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归来

　　赵老头昨天被晾在一边无人搭理，很是郁闷。顾总有他自己的乐子，说明白了让他不要去搞破坏。本想跟着陈晓晓和张梅，没想到半路上被甩掉，现在的心情岂是一个词语就能形容的。集合一解散，赵部长就又盯上了陈晓晓，心中暗想，这次说什么也得跟上，要不然他这一把年纪出来哪是游玩？一个人坐在宾馆大厅跟傻子一样。再说了这大热的天坐半天车，差点把他的老骨头都颠散了。

　　“小陈，今天你们又要去哪里啊？你看就我一人落单了，这次说什么你们两个也得带上我。”

　　这厮，不要脸到这种地步了。张梅很是气愤，但是碍于他毕竟是自己的上司，有些话也就不好说出来。

　　陈晓晓自然也不愿意身旁跟着一个讨厌的家伙，不点头也不说话，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小妹见陈晓晓还不过来，等不及就拽着李卓然走过来，正好听见赵老头的那句声声血泪的话，开口说：“可是，这位爷爷，我家的车里已经塞不下你了啊。”

　　……然后赵老头再一次被扔在大马路上，孤苦伶仃。

　　车上小妹转过身子，看着越来越远的人影，发出质疑：“那老头怎么非要跟着你们啊？”

　　张梅眯眼咬牙恨到：“那老家伙是属狗皮膏药的，不用理他！”

　　逗得小妹格格笑：“什么是狗屁膏药？”

　　李卓然笑了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狗皮膏药是一种黏在皮肤上具有止痛消肿的膏药。”

　　陈晓晓听到这种解释也是醉了，不过想想倒也是。

　　李卓然开车带着她们来到被秦始皇称为天之尽头的成山头。又找了一个相对安静的区域，作为据点。打开后备箱将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张梅看着这么大堆的食物和饮料，惊喜的问：“我们难道要在这里野餐？”

　　被小妹嫌弃：“知道了，还不快来帮忙！”

　　张梅看在今天吃人家喝人家的份上，选择原谅小屁孩不予她计较。心情愉悦的帮忙收拾地毯，支起遮阳伞，将食物摆放整齐。

　　这里的环境真的很不错，听说是和韩国相隔最近的地方，蔚蓝的海水近在脚下，浅滩的地方露出不少古怪嶙峋的石头。陈晓晓坐在其中一个上面，望着满眼的海水，偶尔有几只白鸥从头上飞过，传来几声低鸣。陈晓晓想这个地方还真是一个散心的好地方。

　　身后传来一阵水声，转过头一看是李卓然。陈晓晓给他挪了一个位置，示意他也坐过来。两人并肩坐在海水中央，晃动的水流在阳光照耀下，炫彩斑斓。

　　海滩上张梅正在陪小妹玩游戏，两人用沙子用模板做成各种形态，惟妙惟肖。陈晓晓看着小妹，小姑娘穿着一身白裙娇俏可爱，出口问：“小妹长得可真漂亮，特别是脸上很多地方都比较像你啊。”

　　李卓然不否认：“很多人都这样说的。”

　　陈晓晓想起小妹的妈妈，好像从来没见过：“对了，小妹的妈妈呢，没有一起过来玩吗？”

　　男人眼神暗淡，忧伤从脸上划过，但还是开口：“她已经去世了。”

　　陈晓晓很尴尬忙道歉。

　　李卓然轻轻一笑：“没关系，织瑾已经离开我们父女俩两年多了。两年说长不长，可是也能让人能忘记很多伤痛。”

　　织瑾，倒真是一个优雅的名字。陈晓晓想象这应该是一位很优雅的女子，笑起来的时候风淡风清的那种。

　　小妹掀起一块小石头，竟然摸到一只小螃蟹，高兴的她大声呼喊爸爸。

　　李卓然冲她竖了一下大拇指，毫不吝啬的给与小妹最真心的夸奖。然后又开口：“其实，小妹的性格很像她妈妈，率真，善解人意还很聪明。”

　　陈晓晓笑着说：“看来你和你夫人的感情很好啊。”

　　“我们是一见钟情，我到现在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织锦笑的样子，真的很美。”

　　陈晓晓看李卓然脸上悲伤的情绪不在，试探的问，像问他又像是在问自己：“时间这个东西，真的能让人忘记很多伤痛吗？”

　　李卓然觉察出陈晓晓的语气有些失落，明明是笑着问他，但那笑意却未曾到达眼底，这样单纯的女子，好像也曾发生过不愉快的事情：“我觉得应该是，人是一种很善于遗忘的动物。时间长了那些不好的、伤心的事情会慢慢消散，不过那些好的、幸福的记忆却很长久。就像我和织瑾，我们相处的时候未必都是欢乐，可是现在她走了，我始终记得的都是她的好。”

　　两个人看着远方，一轮红日升上半空，耳边传来小妹开心的笑声。陈晓晓突然很怜惜这样小的一个孩子就失去了妈妈的爱护。突然又想起了那个无缘相见的生命，感叹世界之大，不完美的事情都是让人很无奈。

　　小妹从车里拿出相机，央求李卓然为她们几个留几张影。照片是立即能出来的，张梅笑话陈晓晓，说她每张照片上都是剪刀手，很幼稚的……

　　陈晓晓不理会张梅的玩笑，经过小妹允许挑选了几张留作纪念。李卓然的摄影技术不错，把每个人都拍的很美。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大家相比来时一脸神采奕奕，满怀期待的样子，回来的时候全都蔫了，一上车就闭着眼睛休息。大概是血拼的太狠了，每个人脚下都堆放着这几天来的战利品，各种花花绿绿的包装，看起来成绩颇丰。只有陈晓晓两手空空，来时如何走时依旧。

　　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雨，天空阴郁的厉害，低气压让人觉得憋闷，坐着不动都会流汗。有快递来送东西，上面的字迹让她心脏漏跳了几下。*，光是看着这两个字心里就会悸动。陈晓晓算了算日子，今天他们分开整整70天，竟然不知不觉间分开了两个多月……

　　紫色风信子封面的卡片上打开只有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我想你。

　　我想你……

　　陈晓晓双眼朦朦，将卡片放在里心脏最近的位置，无声的对自己说，我也想你。

　　外面的天黑成这样，让陈晓晓觉得害怕，顾不得许多，承认自己有些懦弱，也不想再伪装成坚强。拿出手机拨过去，有一个号码已经烂在她心里生根发芽，顷刻间长成一棵参天大树。陈晓晓屏住呼吸，像是一个信徒等候主的召见，就连最轻微的声音她都觉得是对主的一种亵渎，那样虔诚。可惜里面传来的不是那道温柔的眷恋，一道冰冷的女声不带丝毫的感情划破耳膜，响彻半空，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泪水就这样掉下来，无声无息，有一滴滑到嘴角，陈晓晓尝到它的滋味，那样苦涩的味道，让她不能承受。为什么会这样？她好不容易有勇气迈出这一步，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难道是因为缘已尽了吗……