些相像。

  少年持续的给昭垣身上打着灵光,这一动作一直维持了有一炷香的时间,赵溥满身血腥味的才走了进来,他的身后正是东陵城的府尹陈显之陈大人。

  而在他们两个之后,一百多名盔甲剑士,百十多高大战马,马蹄犹如滚滚奔雷,马鸣震天。这些剑士全都抽出了佩剑,盔甲之后的脸色极为凝重,他们已经看到了府外的状况,那龟裂的地面,那倒坍的城墙和死伤的士兵。

  赵溥刚要说话,一把宽刃剑骤然从他耳边划过,钉在了地板上。一个身穿铁甲的剑士看到大厅内的少年,指着少年的鼻子道:“府尹大人在,你竟然还不下跪,快快招出你的同党,我还尚可请求府尹大人饶你一命!”

  “混账。”

  这不是少年,而是那位剑士说的府尹陈大人,陈显之斥责一声,就要上前去打那剑士,然而少年却手指一点,金光闪现,一个盘旋的金色细绳激射而出,正中这个剑士的面门。刺啦刺啦的声音响起,血肉糜烂,剑士盔甲内的整张嘴已然烂透。

  少年做完这件事情,对身边的昭垣温和地道:“小跳蚤,你要记得,从今天开始,你就不是一名凡人,如果有凡人胆敢如果对你这样说话,就要这么去做,懂了么?”

  “是...是,师傅。”昭垣低声回答,他有些不太适应。大厅内的每个人都听在耳中,双股战栗,尤其是那位陈显之陈府尹。

  “拉他出去,很吵。”少年和对面的士兵说道。闯入的士兵如蒙大赦,赶紧拖走了受伤的士兵。房间中只有四个人,少年忽然一挥手,那正对着的屋门猛地被一阵狂风压制,骤然紧紧关了起来。

  “我记得那天晚上我告诉过你,”少年望着陈显之,眼睛微微的闭了起来。“去把我的徒弟给请过来。是我这百余年未出世,落了人世间下乘呢,还是说这就是你所谓的请客之道么?”

  少年的声音不大,轻轻的飘荡在房间中,然而昭垣身子却猛地颤动了几下,百年?!他不可置信的望着少年,他活了百年?!昭垣并不知道因为他,已经产生了多大的灾祸,他只是简单的以为,这少年是某个惹不起的大官家的孩子,现在看来这少年难道真的是一位大神仙不成。

  “仙人您不必如此磕碜老朽,老朽已经知道自己惹下了多大的祸患...”陈显之向来是不服老的,然而此刻面容之上却带着疲惫之极的倦容,仿佛已经厌倦了世间的一切,没有了一丝的追求。“儿孙之祸,理应有老朽来承担,只是希望仙人手下留情,不要赶尽杀绝,我宇儿已然男.根断裂,此生没有传宗接代的功能,但是那毕竟是老朽的唯一的儿子...往仙人能网开一面!我陈显之感激不尽...”

  他的脸上悲苦异常,眼泪头一次从那双不屈的眼睛中流出,这一番说辞即便是连昭垣都忍不住迟疑了起来。

  “你是说这个房子后面的那个年轻人么,”少年轻轻一笑,转头望去,看破了那阻挡了几十层的屋墙,直接落在了那个正试图挣扎着做起来的青年脸上。“放心,我不会杀了他的。”

  当然不会,他筋脉粗乱,童身一破,男.根一断,生机已决,已经用不到我来动手了。

  “老朽感激不尽,感激不尽呐!”陈显之眼中出现一丝生气,话不多说,一撩衣袍,狠狠的磕了几个响头,直震得头破血流。“老朽这一生未做过什么精明事,却未想到老天眷顾,让我见识了仙人风采,但愿来生,我能够常伴仙人左右,聆听仙声!”

  陈显之站起,一股浩然之气突然就从他身体之中冲体而出,对赵溥说道。“我自二十年前捡到了幼儿的你,如今我已然将死,你便想去哪里去哪里吧!”

  说完,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坐在主座上的少年,猛地一头撞向了身旁的木头柱子上,一声闷响,鲜血喷溅开来,陈显之靠在红彤彤的木头柱上,身体缓缓下沉,这位纵横东陵一生得贵人,终是没了最后的一点生气。

  赵溥眼中一抹悲戚闪过,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往一旁看去,主座之上,已经空无一人,少年和昭垣,已经消失不见......

  这一夜,血气弥漫东陵城,千余人的陪葬,只为了一个贵人之子的荒诞之举开始。也是因为一个少年的安然无恙而结束。东陵府尹大院在一场异常浩大的火势中荡然无存。传闻有人曾听见在大火之中,一个男人充满了怨愤和痛苦的惨叫,还有一个男声,却异常安宁的唱起了歌......

  歌声辽远安宁,只是却听不清楚。

  济世馆中的小木屋中,少年和昭垣。昭垣跪在地上,手中捧起一碗热茶,少年充满笑容的结果了茶杯,微微喝了一口。扶起少年,开口道。

  “从今日起,你便是我金仪山第十七代弟子,而从现在起,你需谨记你的身份。你不再是一名凡人,你名为昭垣,乃是乾坤士,掌管玄黄五气之金气!又号:乾坤金士!”

  “谨记师尊所言!”

  凡人,乾坤士,乾坤金士!存在了十六年的小跳蚤已然是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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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的篇章开始了,小跳蚤的乾坤之行即将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